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食司長官,或者說禮部右侍郎,正三品官職,身穿紫色官袍,佩金魚袋。
她雖然不是天祥國頭一個坐到這個位置的女官,但也是第二個了,第一個是誰自然不用說。
當年右侍郎覺得,蘇菀肯定是自己最得意的徒弟。
之後才發現,好像自己也做不了蘇菀的師父,不過皇後娘娘倒是真的以師禮相待。
提到蘇菀,那是有說不完的話。
平日裡事務忙碌,長官大人是不愛想這些事的。
但如今六十多致仕,還是有很多回憶。
要說她能當上禮部的右侍郎,在二三十年前的她都不信。
她剛進宮的時候也才十三四歲,隻是個小宮女,誰能想到會在宮裡這麼多年,見過這麼多變遷。
更見了天祥國是怎麼走向繁榮昌盛的。
可能都是蘇菀出現,這才有了這個契機。
長官還記得,蘇菀要當戶部侍郎那會,就算以她的名聲,也頗受阻攔,什麼禮教,什麼律法等等。
但這阻止不了蘇菀掌印,陛下甚至都不用多說,蘇菀隻道:“你確定?要跟我爭?”
那會土豆已經成為天祥國所有人百姓的口糧,她的事跡也更不止一件,她的聰明才智誰人不知。
所以蘇菀隻說了這麼一句,大部分人都已經閉嘴。
接下來靠著陛下拉偏架,也靠著蘇菀的手腕,彆說戶部的右侍郎,以後的戶部尚書也是暢通無阻。
當然,拉偏架這個詞是蘇菀自己說的,不過在女官看來,陛下拉不拉偏架,結果都一樣。
但在陛下這,不拉偏架那是不可能的。
甚至在女官覺得,若不是蘇菀阻攔,可能就不是偏向那麼簡單,很可能是夫妻雙打。
反正蘇菀之後,很多女子當官容易很多,她其實並不在這種事上多說,也不會因為誰是女子給開後門,隻是平等的給一切機會。
這些就不說了,右侍郎知道,蘇菀改變不止是她一個人的命運,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因為蘇菀變得不同。
其中一個,便是蘇菀的生母桂娘。
右侍郎頭一次見孟桂,是因為蘇菀跟陛下定親的時候,那會隻知道她以前是蘇家的妾室,之後出來開店,蘇菀還借著機會脫離蘇家,兩人算是自立門戶。
原本以為養出蘇菀這樣的女子,孟桂應當是個十分乾練有想法的人,可接觸之後才知道,孟桂的主心骨隻是蘇菀,自己是沒什麼主意的。
之後隱隱聽說,她在蘇家任人欺淩,都不怎麼敢還口,出來做了蘇菀操持起的買賣之後,才沒那樣怯懦。
孟桂也說過,如果不是女兒,她可能一輩子都是蘇家的三姨娘,說是姨娘其實也就是年老婢女的身份。
有時候她都忘了自己有名有姓,隻知道自己叫三姨娘,畢竟這樣的稱呼喊了十幾年都沒變過。
直到走出蘇家,開始在麻辣燙的店裡做事,人們問她叫什麼的時候,她說喊她桂娘就行,這是她自己的名字,又在蘇家以外的地方找了回來,等之後脫離蘇家重新辦戶籍文書,她的名字孟桂,重新落到戶籍單子上。
她又找回了自己的名字,有自己的原因,但更多還是因為女兒。
在她不敢出家門的時候,就用合適的銀錢在蘇家後院撐起一塊小天地,等漸漸適應了,然後可以慢慢走出去,走得更快。
右侍郎還見過孟桂身邊的焦詠,兩人在蘇菀成親後兩年也低調辦了喜事。
雖說排場不大,但陛下跟蘇菀都到了場,兩人如今也是和和睦睦,膝下雖說沒有孩子,感情一直卻很好。
能了年少時定下的婚約,也算兩人的心願吧,再說兩人都是頂頂老實,頂頂的好人。
如今的平靜生活也是他們應得的。
出來右侍郎這樣想,草原上的呼延薔也是這樣想的。
她如今兒女子孫成群,除了頭疼立哪個為後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現在的欒都族跟幾十年前不一樣,想當初欒都族最落魄的時候,隻剩下幾百人。
放在草原部落,隨時都有被吞並的危險。
好在她選的人正確,認的人準。
所以才有天祥國源源不斷的幫忙,那會天祥國其實還挺窮的,但一直在幫他們。
現在說起天祥國那會很窮的話,很多人都不信。
誰不知道隻要跟天祥國沾邊的,基本上都會富裕起來,他們欒都族就是一個例子。
但當初的天祥國確實如此,若不是在蘇菀還有謝沛的運作下,說不定還真讓氏義族成功了。
如今提起氏義族,也已經是大多數人記憶中的部落了,很多人不知道他們最鼎盛的時候,甚至能勝過天祥國,但那會的機會他們沒有把握住,那就機不再來。
又因為氏義族的狼子野心,迎來天祥國猛烈的報複。
或者說,許多部落的報複,他們強盛的時候樹敵太多,現在草原上興盛的欒都族跟北軍聯盟基本都有仇。
前者不用說,呼延薔當初在氏義族遭受的折磨至今也不會忘,後者則因為氏義族意圖侵占北軍聯盟的上好土地,也惹怒他們。
當初天祥國幾場勝仗讓氏義族潰逃,從此也就拉開他們的之後的結局。
那會其實氏義族還沒散太厲害,畢竟幾十萬人的部落,怎麼也不可能直接散掉。
誰料修養五六年時間,他們竟然想再次攻打,打天祥國不成,又去搶北軍聯盟的土地。
這時候呼延薔怎麼會袖手旁觀,她可沒忘了當初的欒都族族人大多都死在氏義族手中,這次大戰自然也要參與。
也是那一次,草原重新崛起四個部落,欒都族跟北軍聯盟就是其中兩個,還有兩個部落不知道什麼時候打動天祥國,也成了天祥國眼前的紅人。
這一次打完之後,其他草原部落國家也算看明白了,但凡跟天祥國扯上關係的,日子都會很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