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很痛還是哪裡不舒服?”季知遠迫切的問著,手掌緊緊捏著手裡漸漸融化成水的冰袋。
溫硯搖搖腦袋,囁嚅著:“我餓了。”
說完,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但他午飯沒吃多少,情緒波動一大,消耗了好多能量,剛剛這麼一哭,肚子忽然覺得很空。
這三個字一出,季知遠顯然是將提著的一口氣給舒了出來,笑著問:“想吃什麼?”
“不是說去吃燒烤嘛。”他還記得季知遠原本是要接他去季宅吃晚飯的。
“可以,但是你的臉,爺爺他們見到肯定是會問的。”憑借季知遠對季盼山的了解程度,他要是見到溫硯臉上這個紅印子,一定會氣的恨不得把打溫硯的人抓到局子裡去蹲個十天半個月。
他也恨不得這樣,把傷害溫硯的人統統都關起來!不讓他們再接近溫硯。
但這個動手的人偏偏是溫硯的親生母親。
他怕溫硯會覺得難堪,所以並沒有把人帶回老宅。
“也是,那吃…炸雞可以嗎?我好久沒吃了。”在男人的提醒下,溫硯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確實,這樣去季家,總有些不妥。
“當然可以,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季知遠回答,單手掏出口袋裡的手機,開始點餐,“這邊沒有食材,不然我可以給你做,明天吧,明天我去超市買菜,我們在家做。”
溫硯聽著,到處漏風的心臟忽然被灌進一陣和煦的春風,暖烘烘的。
他不知道季知遠有沒有注意到,他說的,是“我們”。
“我們在家做”。
好像他們真的住在一起,好像這裡真的是他們的家。
“想吃什麼口味的,每個口味都點一點?”季知遠看著點餐界麵裡五花八門的口味選項,有點犯難,乾脆都點了。
身邊的溫硯順勢將腦袋貼過來,像是為了看點單界麵。
他身上的檀木香氣溢進季知遠的鼻息之間,一如既往的好聞。
忽然的拉進距離,叫季知遠有些無所適從,僵硬的將屏幕往溫硯眼前遞。
“嗯……”溫硯故作思考的盯著手機屏幕,雙手撐在沙發邊緣,貼過來的腦袋像是要鑽進男人的懷裡。
季知遠根本不敢動,連眼神都不敢亂飄,溫硯蓬鬆的黑發似有若無的擦過他的頸前,有點癢。
連帶著喉嚨都覺得癢。
“我想吃這個味道。”溫硯伸出手指點著屏幕。
選完後,也沒有即刻拉開和男人的距離,停了一會,才緩緩挪開。
像是故意又像是無意,肩膀從男人的胸前擦過。
他擦的太輕,沒有感受到是什麼“手感”。
季知遠隻覺喉嚨不僅僅是癢了,還很乾,快要冒煙的乾。
他急忙轉移注意力,點著屏幕將炸雞下單,而後匆匆起身:“我去燒點熱水,你隨意。”
“好。
”溫硯仰著腦袋看他(),
(),
他總是想,可不可以隻讓自己看到這雙眼。
然後迅疾的反應過來,隨即強烈的鄙視起自己。
鄙視自己,怎麼可以生出這麼濃烈的覬覦和侵占之心。
正如現在,他的心境也是這樣,無奈,隻能逃到廚房去冷靜一會。
溫硯並沒有看出他的反常,見男人進廚房後便起身開始在屋子裡轉悠。
比起季宅和止園,這座彆墅當然算不上大,不過勝在裝修的精致,采光也很好,正值黃昏,金色的光線透過米白色的輕紗,變得柔和,在冬日裡,這樣光線顯得尤為可貴。
剛剛來到新環境的雲胡還不太適應,緊張的一直貼在溫硯腳邊,“喵喵喵”的求抱抱。
溫硯蹲下身將它抱在懷裡,手掌撫過它的腦袋直至後背。
雲胡被養的很好,毛發很柔順還泛著一層光澤,小貓親昵的貼著他,像是將他當成了避風的港灣。
季知遠端著一杯熱水從廚房走出來,便見到客廳的落地窗旁手裡抱著貓的溫硯。
落日的餘暉恰到好處的灑在溫硯的身上,光影和光線將這幅畫麵製成一副畫。
一副他在夢裡夢見過的畫麵。
下班回家,溫硯在家裡等著他的場景。
就連在夢裡,他都不敢相信。
他陷在原地,不忍打破這樣美好的畫麵,直到門鈴被按響。
是點的炸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