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推讓了一番後,分賓主落座,胡惟庸也沒客氣,當先問道:
“孝儒,你這可是遇到了難事?”
“若不是麵相、身形未有大變,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你這模樣,相差可太大了!”
解縉顯然是個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怕是來的路上看到方孝儒這模樣就想開口了。
不過這小子是個聰明人,直到方孝儒無論年紀、體型還是力氣都要大過自己,索性路上就憋著。
如今有了胡惟庸帶頭了,那還客氣什麼,一張嘴立馬就收不住了。
“方兄,伱這怕是神女有情、紅粉骷髏沾身了啊!”
“瞧瞧你這模樣,你要說你沒去青樓裡混個四五天沒出門,我是肯定不信的!”
“說說,哪個樓裡邊的姑娘,說不定我還認識呢!”
方孝儒的膚色本就不白,被解縉這麼一調侃先是漲紅,而後紅得都快發紫了。
可惜,他這人不討論學問的時候嘴皮子不利索,壓根說不過,乾脆站起來狠狠的在解縉身上錘了幾拳,這才氣鼓鼓的坐在石凳上道。
“陳兄莫怪,小弟這氣色,不過是最近憂思過重而已。”
“想我方孝儒原以為四書五經無有不通,自命不凡、沾沾得意。”
“可如今僅僅隻是一場府試下來,便現了原形。”
“不甘心呐!”
解縉一聽這話,頓時不說話了。
他乃是府試榜首,這時候說話不像是安慰人,反倒是像在嘲諷。
所以,他隻能把視線轉向了胡惟庸。
“陳兄,你呢,府試如何?”
“還行吧,不上不下,僥幸過關!”
胡惟庸沒有細說,畢竟說得越多,錯的越多,一個謊言就得拿出一堆謊言掩蓋。
倒是這麼模棱兩可的,多少還是能糊弄一下。
畢竟應天府下轄六縣之地,每屆科舉無論是參考的還是上榜的,那都是烏央烏央的。
聽著胡惟庸這麼一說,方孝儒倒是鬆了口氣。
他早就知道解縉的成績了,要是這位之前就寫下《臨江仙》的陳近南陳兄,再來個高中榜首的話,他怕是得掩麵而逃了。
畢竟三人相聚,就他一個人落在榜尾,豈不是打臉?
好在如今看來,不是他不行,而是這考題委實太難啊。
想到這兒,方孝儒看著解縉問道:“大紳,你最後一題,莫非真跟胡大人那封告學子書所說的那樣破題的?”
解縉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沒錯!”
“其實此題就隻有這一種破法!”
“隻不過需要記憶力極其出色,能快速的默背全書、找出思路才行!”
“隻要找到思路了,一片書寫經義的錦繡文章而已,不難!”
聽著解縉這大包大攬的話,方孝儒頓時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倒是不覺著難,可為兄當日裡是想破腦袋才勉強想到了這一句。”
“衝著賭一把的想法,最後選了這一句。”
“可惜,還沒等為兄想明白呢,便已經時間不夠了。”
“現在看來,為兄還是根底不紮實啊!”
“不然為何為兄就不能第一時間想出此等破題之法呢!”
“唉……”
看著唉聲歎氣的方孝儒,還有今日裡並沒有怎麼說話的“陳近南”,解縉忽然靈機一動道:
“二位兄台,你我枯坐與此未免太過無趣,今日索性無事,不如一同去青樓聽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