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1 / 2)

關銘的手就在施念眼前,她垂眸看見上麵什麼都沒有,沒有那枚象征著他已婚的戒指,她似乎是鬆了口氣。

關銘留心著她表情的變化,然後笑了,收回手對她說:“晚上在這住下,我給你安排間房,明天睡醒了再回去。”

施念問他:“那你呢?”

“笙哥明早還要趕路,去趟柏林,有些技術問題要過去做交流,這次時間比較緊,也隻能叫滄海送你回去了。”

施念點點頭,然後便沒再說話了,想到他第二天還要去德國,那麼遠,去完德國應該也不會回來了,這一分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這種心情讓施念的情緒又跌落下來。

正好這時候有個關銘的老朋友從樓下上來,過來拍著他問道:“現在和卓菲還有聯係嗎?聽說你為了她到現在單身不娶啊?還有人說你後來的女人都是照著卓菲的樣子找的,真的假的啊?”

關銘斜了他一眼:“喝多了就去樓上睡覺。”

那朋友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卓菲八成也在等你,你們啊,唉…”然後這人就走到前麵圍觀戰況去了。

施念撇過頭垂下視線,雖然坐的地方很暗,但她還是下意識躲開了目光,其實她能猜到的,這些都是關銘的老朋友,自然都是參與過他的過去,那個名字既然能這麼輕易地從薑琨口中說出,也難免會出現在這些老友口中。

關銘突然抬手碰了下她的發夾,她回過神來問了句:“怎麼了?”

“發夾歪了,過來,我給你重新夾一下。”

施念沒多想,把頭歪過去,關銘兩隻手臂抬了起來,她的額離他的鎖骨很近,他呼吸就落在她的發上,好似隻要她微微抬頭就能碰上他的下顎,關銘弄得很慢,慢條斯理地將發夾取下,又似乎在找角度給她重新夾上,雖然沒有多餘的觸碰,可她好似就在他懷裡,兩人離得很近,衣服擦著衣服,空氣中全是曖昧的味道,可誰也沒有打破這樣的氣氛,就放任這個動作無限延長了很久。

直到再也無法延長下去,關銘放下手對她說:“你覺得笙哥這個人怎麼樣?”

問題太突然,幾乎沒有給施念思考的時間,她就脫口而出:“好。”

見到關銘笑了,她也笑了:“我是說你是個有大仁大義的人。”

“很多人不這麼認為,特彆在對待女人方麵,也許大多數人會認為我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你怎麼看?”

這個問題的敏感程度已經足以讓施念心跳加快,她不知道關銘為什麼好好提到女人方麵的問題,隻能硬著頭皮回答他:“笙哥感情方麵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好評判。”

她故意把話題從自己身上繞開,不想直麵這個問題。

關銘卻彎了眼角:“那我來告訴你,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把男女感情當作一件純粹的事情看待,也許和家裡對我的定位有關,卓菲的家裡是做外貿生意的,在海外市場有些實力,而我們家在國內市場根基比較穩,大學快畢業那年,我們都急需資源和發展,也都急於證明自己,所以我和她之間也算是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共識。

如果能一直維持這種共識,也許我和她能走到最後,會成為不錯的搭檔,隻可惜最後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畢竟是個姑娘,從小被人捧慣了,拆夥的時候為了給她留些臉麵,所以對外說起來好像我為情所困,成了被拋棄的那一個。”

施念望向他,眨了下眼,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起他的過去,可似乎這樣聽來,剛才她心裡那股堵在胸口的情緒慢慢消散了。

關銘接著說道:“我剛回國做得什麼生意你清楚嗎?”

施念點點頭:“聽說過一些。”

“那你應該知道笙哥一開始接觸的都是什麼人,我要是在外麵裝得一副清高自潔的樣子,誰能跟我耍得開?至於男女感情這方麵,我也就動過那麼一次心思想找個不純粹的合夥人,後來發現在外麵應付那些明爭暗鬥的事情,回到家還要繼續心防著心,累,所以再也沒動這個心思,以至於到現在還是個光棍。”

關銘越說到後麵,施念心臟跳動的頻率愈發加快,這個問題其實施念當初在船上就問過他,為什麼不婚?他當時隻是一帶而過地回她沒有必要。

而今天是關銘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告訴她原因,他要的是一段純粹的感情,一個純粹的女人。

施念已經不是小姑娘了,有些話她能聽出意思,關銘怕她多想,所以才特地費舌跟她說了這些,兩人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話本身就有著一些說不清的情愫在裡麵。

但是關銘突然停了聲音,端起茶喝了一口,似乎在等她說話,她不知道怎麼接,這樣剖白的交代,要是換做彆人,她就指星星指月亮假裝沒聽見了,可這個人是笙哥,她沒法再閃躲。

所以直接告訴他:“其實你不說這些,我也不會那樣想你的,不管彆人怎麼說你,我隻會相信我看到的你。”

關銘笑了,放下茶杯說:“知道你不會那樣想,但該說的還是要說,不然一張小臉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施念有些詫異地轉頭看他,瞬間就紅了臉,所以…他費了半天口舌就是為了哄她不生氣嗎?為什麼她剛才都撇過頭了他還能注意到她的表情?

