143、高手(1 / 2)

直播成精app 醉又何妨 9665 字 3個月前

雲宿川揉了揉鼻子, 終究還是顧及江灼的心情,道:“那個……這次回來的速度比上回快, 說明還是起到了作用的。”

江灼:“……得了吧你, 想樂就樂。”

他說完之後, 又不甘心地道:“可這是什麼道理?要不然把我爸叫出來問問吧。”

雲宿川覺得他們兩個也算是響當當的人物,被鬼打牆難為到要找家長這種事實在是太丟人了, 萬一江辰非知道自己這麼菜, 說不定要反悔同意江灼和他在一起, 這可不能露怯。

雲宿川眼珠一轉:“爸剛剛進去休息不久, 這麼點小事不至於勞動他。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 咱們不如等兩分鐘, 既然被攔在了這裡,事情怎麼也有個分曉。”

太陽落山的那一刻,黑白交替,人鬼不分,再加上陰氣盛而陽衰,所以正是俗稱的狼狗時刻,如果有什麼東西作祟,故意要攔住他們,那麼發動攻擊也隻會是在這個時候了。

江灼一想雲宿川說的也是, 便道:“行, 那就等等。”

車子停在山路的一側,兩人索性在忙碌的一天當中偷來些微難得的閒適,並肩坐著, 靜待某種即將到來的危機。

原本隻是不得已的停下,但這時候無聊打量,江灼才發現這裡的景色居然很美。雨後天晴,黃昏的夕陽將周圍的樹林都染成了暖金色,毛茸茸的草地在風中搖曳,而整輛車的影子就被投在這層厚厚的小草上延伸拉長,時光靜謐。

江灼道:“我記得爺爺有本書,叫《呼雲山誌》,那當中曾經說呼雲山‘西方雲海之外,有山焉,風景殊美,山石如玉,日出則霞光遍野,日落則融金沉碧’,我小時候看到就一直想見見那份美景,今天看來,雖然已經不是本體,但過去的風光,還是能想象到一些。”

他隨口閒談,引經據典,語氣也依舊是淡淡的,卻另有一番迷人。雲宿川含笑聽著,那暖金色的光不光灑在地麵上,也描摹過了江灼的麵目,動人之處,更勝其他。

江灼說了這幾句,轉過頭來看雲宿川,卻發現對方的目光沒有落在那片美景上麵,而是一直帶笑望著自己。直到見江灼看過來了,雲宿川才湊上去,溫柔地吻住他的唇。

江灼驚訝地眨了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幾乎要掃到雲宿川的臉上。遠方蒙在橘色霞光中的大山逐漸模糊,雲宿川移開唇,又戀戀不舍地在他睫毛上也親了一下,低聲道:“太陽下山了。”

江灼臉頰上尚帶著一些因為屏住呼吸而生出的紅暈,神情則已恢複沉凝,目視前方道:“是啊,咱們等的貴客,也該來了。”

這一段事關江灼的個人**,被以剪輯和語音介紹的形式砍下去不少,直到江灼說出了這句話,直播間的畫麵才重新恢複。

映入觀眾們眼簾的背景是徐徐下墜的夕陽,隻見遠山呈現出一種金黃與墨黛交織的奇異顏色,在地平線處,有一支送葬的隊伍敲敲打打而來。

這些人身上都穿著白色的喪服,男人頭上係著白布,女人鬢邊帶著白花,有人拿著樂器吹打,有人拿著招魂的布幡,共同簇擁著一具棺材走了過來。

【我靠,上來就這麼高能的嗎?好恐怖啊啊啊!】

【相信飄飄和小勺子在一起,就一定是無敵的!】

【道、道理我都明白,但是看著這場麵,真的很不妙啊——他們兩個為什麼躲都不躲的?】

江灼原本坐在車裡沒動,但隨著這些人逐漸接近,他忽然覺得自己周圍的空間都變得狹小了一樣。就像是車子的四壁不斷向著中間擠壓,氧氣慢慢抽離,整個人如同被裝進了壓縮袋裡,壓抑之外,還帶著股窒息一般的眩暈感。

雲宿川不用呼吸,所以比江灼要好一點,但是同樣在單調嘈雜的音樂中感受到了一種難言的壓力,他伸手去開車門,試了一下沒打開,情急之下用力踹了兩腳,車門才砰地一聲開了,重重撞到了山壁上。

雲宿川轉頭拉著江灼說:“咱們先下去再說。”

江灼雖然身體不適,神誌倒還十分清醒,肯定道:“是棺材的問題。”

