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她說。
她淺淺抿了一口紅酒,香醇的美酒從味蕾中蔓延,她卻覺得有一點苦澀,是味蕾的苦,而非酒。
離開,他信守承諾,她對他言出必行的行為視為君子。隻是這個人,到底是何人?
他突然上前,她後退一步背靠在陽台欄杆了,他站在她身前幾十公分的距離,把玩著手裡的酒,似玩笑,似玩味,“以後彆讓我再看見你。”
他在警告嗎?她說:“祝藺先生一生平安。”
次日傍晚,南絮換好自己的原來的那身條長裙,即使不愛穿,也要穿,因為她隻有這一件衣服。
藺聞修信守承認,派兩個保鏢護送她從莊園離開,她沒看到藺聞修,不過這並不重要。她感激他的幫助,不管他是好人或是壞人,她都感激他救她性命。
她坐在車上,她不多問,藺聞修既然答應送她離開,保鏢必定是送她該去的地方。
車子開出去二十分鐘,在一處燈光昏暗的路麵上,前方停了三輛車,駕駛座的保鏢警惕的從腰間拔出槍,車子一點點往後倒退,南絮心中暗叫不好,不知遇到的是哪路人。
前方突然開槍,在喧囂的城市裡,這槍聲,格外清晰。
突然四周衝出十幾個人,每個人都拿著槍,南絮坐在車裡,防彈玻璃擋住射殺而來的子彈。保鏢落下車窗回擊,車子迅速被包圍,對方火力越來越猛,車子隻能快速衝過圍堵人群。
前方保鏢罵了句,“輪胎中彈,下車。”
保鏢說著,直接把槍扔給她一把,南絮接過槍,快速下車。
南絮靠著牆壁往最通亮的鬨中跑去,一顆子彈射來,打在她前方的路上,她回頭,四下無人。她轉身拐進一條胡同,子彈霎時蜂擁而至,她朝子彈射來的方向開了兩槍。
她踢掉高根鞋,赤著腳緩緩往那邊挪去,露出一個頭的槍口被她一把握住,手上用力一拽,殺手被她一掌劈在脖頸上,那人一暈,瞬間倒地。
她慢慢把人放倒,謹慎的貼著牆前行,她知道,她被人跟蹤,不管是哪一路,目的都是要她命。
四周傳來多人的奔跑腳步聲,腳步沉而重,並非普通人的腳步重量。南絮知道這是衝她來的,她屏息著貼牆前行,這筆直毫無遮擋的胡同內,如果那邊人衝過來,她便立即暴露。
她手握著槍,做防禦姿勢前行,突然,有人一把拽過她,南絮轉頭的瞬間 ,暗黑的眸子裡,迸發出極光般的亮。
“齊……”
“噓……”齊驍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把她拉到自己身後。
南絮跟藺聞修離開,他便讓手下盯緊,他不清楚藺聞修此舉何意,但南絮他必須親眼看著離開,否則他不放心。
而且,眼線傳話,道陀的人已經跟上,目的就是南絮。
他寬厚的掌手緊緊的攥著她手腕,南絮望著他警惕觀察四周的側臉,驚喜由心而生。
他一回頭,她正望著他笑。
“傻了。”他說了句,拉著她往另一條小道上跑去。
她跟在他身後,目光望著他的背影,三日而已,她卻覺得仿佛很久很久。
她以為那日的最後一眼,便是今生的道彆,卻不想,他再次出現在她麵前。南絮心底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被她掩下。
因為她此時,正在逃命。
後方追擊的人越來越多,即使身處鬨市街區,對於受過專業訓練的兩個人來講,那沉重的奔跑腳步聲,與普通人的聲音完全不同。
餘光瞟過去,一個個拿著槍,他帶著她跑到鬨市,穿過擁擠的人群,胡同裡,女孩子穿著短裙,細腰長腿黑長直的發,還有高挑的大波浪發女美女,黑紗下若隱若現的身材,他們手裡點著香煙,三五結群衝身邊走的人伸出手,露著嫵媚的笑。
不用想,她也知道這裡是何場所。
身後追擊的人越來越近,齊驍直接把她拽進一處黑暗破舊的矮房簷下,僅有幾十厘米寬的位置,他擋在外圍,她被他置於身前,她背抵著牆,前麵便是他結實的胸膛。
因狂奔呼吸起伏著,她的裙子被他快速提起大半纏在腰間,從外麵看去,兩人似在做著些什麼,過路的人吹著口哨,發出笑聲,在這裡,這些都太正常不過。
有人還用著她聽不懂的語言說著什麼,但齊驍聽得懂。
那人說,兄弟,屋子裡有的是房間。
他回了句,等不及了。
那人給他一個男人了解男人的笑便走開,齊驍謹慎的聽著外麵追擊人的腳步聲,她想要伸頭去看,被他推了回來。
“彆看。”他說。
南絮抿了抿唇,沒說話。隻是目光望向他,偶爾他的目光轉向她時,她就刻意錯開把目光轉向四周。
這裡並不安全,暗殺者隨時隨地會衝過來認出他們,四周全是賊頭鼠腦的人,他知道此時逃不是辦法,不能硬拚,對方人多槍多子彈不長眼。
等了幾分鐘,齊驍拽著她的手從躲避處跑出來,他沒有往遠跑,而是轉向旁邊胡同的房子裡,裡麵成雙結隊的男男女女進進出出,見他們進來,迎麵走來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露著諂媚的笑說著什麼。
齊驍沒多廢話,直接從兜裡掏出錢塞到塗了厚厚一層粉底的老女人手裡。
他拽著她往裡走,隨便掀起一個隻夠做為遮擋用途的簾布,裡麵正著那種事,女人啊的一聲尖叫,齊驍放下簾又找了一個。
空的,他直接拽著她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