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口味一般,又能開這麼多店,還能把做飯好吃的食店給趕走,自然有些後台。
那張王兩家的後台便是寶鈔司總管。
總管給他們庇護,他們給孝敬銀子,平日裡也是畢恭畢敬。
但若是張王兩家給了孝敬銀子,寶鈔司總管卻不乾事,這就說不過去了。
拿銀子是要做事的。
以前一切“正常”,可從昨天晚上開始,寶鈔司總管讓所有宮人都去西膳房。
想必安慶坊張王兩家食店必然冷清的很,這店裡一日沒客人,那可不止是不賺錢,肯定賠錢。
什麼房租店麵,人工用料,隻要店開著就在燒錢。
蘇菀就不信張王兩家不心疼自己的銀子,十幾家食店,一日要賠多少銀錢?
他們孝敬銀子花出去了,店麵白白有那麼多開銷,但客人都被弄走,還是被他給孝敬銀子的人弄走。
這合理嗎?
肯定不合理啊。
既然能做這個生意的,張王兩家必然不是善茬,如果不去找寶鈔司總管,那才算奇怪。
張王兩家忍個三四天沒客人可能還行,但若長時間沒客人,定然跟寶鈔司總管起內訌。
商人逐利,利都沒了,可不要撕破臉嗎?
張王兩家光腳不怕穿鞋,寶鈔司總管還要臉,還要這個職位,必然會妥協。
不妥協也行,自己跟張王兩家對著乾,但這兩家手裡必然有他行賄的證據,再有後麵的人出手,寶鈔司總管肯定顧慮多多。
其間分寸,大家心裡都有數。
這位寶鈔司總管也不像為了掌權貴人鞠躬儘瘁,犧牲自己的那種人。
估計糊弄糊弄完事。
跟西膳房作對是上麵的任務,吃張王兩家利錢才是生活啊。
蘇菀看著寶鈔司總管,約莫是這樣的人。
現在的情況便是,寶鈔司總管強壓著張王兩家,故意讓西膳房招待宮人超負荷運行。
如今想來,便看西膳房宮人先撐不住,還是寶鈔司總管先壓不住那兩家。
若是西膳房先撐不住,吃食出錯,那尚食司完敗。
若寶鈔司總管壓不住那兩家,勢必會鬆口讓自己宮人去安定坊吃飯。
宮人就那麼多,安慶坊有客人了,就說明西膳房壓力小了,不用那麼緊張。
這次比的就是誰耐力久。
蘇菀把自己的看法寫到紙條上交給尚食司長官手中。
後麵的事不用操心。
自有長官去攛掇張王兩家鬨事。
西膳房現在招待不了那麼多宮人,但安慶坊可以啊。
隻要寶鈔司總管讓他那的宮人去安慶坊吃飯,西膳房壓力必然減少。
趁機會,也能多找些宮人撥到西膳房,直到讓西膳房人員齊備,食材也準備妥當。
給她們西膳房時間,到時候彆說招待一千五百宮人,招待四千宮人都沒問題。
還是那句話,寶鈔司宮人來的太快太多,西膳房一時間接收不了而已。
給西膳房五六天時間準備妥當,掌權貴人這一招就會徹底沒用。
原本隻能眼睜睜看著宮人們都過來,西膳房束手無策。
可西膳房暫時不想要的客人,是安慶坊食店搶著要的,既然想要,那就給你們。
不就是把宮人分流嗎,暫時分出來,等西膳房有能力之後,還能輕而易舉再要回來,誰讓她們西膳房吃食美味。
蘇菀自然有底氣得很。
可今日才是寶鈔司宮人來西膳房吃飯的第二天,張王兩家其實沒那麼著急,想想也知道,寶鈔司總管必然提前安撫過。
所以張王兩家知道會耽誤幾天生意。
耽誤幾天而已,這個麵子他們還是會給總管的。
但沒關係,推波助瀾的尚食司長官馬上出現,你們不焦慮,會有人攛掇著焦慮。
蘇菀又寫了一張單子折起來。
以蘇菀來看,如今高強度的工作,不需一天時間,自己身邊的宮女們就會受不住。
她豈能眼睜睜看著大家因為勞累損傷身體。
蘇菀寫過之後,就在人群裡找禦用監的人,恰好看到過來吃飯的衛鈞。
衛鈞每天吃飯可太準時了。
蘇菀直接找到他,笑著道:“幫我把這份鹵肉方子送給安慶坊的食店。”
“送給李家大豬蹄的老板,這份方子定然能讓他生意興隆。”
衛鈞一臉疑惑,蘇菀跟那老板認識嗎?
那肯定不認識。
蘇菀隻是想當個推手而已。
十幾個食店都在賠錢,蘇菀不信張王兩家能坐得住,即使有寶鈔司總管安撫,那也是心裡焦急。
如果此時他們店麵冷冷清清,人都沒有,隔壁李家大豬蹄卻因為有了好方子門庭若市,這份焦慮跟著急必然上升。
這些人一焦慮,一著急,就會壞事。
就會想儘辦法把寶鈔司宮人往他們那邊拉。
到時候,西膳房的宮人就能有喘息的機會。
蘇菀收好方才用過的紙張,半點看不出她做過什麼。
她什麼也沒做啊,隻是寫了兩張紙條而已。
對她來說,還是做飯最重要!
要不然她也做一頓鹵肉飯吃吃?紅潤不膩的鹵肉汁配上大白米飯,還有比這更經典的吃法嗎!
還有,夏季菜單是不是要重新草擬了,總讓西外宮諸司宮人們吃春季菜單有些不好。
等忙過這陣,她就做頓鹵肉飯給大家吃,再把夏天的菜單給草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