後來關銘一個兄弟被虐得挺慘,非要拉他過去組隊血仇,他們就沒機會再說話了。

這是施念第一次結識關銘以前的兄弟們,絕大多數都是家境殷實,或者自身發展很厲害的成功人士,不過在這種私人聚會上大家還是很隨意,沒人端著架子。

晚些時候,這個彆墅的女主人告訴施念她的房間在哪,人雖然挺多的,但她分到了一間單獨的客房,寬敞明亮。

她簡單衝洗完躺在床上,已經半夜了,但她依然毫無睡意,想到笙哥此時此刻和她在一個屋簷下,這兩年來的所有思念都化為了亢奮,人就越來越清醒。

又想到幾個小時後兩人又要分彆了,這種感覺就像有人對她抓心撓肺般難受。

後半夜她乾脆不睡了,套了外套走下樓。

讓施念訝異的是,一樓客廳燈雖然是關著的,但是壁爐旁卻閃著火光,幾個人圍著壁爐坐著閒聊。

聽見動靜他們偏了下頭,施念看見關銘和關滄海都在,出聲問道:“你們怎麼都沒睡啊?”

然後又看向關銘:“你不是明早還要趕飛機嗎怎麼也不睡?”

關銘探過身子把軟墊扯了過來放在身邊給她坐,說道:“睡不著。”

施念幾步走過去盤腿坐了下來,小聲說了他一句:“你也不怕明早身體吃不消。”

關銘揚了下眉稍,向著她依了下身子:“你在質疑我的體力?笙哥還年輕。”

施念突然就沒忍住,想到關滄海下午還說他是老男人一枚,不禁笑彎了眼。

關銘又問她:“你怎麼也不睡跑下來了。”

施念側頭望他:“和你一樣,睡不著。”

對麵的關滄海“嘖嘖”了兩聲:“你們這耳朵咬的,說什麼悄悄話不能帶我們聽啊?”

關銘這時候看關滄海的確有些礙眼了,轉頭問施念:“想喝點什麼?”

“隨便,有什麼喝什麼。”

關銘起身對她說:“E□□eralda的咖啡這裡沒有,我去給你搞點現磨的。”

說完又回了下頭去瞧她:“不來幫忙?”

施念才後知後覺地站起身跟了上去。

他們走後,幾個朋友不禁麵麵相覷,然後同時看向關滄海問道:“到底是不是妹妹啊?”

關滄海笑得頗有深意:“你們就當是妹妹。”

……

磨咖啡不過是個借口,關銘就是覺得外麵人多,找個地方和施念說上幾句話,待一會。

而施念也正好想找關銘說說工作上麵的事情,晚上一直沒機會說,現在再不說後麵又沒機會碰上了。

進了廚房後,關銘找來咖啡豆放入咖啡機中研磨,轉過身看見施念靠在他對麵的吧台邊,目光對上的時候,又望著彼此笑了。

施念也覺得挺神奇的,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見麵,關銘的目光隻要落在她身上,她總是忍不住想笑,其實自己也感覺莫名其妙,但是控製不住。

她低下頭,耳畔的長發落了下來,傍晚她進屋的時候一直挽著頭發看不出來,現在關銘才發現她頭發長了,燙過了,披下來時微卷的大波浪,很有設計感的米色粗針織開衫,脖子上戴著小巧的吊飾,墜在精巧的鎖骨上,多了些女人的韻味。

他安靜地看了一會,開口道:“你…”

“我…”

未曾想兩人同時開了口,這樣的巧合讓他們又笑了起來,關銘擺了個請的手勢,讓她先說。

施念拉了下開衫將自己裹緊看向關銘:“你先說吧。”

關銘靠在身後的台麵旁,施念無法忽略他筆直的大長腿,目光略微下沉,聽見他說:“你想做《從軍行》裡的百夫長?”

施念垂著視線說:“你當年送我走的時候,跟我說了很多話,我腦中就總是出現那個書生,我的心情應該和他是一樣,麵對很多事情覺得自己無能為力,親眼所見那些偽善,親身經曆那些陰暗,心中有很多不平,所以我想成為百夫長,馳騁沙場,無論是為了自己的人生目標,還是為了更遠大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