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節輕微顫抖著,拿了手邊的飲料,似乎為了安撫或澆滅內心躁動不安的思緒,她將杯子裡的飲料一口乾了。
等到辛辣的味道刺激到味蕾,順著喉嚨湧入胃裡,陸時歡才終於從那混亂如麻的思緒裡掙脫出來。
將溫錦寒那些相關的事暫時拋到了腦後,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裡的空杯子,整個人直接愣住了。
旁邊的袁一也愣住了,近乎目瞪口呆:“時歡,你……你不是不喝酒嗎?”
陸時歡並非真的不喝酒,她隻是有了和溫時意分手時爛醉的經曆,決心不再碰酒。
所以她的杯子裡都是雪碧、橙汁、可樂之類的飲料。
可是她剛才拿的卻是袁一的杯子,也是純白色的液體,像礦泉水也像雪碧,可那股辛辣感,卻真切的告訴陸時歡,那TM是酒!
酒精純度52°的白酒!
陸時歡頓時覺得自己人可能要沒了。
畢竟她從小就不怎麼愛喝酒,上次在酒吧喝酒也頂多喝點紅酒、啤酒、果味雞尾酒之類的,白酒還是第一次喝。
她現在就感覺自己整個食道都像火燒一樣灼熱,嘴裡那個辛辣味久久回蕩,陸時歡不得不連吃好幾口哈密瓜才勉強將酒味壓製住。
袁一擔憂地皺起眉:“你怎麼樣?”
“沒事啊,就是有點辣。”陸時歡小聲回。
然後拿牙簽戳哈密瓜喂到嘴裡,結果手抖了一下紮到了自己的唇瓣,鑽心的疼意迅速漫開。
她乾脆不吃了,捂著嘴巴坐在椅子上,纖細的身影搖搖晃晃,像清水河邊在風中招搖的蘆葦,蕩啊蕩。
坐在她身邊的袁一隻覺得她可愛,“你這酒量還真是堪憂啊。”
“啊?”陸時歡懵懂抬眸,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腦袋越來越暈了。
好像有人拿了什麼東西在她腦子裡攪拌,越攪越暈,攪得天翻地覆,連她目光所及之處的人或物都開始搖晃打轉了。
陸時歡不由抬手扶好自己的腦袋,想阻止這種眩暈感。
奈何她的手也不聽使喚,捧著兩頰,跟著腦袋和身體一起蕩啊蕩,還是很暈。
就這麼暈乎乎的坐到晚上十一點左右,王懷月他們終於決定散場了。
袁一問醉醺醺的陸時歡,“要不我一會兒送你回去吧。”
她開車來的,準備叫個代駕,便想著先把陸時歡送回去。
結果陸時歡擺擺手,脖子似乎沒勁兒,腦袋微抬,便不堪受重一般往後一仰,兩頰微紅地笑著,聲音比平日裡奶萌許多。
“不用不用,我給淺淺打電話,她會來接我的,嘿嘿。”
袁一:“……”
她現在已經百分百確定陸時歡醉了,那白酒後勁大,所以她的醉意恐怕會越來越濃烈。
隻不過看陸時歡的反應,思維運轉好像還是正常的,隻不過在酒精的作用下,性格跟著全身的毛孔一起舒張了,顯得比平日裡更活潑一些。
陸時歡話落,還真就將手伸進了包裡一頓亂摸,找了半晌的手機。
最後還是袁一替她找到了落在座位上的手機,幫她撥通了謝淺的電話。
袁一告訴謝淺,他們這邊半小時之內能結束。
謝淺回:“那你幫我轉告歡歡,就說我這會兒有點事情走不開,我讓錦寒哥去接她。”
掛斷電話後,袁一替陸時歡將手機塞回了包裡,然後攙扶著她去了趟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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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十一點半,溫錦寒開著曲成風的車去了謝淺給他的那個地址。
其實之前他給陸時歡打電話,是想問她要不要一起吃點夜宵的,可以叫上謝淺一起。
沒想到陸時歡沒接電話。
當時他還在消防總隊,剛訓練完打算換了衣服回家再好好衝個澡。
倒是沒想到陸時歡會卡在他換衣服的時候回電話。
溫錦寒注意到手機震動時,鈴聲已經快到末尾了,好在他手快,趕在鈴聲結束前接通了電話。
跟陸時歡簡單解釋之後,他便打算問她夜宵的事,結果陸時歡先開了口,上來就是一句“今晚月色真美”。
溫錦寒當時便愣住了,唇角還凝著笑意,心臟突突地跳。
他當然知道那句話的意思,之前也曾借此婉轉的向陸時歡表達過自己的心意。
而且他很肯定陸時歡也明白那句話的意思。
所以她突然這麼說,是在向他表白?
這個念頭隻在溫錦寒腦海裡停留了一秒鐘,便被他抹掉了。
很快溫錦寒便聽到電話那頭有人低低笑了一聲,還是個男人。
於是他意識到陸時歡可能在外麵,或許正和誰在一起,玩什麼遊戲。
溫錦寒心裡有過一瞬的失落。
但儘管如此,他還是噙著笑,溫柔地回應了陸時歡。
因為對於溫錦寒而言,不管是玩笑還是遊戲,剛才那也算是陸時歡親口對他“表白”過了。
所以就算是愚弄,他也心甘情願。
果然,他回應以後,電話那頭突然傳來許多人的笑聲,嘈雜不已。
也正好證明了溫錦寒的猜測,陸時歡真的在外麵,而且聽電話那頭某個男人對陸時歡的稱呼,大概率陸時歡是和她學校裡的同事們在一起。
想到這一點,溫錦寒便把那些想說的話全都收回去了,找了個借口給了陸時歡和自己一個台階,掛斷了電話。
再後來,他便接到了謝淺的電話,拜托他去榕江大橋附近的一個ktv接一下陸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