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 2)

直到現在回想起今晚發生的一切,施念依然覺得暈暈乎乎的,而更多的是忐忑和未知。

等待的過程尤為煎熬,除了煎熬就是冷,開了暖氣依然覺得房間冷。

兩個小時過去了,仍然沒有等到人,她想著要不要去床上躺一會,可又怕那位少東家突然來找她,看到自己在睡覺不太妥。

就這樣硬是撐到了十一點,突然門外有了動靜,兩聲短促的敲門聲。

施念謹慎地將口罩重新戴上,走到門邊打開房門,這是今晚她第二次見到西城少東家關銘,他身後站著剛才一路送施念過來的紋身男。

關銘沒有穿外套,還是那件純黑的襯衫,隻不過此時最上麵兩顆扣子都鬆了,身上還有淡淡的酒氣,但他的眼神不似醉態,立在她的房門口,居然還十分紳士地問了句:“方便嗎?”

方便嗎?天知道施念已經等了他一晚上了,他居然還客氣地問自己方便嗎?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施念側過身子把他讓進屋,關銘踏進房間,紋身男依然沒有進來,守在門口,替他們把房門關了。

房間裡的光線有些偏暗,船起航後施念想看看外麵特地調暗的,此時也沒有再調回去。

關銘進屋後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間,而後對她說了句:“有個應酬不得不去,等久了吧?”

他似乎在解釋自己晚到的原因,其實…他也不用向她解釋什麼,這樣一說反倒搞得像她會因為他晚到生他氣似的。

施念想到今天晚上的行程他應該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又要去慈善晚宴給東城捧場,坐了會再趕來臨市登船參加應酬,而她,也不過是個意料之外的插曲。

隻不過經他這樣一說,竟然讓施念等了一晚上的怨念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怪不得丁玲說他是個人物,說話都透著藝術,讓人很容易產生好感。

此時他的目光落到了施念身上,似乎在打量她的穿著,看似隨意,然而施念依然能感覺出來他身上錘煉出的壓迫感。

如果初見他時還驚訝於他的五官和關遠崢很像,而現在施念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兩個人截然不同的氣質,關遠崢身上不會有這種壓迫感,或者說麵前的男人更像一本無法參透的古籍,他看著你的時候,你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下一步會怎樣?

在這麼封閉的空間內,施念被一個身份如此特殊的男人打量著,這種感覺讓她渾身不自在,她微微皺了下眉,開門見山地問道:“我們現在談嗎?”

關銘的眼神依然落在她的身上,似乎在辨認什麼,施念極其不自然地攏了下腰間,這時關銘才發現那個隱蔽的彆針,應該不止這一個,但被她隱藏得很好,如果不是她剛才下意識的動作,他似乎都找不出任何破綻。

關銘的嘴角突然扯起一抹笑意,答非所問地說道:“你這衣服是臨時改的?”

施念雙手抱著胸感到一絲窘迫,剛才情況緊急,她穿著原本那條長裙太像喪服,也太容易引起注意,所以想著用現有的布料將款式改動大點,形成反差才不容易讓人注意到她。

因此剛才見這位少東家,她還手腳包裹嚴實,頭發盤得一絲不苟,像個乖乖女的模樣,此時肩膀鎖骨還有雙腿都露在外麵,雖然乍一看還挺有設計感,但畢竟隻有短短的一片布料,身材一覽無遺,有些尷尬。

關銘朝她近了一步,似乎對她臉上的口罩感興趣,湊近看了眼問道:“口罩也是現做的?”

施念被他識破了,隻能點點頭。

關銘這才意識到麵前這個姑(cle-wx.發最快)娘身上的布料僅僅是用彆針固定的,並不牢,他很快收回視線和她拉開距離隨口說了句:“反應挺機靈。”

這句不知道是不是在誇獎的話讓施念更加緊張了,她出聲問道:“這船要開去哪?”

“福岡。”

“日本?”施念驚道。

“那我怎麼辦?我現在還能下船嗎?家裡那邊應該在到處找我,我以為你約我出來就是說幾句話,我要是不回去…我…”

施念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突如其來的消息如當頭一棒,她已經無法想象東城關家那邊現在到底是什麼場景了,如果今晚她能趕回去倒還好說,船一旦出了境內,她消失個幾天還不要亂了套了。

關銘走到房間中央,單手抄在西褲口袋裡,回眸掠她一眼,嘴角微撇,神情散漫地“嘖”了一聲:“我要是你不如利用這幾天好好放鬆一下,該吃吃,該玩玩,想那麼多,事情也不會變得更好,還是你挺享受籠中鳥的生活?”

話音剛落施念臉色變了變,她突然想起幾個月前發上網的那幅畫,畫中的雛鳥窩在鳥巢裡仰望天空,當時很多人的解讀是她有抑鬱症想隨關遠崢歸天。

然而畫中真正隱藏的是那些縱橫交錯的樹枝編成的鳥巢,仿若巨大的牢籠把雛鳥囚禁在巢穴內,雛鳥仰望天空向往自由,卻沒有堅實的羽翼。

施念不敢確定此刻這位少東家的話是不是在點破那幅畫中的意思,可轉念一想,人家多忙的人,怎麼可能關注這種八卦。

於是施念又問了句:“字條裡的事,我們現在聊聊嗎?”

誰料關銘突然俯下身摸了下整潔的床單,感覺到指尖傳來的涼意,隨後略微皺了下眉對她說:“不急。”

而後他走到門口打開門,對著外麵說了聲:“進來。”

紋身男走進屋內反手關上門站在門口,沒有走入房間,施念拘謹地站著,聽見關銘問了他一句:“怎麼安排在這?”

紋身男回:“時間緊,這間房是臨時調的。”

這房間有窗戶,雖然很小,但也算是海景房了,有獨立衛浴,不用跟彆人共享,比內艙強多了。

但很顯然關銘不太滿意,對紋身男說:“這裡濕氣大,給施小姐換間舒服點的套間。”

紋身男委婉地提醒他:“樓上滿艙了,那些人的身份,都不太方便調整。”

這次的聚會,關銘算是東家,自然不好把貴客們往下安排,他默幾秒,轉身對施念說:“我的套房裡有一間空房,上麵有專屬區域,不對外開放,你可以自由活動不用擔心被打擾,也不用戴這個。”

他用眼神掃了眼她的自製口罩,問道:“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