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意收回了目光。
原來天機閣閣主說“生死危機”是驗證在這裡。
這個隻有七分像畫皮都被淩霄君一劍捅死了，那他這個十分像謝小意，豈不是要當場擊斃？
還好。
還好他帶著麵具。
謝小意更堅定了一百年內不摘麵具想法。
摘什麼摘？
肯定是小命重要！
謝小意還好，顧白卻被嚇得發抖，一把拽住了坐在旁邊師兄，帶著哭腔：“師兄，怎麼辦？”
謝小意被這麼一問，還以為自己麵具掉了。一摸，麵具還在，這才放下了心，拍開了顧白爪子：“什麼怎麼辦？”
顧白：“一定是千金閣送禮物不好，淩霄君才發怒！師兄你送了隻鵝，我們不會被當場擊斃吧？？？”
謝小意：“……”
顧白：“師兄，我們快跑吧！”
謝小意艱難地解釋，“我沒送鵝。”
顧白更害怕了：“鵝毛不也一樣？”
謝小意：“……”
得，鵝毛與鵝故事算是過不去了。
顧白看起來隨時都想跑路：“師兄？”
謝小意拗不過他，隻能忽悠：“你不覺得現在跑路，更顯眼嗎？一看就是畏罪潛逃。”
顧白一想也是，鬼鬼祟祟地說：“那我們什麼時候跑？”
謝小意：“……等等吧。”菜都還沒上呢！
顧白被一頓忽悠，暫時歇了跑路心思，不過接下來也是食不知味，東張西望，生怕下一秒就從哪裡飛出來一道劍氣，將他穿個透心涼。
禮單報了一輪又一輪，始終沒有輪到神霞宗鵝毛，顧白漸漸放鬆了下來，小聲地問：“師兄，你見過淩霄君嗎？”
謝小意捏著一枚葡萄，聞言搖了搖頭：“沒有。”
顧白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也是，怎麼想師兄也和淩霄君搭不上上關係。”一臉看不起樣子。
謝小意手有點癢了。
顧白：“是吧師兄？”
謝小意：“是你個頭！”
顧白刨根究底問：“沒見過，應該聽說過吧？”
謝小意不耐煩地說：“沒有沒有，彆問了。”
謝小意與淩霄君是生於一個時代。
兩人都是劍修，曾經也小有名氣，有好事者將兩人作比較，但陰差陽錯，謝小意從未見過淩霄君。
而後來謝小意出了場意外，漸漸泯然於眾人，而淩霄君扶搖直上，兩人再無聯係。
顧白安分了一陣，又問：“師兄，那一劍……你使得出嗎？”
謝小意聲音很輕，幾乎淹沒在絲竹之中：“使得出……吧。”
顧白用一種“真嗎？我不信”眼神看著他。
謝小意：“……”
宴會還在繼續。
那個清脆動人聲音還在念著禮單，看樣子要從天亮持續到天黑。
“——神霞宗，”
在一連串宗門過後，終於出現了神霞宗名頭。
顧白一個激靈，提起了心神，生怕師兄準備禮物太荒唐，惹怒了淩霄君。可憐他連呼吸都不敢，屏息等待著報出下一句話。
“神霞宗，賀……”
話音戛然而止。
就像是被掐住喉嚨一般，發不出下一個音節。
顧白是最著急：“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他張望了過去，目光停駐了在了東邊，他咽了咽口水，“師兄，你看——”
東方。
一道光束破土而出，直撐蒼穹。雲霞邊染，紅豔似火。磅礴而精粹靈氣蕩漾，蔓延過來餘波幾乎震碎了此方天際屏障。
但還好望山宗工程質量過硬，隻顫動了片刻，就恢複如常。
顧白還在鬼叫：“師兄——”
謝小意還是不慌不忙：“彆叫了，看到了。”
白瓷麵具下，黑白分明眼睛盈盈一抬。
有靈寶出世了，必定有一番腥風血雨。
隻是這方向……
有擅長卜算修士開口：“東方，應該是在甜水鎮附近。”
“甜水鎮？是凡人城鎮吧？”
“正是。這番氣勢，難道是上古靈寶出世了？”
“擇日不如撞日，不妨結伴前去？”
“靈寶能者居之，老夫先去一步也。”
宴會重要，但靈寶更重要。
這些賓客花樣全出，化作了一道道流星，前去甜水鎮。
顧白征求意見：“師兄，我們就彆去了吧？又搶不過他們。”
按照師兄性子，應該巴不得不去這種地方，畢竟師兄是條鹹了這麼多年鹹魚……
謝小意：“去。”
顧白：“啊？”
謝小意微微眯起了眼睛：“甜水鎮啊……”
這是他與亡夫曾經居住過凡人城鎮，也這麼多年沒回去了，正好順路過去掃個墓。
顧白沒想到師兄回去湊熱鬨，還沒反應過來，謝小意已經走了出去。等他反應過來了，謝小意又走了回來。
“師兄，剛剛肯定是我聽錯了吧？”顧白小心翼翼地說。
隻見謝小意抓起了一碟果盤揣到了兜裡，勾了勾手指：“還不快點跟上？”
顧白隻好照模學樣，跟了上去。
兩人沒什麼花裡胡哨靈器，就樸素禦風飛行，慢悠悠地墜在了最後麵。
半途，顧白想起了什麼，問：“師兄，你到底送了什麼禮物？”
風中悠悠傳來兩個字：“鵝毛。”
顧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