剛才他所感覺到的擠壓、逼仄、窒息,全都跟被封進棺材裡的感覺一樣。

過去鄉下便有這樣的說法,如果在路上遇見送葬的隊伍,一定不能讓自己處於封閉的空間當中。因為新喪鬼往往眷戀人世,雖然被裝進了棺材裡,但還殘存著求生欲,這樣的鬼如果見到路旁行人就會想儘辦法吸取生機,釋放陰氣,以求能給自己找到替死鬼。

當然,後來火葬逐漸流行起來,又因為各地特彆行動部分的堅決打擊,這種情況基本上已經不會再出現了。就算是真的出現,按理說也不會讓江灼和雲宿川中招。

兩人一起下了車,站在路邊,雲宿川道:“我聽說在十多年前,乾元派曾經發生過一次叛門事件,最後好不容易被平息下來,帶頭反叛的弟子劉高鳴倉惶出逃,卻在半年之後發現死在路邊的一輛車中,車的外形十分扭曲,整個癟了下來,連車窗都是內凹的。”

送葬隊伍不斷接近,雲宿川的聲音在嗩呐聲中平穩清晰:“但查來查去,並沒有找到附近有任何外力能把一輛車擠壓成這樣,倒是有人說晚上看見了一支送葬的隊伍抬著棺材經過。”

江灼沉吟道:“你的意思是,這棺材是乾元派的一樣法器?”

雲宿川道:“我是這樣想的,因為當年的事也不過道聽途說而來,沒有證據。”

乾元派如果真的有這麼一樣法器,自然不會留下痕跡,這樣他們即使用法器殺了人還可以甩鍋到厲鬼索命的頭上,兩全其美。

兩人說話的時候,那支送葬的隊伍已經走到了附近,雲宿川和江灼在路邊站著,並沒有阻止他們前進,但送葬隊經過兩人旁邊的時候,卻突然齊刷刷地止住了腳步,同時扭頭,看向兩人,然後突然一起舉起招魂幡,有節奏地揮舞起來。

被細長竹竿挑起的白布條不停在眼前晃動,近距離看去,上麵還印著一些小鬼招魂的圖案,旁邊傳來清晰的鼓點聲,這些人的動作也不緊不慢,很有韻律,那種呼吸困難靈魂出竅的感覺愈發強烈了。

江灼皺眉道:“要打不打,裝神弄鬼,我最煩這個。”

他說著,直接一劍揮出,削斷麵前的一片招魂幡,徑直向著這些白衣人中間簇擁的棺材上麵砍了過去,劍鋒與棺材相交,發出類似金屬碰撞的聲音,兩樣法器卻都完好無損。

江灼招手把劍收回來,後退兩步,說道:“確定了,這東西絕對是某種法器,如果是厲鬼索命,棺材不會這麼結實。看來沈鑫沒少拉攏乾元派的走狗。”

雲宿川道:“楊雙就是——”

他說了這四個字之後,語聲戛然而止,臉色微微一變。

江灼警惕地握緊劍柄,劍尖點地,問道:“怎麼?”

雲宿川低聲道:“少了一個人。”

他的手中也悄悄握住了一把符咒,快速地對江灼說:“我剛才數過了,這支隊伍當中原本應該有二十九個人,現在隻剩下了二十八個!”

江灼的目光快速從這支隊伍中掃過,他剛才沒有仔細看,但記憶力極佳,每個位置大致有什麼人,又分彆在乾什麼,這還是可以基本上回想起來的。

這一看,江灼就發現,原本棺材邊上應該有個負責扶靈痛哭的長發女人,現在卻消失不見了。

她能去哪裡?

這種未知是最可怕的情況,觀眾們被兩人的對話嚇得鴉雀無聲。江灼和雲宿川卻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他們互看一眼,隱約感覺到背後隱約有股涼風吹來,幾乎讓人感覺連後心的衣服上都凝結了一層白霜。

——那個人就在他們的身後!

在這種情況下,是絕對不可以貿然回頭的,因為鬼怪無聲地出現在人的身後,多半是幻化成各種猙獰古怪的麵相,為的就是讓人心神不穩,趁機入侵。

江灼定定地站了三秒,向著雲宿川使了一個眼色,跟著毫無預兆,反手一劍向著身後捅去,動作又快又狠。

與此同時,雲宿川雙腳一點,撲向送葬的隊伍。

江灼覺得劍鋒捅進了一樣東西裡麵,這才回過身去,發現他身後站著的是一個長發蒙在臉上的女鬼,隻能看見兩隻冒著鮮血的眼睛,十分嚇人。

隻不過現在她的胸口已經被江灼的長劍釘穿,並沒有什麼威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