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喜第50天(2 / 2)

衝喜[重生] 繡生 5990 字 6個月前

葉知禮曾是上京最年輕有為的世家子弟,他溫文爾雅,學識滿腹,以一己之力振興了走下坡路的國公府。當年不知多少世家小姐暗自傾心,他卻偏偏上門求娶了名不見經傳的王氏。

那時他已經在朝中任職,雖然仍是世子,但能力卻無人小覷。他娶王氏之時,十裡紅妝,賓客滿堂,羨煞了多少人。

殷紅葉也曾暗中豔羨。

隻是葉知禮已經娶妻,家裡絕不可能讓她給人做妾,而她也不甘與人分享一個男人,方才將年幼的心事封存在了心底。

後來王氏難產去世,隻留下一個幼子。葉知禮續弦的消息傳出來,而家裡又正在給她看向合適的夫婿,她才又動了心思。

隻是家裡都顧忌葉知禮已經有了嫡長子而不同意,說她再嫁過去,日後有了孩子,也得被壓一頭。

她不甘心就此放棄,尋了國公府遣散的老仆打聽,方才打聽到了一些內情——那尋到的老仆告訴她,老爺並不喜歡大少爺,大少爺出生後就隻有個奶娘在照料。那老仆最後還附帶告訴了她一個消息,說府裡的老人私底下在傳大少爺並不是已故的夫人所生,倒像是老爺養的外室所生。

隻是那老仆也隻是聽貼身伺候的下人所說,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她一番追問,也沒問出那外室具體情況,隻知道那外室和夫人先後有孕,以及外室最後拋下孩子,一走了之,再無蹤影。

老仆的話破綻百出,連自洽都做不到。但她終於如願嫁入國公府後,卻在日積月累的相處中,逐漸印證出了一些真相。

比如葉知禮對外與王氏琴瑟和鳴,但實則他對王氏並無太深的感情;再比如,葉知禮的書房裡,藏著另一個女人燒了一半的畫像。那剩下半張畫上,女人容貌明豔,十分美麗。

而葉雲亭,不肖王氏,也不似葉知禮,卻唯獨與那畫上的女人,像了五六分。

這些年她自蛛絲馬跡中發現了諸多端倪,也越發篤定葉雲亭便是那外室所生。葉知禮或許曾十分喜愛那外室,但不知什麼原因,兩人決裂了,那外室了無蹤影,隻留下了一個出生不久孩子。又恰逢王氏難產,葉知禮便將這見不得光的孩子,認在了故去的王氏名下。

剛發現這些事時,她曾想去質問葉知禮,但衝動過後,又冷靜下來。

那外室她從未聽人提起過,葉知禮將人藏在國公府裡,必定是不想為人知,她若貿然去問,恐怕隻是平白惹葉知禮不喜。況且她知曉葉知禮並不是真心喜愛王氏,隻覺高興。至於那個外室……葉知禮連他們之間的孩子都如此冷待,想必是將人恨到了骨子裡。

是以這麼多年,她隻當做一無所知,從未戳破這層窗戶紙。

但這前提是葉雲亭的存在不會威脅到葉妄的地位……殷紅葉垂眸,手指攥緊了帕子,勉強笑了笑:“哪有什麼是理所應當的?這大公子都嫁出去了,怎麼算也該是妄兒繼承才對。”

葉知禮看了她一眼,嘴角若有似無地勾了勾,歎息道:“但他若非要,我也沒有辦法。”

說完,似安撫地拍了拍殷紅葉的手。

殷紅葉垂著眼,神情不定。

***

葉雲亭回了王府,卻發現李鳳歧不在府中。正要去尋人問一問他的行蹤,卻不防越長鉤自屋頂上跳下來,落在了他身側:“回來了?先生有事尋你說。”

——這幾日常裕安與越長鉤都在王府中小住。

聽說先生尋他,葉雲亭腳步轉了個方向:“先生尋我?何事?”

越長鉤雙手抱懷,衣上沾了風雪:“我們要離開上京了。”

一聽他這話,葉雲亭便明白了他的為未儘之語。

兩人進了客院,就見客房門窗敞開,屋內,常裕安坐在一方小幾前,正在煮酒。

見兩人過來,便招了招手。

“先生。”葉雲亭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

“這些日子,你可想清楚了?”常裕安給他倒了一杯酒。

剛煮好的酒液,散發著暖融的酒香。葉雲亭端起酒杯,啜飲一口,暖融融的液體滑過喉頭,化成了滾燙的辣。

他卻仿佛一無所覺,又一口將剩下的酒喝完。

常裕安觀他麵色:“你已經有了決斷。”

他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勸說道:“我在上京逗留這些日子,上京暗流湧動,朝堂不穩。不用多久,必生亂象。”

葉雲亭垂下眸,神色滿含歉意:“所以我才要留下來。”

朝堂暗流湧動,幾方勢力博弈。李鳳歧身在局中,隨時都麵臨危險,他怎麼能放得下他一走了之?

況且,他答應過他……會好好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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