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1 / 2)

姐妹倆虛與委蛇好半天,過了盞茶功夫,連柔才邁進葭月居的院門,而後便聽到青苓的通報聲:“二夫人來了!”

連柔衝著傅氏福了福身,將人請進房中。

“嬸娘怎麼來了?”

傅氏身後的婆子將一隻紅木匣呈上前,放在桌上,而後傅氏才開口:

“柔兒,多虧了你救下玉楓,大夫說若非你及時將玉楓送回來,這孩子怕是要落下殘疾,我跟你二叔成親多年,隻得了這麼丁點骨血,若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玉楓弟弟福大命大,此次度過了關隘,日後定會順遂平安。”

傅氏喝了口茶,緩緩說道:“希望如此吧,這孩子自幼體弱,又頗為懂事,平日裡染上風寒都令人心疼不已,更彆提受這麼重的傷了,我現在一閉眼,腦海中就浮現出玉楓滿身是血的模樣,柔兒,真的謝謝。”

連柔在伯府裡耽擱了一晌午,辰時過半,她雙手捧著一尺見方的木匣,其中裝著的儘是珠釵首飾,就連老太太和傅氏送的東西也囊括在內。

連柔坐著馬車前往城西,到了小院,她尋了個由頭將婆子打發出去,之後便費力地搬起木梯,架好往上爬。

青苓看著小姐踩在瓦片上,急得直冒冷汗,啞聲問:“您站那麼高做什麼?千萬彆摔了,有什麼活計交給奴婢就好。”

連柔將食指抵在唇上,示意青苓噤聲,她懷裡抱著木匣,顫巍巍地往前走,每走一步她都要緩一會兒,好不容易掀開瓦片,將木匣藏在裡麵,連柔這才鬆了口氣。

她本以為自己足夠謹慎小心,卻沒想到下梯子時腳下一滑,還是摔了一跤,磕破了膝蓋。

青苓嚇得驚叫出聲,忙不迭地將主子扶到院裡的石凳上,彎腰撩起裙裾,發現雪白的褻褲已經被鮮血染得猩紅。

“您莫要亂動,奴婢去拿藥。”

連柔是從第三級梯子滑下來的,傷勢並不算嚴重,甚至她都不覺得有多疼,畢竟前世她無時無刻不在承受斷腸草的折磨,嘗過了那種痛,這點皮肉傷又算得了什麼?

沒多久青苓便拿著金瘡藥等物跑出來,她剪開了輕薄的

褻褲,雪白的膝蓋及小腿露在外麵,傷口約莫銅錢大小,不斷往外滲血。

青苓小心翼翼地給連柔清理傷口,她隻覺得小姐像是瓷器,既美麗又纖弱,她都不敢使出太大的力氣,生怕弄疼了主子。

“你彆擔心。”

連柔衝著她笑了笑,用沾濕的手帕一點點擦淨掌心的灰塵。

青苓歎了口氣,知道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語氣中透著絲絲埋怨:“奴婢怎能不擔心?小姐,您的腿生得這麼好看,要是留疤了怎麼辦?”

“留疤就留疤,不妨事。”連柔不甚在意地擺手,反正瘢痕藏在衣襟裡,旁人也瞧不見。

“您就這麼不愛惜自己吧,幸好沒碰壞膝頭的桃花胎記,您那胎記生得好,萬一被傷疤毀了,多可惜啊。”

“小聲點,那位軍爺說不定還在休息,莫要擾了人家。”

少女的聲音壓得很低,但習武之人大都耳聰目明,即使隔著一道磚牆,伏廷也能清晰地聽到主仆倆的對話。

黑眸中劃過絲絲譏誚,不過是一雙腿罷了,能生得有多好看?想來那對主仆門第應當不高,否則也不至於如此少見多怪。

將傷處包紮好,連柔掌心撐著石桌站起身,拍了拍袖襟的灰塵,這才慢步朝著前方的小院走去。

她抬手叩了叩門,知道裡麵那人傷了喉嚨,根本不可能回應自己,緩了片刻便將門板推開。

“今日覺得如何?可有按時喝藥茶?茶湯的味道雖有些古怪,但良藥苦口,隻要能化解噬身毒便好。”少女不遠不近地站在床榻前,杏眼凝視著青年。

隨著她的腳步,一股清甜的梨花香湧入鼻端,不像尋常女子的香粉氣味,很淡。

伏廷略微皺眉,而後眉宇又舒展開來,一語不發地靠在軟枕上。

瞧見乞丐那副冷冰冰的模樣,青苓麵上露出幾分憤怒,小姐心善,救下瀕死的他,不求這人回報什麼,怎麼都不知感恩呢?

還真是人善被人欺!

青苓忿忿不平地去了廚房,邊走還邊琢磨著,待這乞丐傷勢好轉就將人趕出小院。

對於軍漢漠然的態度,連柔不以為忤,畢竟她曾經被人灌下過斷腸草,也知道被毒性割裂肺腑的滋味究竟有多難捱,噬身毒比斷腸草的毒性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