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廢棄住院大樓的環境實在惡劣,不適合病人們修養,隻能臨時使用一下。
送走陸時歡她們後,溫錦寒忍著背上的灼燒感,繼續和祝謙他們一起展開滅火行動,全方位撲滅大火。
所以他再見到陸時歡時,已經是夜裡十點多了。
醫院的大火撲滅後,祝謙也注意到了溫錦寒背上的燒傷,趕緊帶他去了就近的醫院。
恰好陸時歡和秦鳶也在這家醫院裡,溫錦寒上完藥後便去了陸時歡和秦鳶所在的雙人病房。
醫生說陸時歡在確定秦鳶無礙後便暈倒了,診斷結果是她吸入了大量的濃煙,而且身上也有不少皮外傷,之前精神過於緊繃了,所以才會暈倒。
倒也沒什麼大礙。
溫錦寒暗暗鬆了一口氣,跟祝謙打了聲招呼,便留在了病房裡,守在了陸時歡的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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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歡睡了很久,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有溫錦寒,關於他的一切,他們重逢後相處的每一個畫麵,都像是走馬燈一樣,在她夢裡一幀接一幀的切換。
後來夢裡的畫麵一轉,陸時歡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場婚禮的現場。
她大概是參加婚禮的賓客之一,和謝淺、謝深他們一起入席。
夢裡陸時歡還問謝淺,問她這是誰的婚禮,現場布置得也太過唯美夢幻,不禁叫人羨慕這場婚禮的女主角。
謝淺說了什麼,陸時歡沒聽清。
於是在新郎出場時,她努力伸長了脖頸,去看這場婚禮男主角的長相。
最終陸時歡得逞了,她看見了新郎的長相,看見了西裝革履,五官俊逸,輪廓深邃的溫錦寒。
這場婚禮的男主角是溫錦寒……
這個認知像一把帶鉤的羽箭,刺進了陸時歡的心臟,隨後她因忍受不住疼痛想把羽箭拔出,卻又被箭端的倒鉤傷得更嚴重,痛意越來越濃烈。
所有人都在為這場盛大的婚禮喝彩,隻有陸時歡慢慢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眼睜睜看著溫錦寒去接他的新娘。
她想看看那位新娘的模樣,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
新娘臉上似是蒙了一層薄紗,又仿佛籠著一團白霧,陸時歡隻很真切的感受到對方很漂亮,是一個能和溫錦寒比肩而立的溫柔知性的女人。
在牧師問溫錦寒是否願意娶對方為妻時,陸時歡那顆被淩遲的心仿佛痛到了極點。
儘管是一場夢,但夢裡那種過於真實的心痛感卻直接將陸時歡從夢中痛醒過來。
她睜開眼,入目是潔白無瑕的天花板。
眼睛有些疼,她能感覺到眼角濕噠噠的,像是眼淚。
心痛感並沒有因為陸時歡的清醒而消失,仿佛一團輕煙,縈繞於她胸腔內,久久方才被風吹散。
陸時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一開始夢裡的每一個場麵都很美好,隻有她和溫錦寒,是他們重逢以來經曆過的一切。
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轉場到了婚禮那一幕。
像是一種心理暗示似的,在提醒陸時歡,她若是再繼續裝傻逃避下去,溫錦寒很可能真的要和彆的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陸時歡也曾想過這種可能。
可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難受,她以為自己對溫錦寒的感情還不算深,隻不過是停留在有好感的初級階段罷了。
經此一夢,陸時歡終於明白,她比自己想象中更愛那個男人。
她甚至已經無法忍受未來的某一天,他會和彆的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這種心痛到窒息的感覺,足以擊破陸時歡心裡所有的障礙。
她現在隻想拋開一切,不管不顧的和他在一起。
什麼流言蜚語,什麼兄弟,什麼長輩的看法……她統統不想去在乎了。
她喜歡溫錦寒,想鼓起勇氣和他談一場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想成為他婚禮的女主角,想陪著他到老,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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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的愛意如海浪拍打在陸時歡的心牆上。
她好像被人灌入了無窮無儘的勇氣,內心膨脹如氣球一般,頭腦發熱的想要找手機給溫錦寒打電話,想立馬就告訴他,她喜歡他,她要和他在一起。
就在這時,陸時歡察覺到自己的左手被人握在掌心裡。
對方掌心裡的溫熱感在她思緒回籠,情緒平複以後,真切的傳達給了她。
陸時歡下意識往自己的左手看去,不出意外她看見了一隻修若梅骨的大手,是很熟悉的男人的手。
她起起伏伏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停滯了片刻。
而後陸時歡順著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往男人臉上看去,不偏不倚,將側首枕著手臂熟睡的男人的臉,全都納入了眸底。
那張俊臉她剛剛還在夢見看見過,眼下陸時歡竟有些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了。
因為窗外薄薄的晨光落了一縷在男人身上,讓陸時歡覺得特彆夢幻,很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