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驍勾了勾唇角,霍然起身留給她一個背影,她不知道他會不會救她,至於這個救,也僅限於脫離迪卡這個魔窟再進另一個魔窟罷了。
“廖爺,就她了。”他坐回剛才的位置,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調跟廖爺說話,他這性子廖爺習慣了,也隨著他,誰讓齊驍是他最得利的乾將。
廖爺沒開口,因為這個女人不是普通身份,如果是個普通女人,彆說一個,一車都送給他。
齊驍自然也清楚眼前女人的身份,他轉頭看向廖爺:“難得有女人入我眼,扔迪卡那窩裡,浪費了。”
迪卡罵道:“老三,你彆以為我怕你,從我手裡你搶走多少了,這個人什麼身份,軍方特工,你要?你要乾什麼,養著反噬嗎?”
反噬,自然明白講的是什麼,意指他會反水廖爺,不過他也不急不躁,壓根不吊他,他一慣漠視迪卡,大家都習以為常,“兄弟”三人,都各懷鬼胎,各自爭著地盤,廖爺也是三方牽製,進而權衡勢力。
廖爺一時沒有應下他的話,齊驍轉頭看向廖爺,過了半晌,廖爺對他笑了下,“真看上了?”
齊驍指尖輕點著椅子扶手,一下一下,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回應,他卻不緊不慢,突然舔了下唇一下,眉梢一挑。
廖爺嗬嗬一笑,“看住了,跑了我可找你要人。”
這話什麼意思齊驍明白,迪卡也明白,南絮明不明白不要緊,她知道,她暫時安全了。
廖爺起身走後,迪卡跟上還在忿忿不平,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廖爺突然收起那副狐狸麵孔對他說,“盯緊點。”
迪卡雖然平時無腦,但大多時候還是有個聰明的腦袋,他一下就禁了聲,嘿嘿一笑,回頭冷眼瞟向那個男人,唇角一抹嗜血的陰險笑容越擴越大。
廖爺用齊驍拚命,拚地盤,治理賭場,但也處處防著他,畢竟,四年前,他來路不明。
***
齊驍走過去,用腳踢了踢壓製南絮的男人,那人鬆開手,齊驍居高臨下,“跟了我,就是我的人。”
南絮心有餘悸,卻也在此刻稍稍平複剛剛對毒針的恐懼。她沒說話,鉗製被鬆開,她便從地上爬起來,筆直的站姿,依舊是防備的看著在場所有人。
齊驍看出她的戒備:“收起你的小心思,在我眼皮底下,敢跑的,想死都難。”
南絮心底戒備,但身體卻儘量放鬆,她知道,跟著他如果能走出這片魔窟,她還有一線生機,單憑她一己之力,不會有活路。
迪卡從外麵進來,衝齊驍轉了個笑臉,“老三,你不是對女人沒興趣嗎?”
齊驍沒接迪卡的話,而是上前一步,伸手捏起女人的下巴,咂了咂舌,“我就喜歡這嗆口的。”
南絮討厭被人這樣輕浮,掙紮了下,卻被齊驍指上用力,捏得下巴更疼,她放棄掙紮,心裡告誡自己,忍一忍,還有活著的機會。
見她不再掙紮,齊驍便放開她,唇角勾著一抹笑,傾身湊近她,他很高,比她高出一頭,欺身靠近霎時壓迫感籠罩至周身。她知道,迪卡是瘋子,但眼前的這位驍爺,更危險。
她下意識抬手製止他的靠近,抬手的瞬間被他粗糙的手掌握住,那常年握槍打抖的手,布滿一層槍繭,粗粗的握著她的手腕,捏得她骨頭生疼。
她依舊保持戒備,齊驍微眯著眼,危險的訊息盯進她眼底,警告的意味讓她明白自己的處境。
南絮被齊驍帶了出來,但並不是脫離這裡,而是與這間院落相隔幾百米的另一處院落,院落蓋著二層小樓,南絮身後幾名持著槍的武裝兵,她走慢,就在她背上抵一槍,她隻能緊跟著齊驍。
剛一進門,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孩子迎了過來:“驍爺回來了。”
齊驍把手裡的槍扔到桌子上,吩咐道:“帶我房間,給她洗澡。”
他說完,目光掃向南絮:“我說過,耍花招,死才是最難的。”
南絮沒說話,便是默認他的話。她剛要往前走,突然被齊驍截住,她下意為閃躲後退,卻被他大掌卡住肩膀直接帶到他跟前,他摁住她,然後手從她的肩順著背一點點下滑,然後滑到她後腰,再往下時,南絮身子已經緊緊的繃著,她告誡自己,忍。
然後就見齊驍從她暗兜裡抽出一把軍工匕首,唰的一聲飛出去,直直的釘在木板上,匕首發出嗡嗡的響聲直刺人心底。
“你是想在我這兒,還在去迪卡那,還是在等救援。”
最後的兩個字,南絮有了一絲情緒波動。
身上所有利器都被卸下,她跟著那個不大的女孩子上樓,女孩子說著中國話,“你彆怕,驍爺從不對自己人動手。”
“你是中國人?”
“我叫玉恩,你是驍爺第一個帶回來的女孩子。”
玉恩二十來歲的模樣,臉上還有著稚嫩之氣,她笑得很甜,臉頰有點高原紅,牙齒白白的,笑起來那麼乾淨清澈。為什麼這樣的人會進入魔窟,還不像是被逼迫。
二樓南側的臥室,推開門,房間裡很簡單,一張大床,窗邊一個酒架,酒架上陳列著各類酒,一個獨立的衛生間,這裡簡單得堪比酒店。
玉恩推開衛生間的門,然後聽到水聲,很快玉恩出來:“你洗澡吧。”
“我不洗。”她說。
玉恩有點為難:“驍爺讓你洗,你還是洗吧,他不會對你動粗,但驍爺要是脾氣上來,比迪卡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