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作者有話說(1 / 2)

不歸城,曾窮獄門後的極苦之境,七年時,從原本荒蕪之景變成繁華城池,晌午界烈日炎炎,不歸城一如既往彌漫著陰冷氣息,無四季更替,無白晝變。

城內街道兩側懸著各照的燈籠,人流熙攘,與尋常集市瞧著並無二樣。

午後街上發生些許,在很快得到解決。

“打擾了諸位,我家的兩個護衛跑出來了,”錦衣男子左右兩手各拖著一人,在一群戴著冷鐵麵具的人注視下,將兩人拖入天地閣裡。

“統領,就這麼?”

“無妨,稟報主上便。”

房門在身後合上,賈棠給受傷的兩人挨個喂下丹,轉身倒了杯茶,端著熱茶蹲在地上,不緊不慢地飲了口後,涼颼颼道:“你們不有病,大老遠從仙盟來不歸城送死,嗯?”

賈棠不客氣地拍拍其中一人的額頭:“說你呢,楚柏陽。”

楚柏陽怒目而視:“要你管,我與盟主來此,來救兄長的!”

“誰又在叫萌萌,”南獨伊捂著胸口坐起身,耳邊一隻肥白的小蟲彈出腦袋,臉腮紅彤彤,“叫萌萌就了,不用叫萌主。”

南獨伊受傷,咳了:“沒叫你,叫我呢。”

“幸仙盟有牧清元,”賈棠看著兩人,感歎了句,“你們沒告訴他,擅自行動了嗎。”

楚柏陽:“我們找到破解修羅結界的方法了,牧清元要從長計議,我等不了。”

南獨伊補了句:“我等不了。”

若能從結界救出楚柏月、鬱沉炎等人,便有人能替代他盟主,皆大歡喜。

賈棠沉默一瞬:“你們說的方法,玄武令嗎?”

楚柏陽臉瞬變,與南獨伊麵麵覷:“仙盟有內鬼。”

錚!

寒劍出鞘,指著賈棠。

“你敢告訴顧末澤,莫怪我不念昔日情分!”

賈棠麵無表情撥走劍:“本就他隨手拋出的誘餌,你們上了。”

楚柏陽臉變幻不定,一時不知該不該信。

賈棠出一難儘的表情,飲完茶,起身道:“不管你們怎麼混進城的,想做什麼,趕緊回去。”

楚柏陽眼神晦暗,冷道:“回去做甚,此番我若救不出兄長,便與顧末澤同歸於儘。”

賈棠:“到時死的隻有你。”

楚柏陽:“那比苟且偷生!”

賈棠著額角,揮揮手:“你們阻止不了他的,回仙盟等吧。”

楚柏陽冷:“等死麼。”

賈棠垂著眸,腰懸著一張輕輕晃動的靈符:“等師父醒來。”

楚柏陽一默。

南獨伊眼睛亮起:“聞哥哥還在?”

年聞秋時消失蹤跡,所有人不知他去了何處。

“然在,”賈棠一臉莫名,“隻不過還沒醒,說到師父就想他了,我該去看望師父了。”

楚柏陽:“符主在哪?”

賈棠:“妄秋宮。”

楚柏陽呼吸一屏,拽住他衣襟:“你竟然能隨意進那銅牆鐵壁般的妄秋宮!那你怎麼不......”

不什麼?

不給仙盟通風報信,不去刺殺顧末澤......

顧末澤對賈棠還留著點情分,世裡,隻有天地閣能獨善其身,賈棠在不歸城逍遙自在,何必以身犯險。

雖如此,楚柏陽氣不過,指著賈棠鼻子道:“你沒點懲除惡之心,枉為修道之人!”

賈棠懶得理他,甩袖離去:“叫仙盟的人來接你們,我去看望師父了,。”

*

妄秋宮。

賈棠輕車熟路朝寢殿走去,分叉路口,被魔兵押回的北域主鬱奇哆哆嗦嗦地跪伏前行,無意看到他,似乎認出來,朝他投來求救的目光。

攬月城昨日告破,沒費一兵一卒,北域主歸降。

賈棠對他的懇求視若無睹,腳步未有停頓,這些場麵見多了,內心難起波瀾。

他負手拐了個彎,朝寢殿方向走去,沒多久,在一條光線昏暗的過道前停下腳步。

過道儘頭,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從幽光中走入,男人身著滾金玄袍,墨冠束發,光影劃過他狹長漆黑的眼眸,落在輪廓深邃的五官,一張似曾識的英俊麵容了出來。

顧帝,邪帝,修真界千萬年唯一的帝王。

賈棠心底歎了。

他不多愁善感之人,但近年見到顧末澤,總忍不住想歎氣,後來他想了想,覺得替師父歎的。

做修真界不可一世的帝王,享萬人跪伏,睥睨眾生,威風極威風了,但賈棠總覺得,這不顧末澤想要的,不師父想看到的。

他雖每日祈禱著師父醒來,又有些怕師父醒來看到這樣的顧末澤,心頭何感想。

賈棠立在原地,抬手行禮。

他每日來看望師父,此事顧末澤準許的,顧末澤與他擦肩而過,微微頓步,低沉的嗓音響起。

“莫要給師叔看苦瓜臉。”

賈棠邊勾起嘴角,邊道師父又看不到,若能看到,他不僅要給聞秋時看苦瓜臉,還要看哭哭臉。

“師父,你還要睡多久。”賈棠坐在床邊椅子上,淺紗幔掀起一側,出靜靜躺在床上的青年,恬靜睡顏,呼吸輕淺綿長,宛如熟睡之人,唯一不同的喚不醒。

賈棠在床邊的嘮嘮叨叨,聞秋時完全不知,他意識一直很清醒,隻陷入過往的記憶中。

他作為天禮走過十年,此時處於鬼哭崖,初他以為穿書開始的地方。

不受控製地跌入鬼哭崖下後,聞秋時意識變得渾噩,隱約,感覺周圍立了不少人,氣氛很凝固,寧靜中透著沉悶的氣息。

寢殿內,燈火灼亮,茶幾上紫金小爐裡吐著輕煙,一群侍者立在屏風前,低著頭,手裡端著溫度適宜的水。

精美寬大的屏風後,顧末澤握起床上熟睡之人的手,用濕潤帕子擦拭著纖長漂亮的手指,他背著光,眼簾低垂,所有情緒被收斂在暗處,人窺不得分毫。

該醒了,師叔。

顧末澤心道。

在擦拭的指尖動了下,顧末澤身形僵住,朝青年臉頰望去,呼吸屏了屏,方將情緒收斂得乾乾淨淨,眨眼變成肉眼可見的緊張。

在他眸光注視下,聞秋時長睫掀了起來,第一時發現他的存在,臉上片刻茫沒有,眉眼彎。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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