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沈南和嘴巴微張, 愣在原地。
啥？
這和他知道的不一樣啊，不是郜葉霏心悅佳人微博表白嗎？怎麼一下就進展到虐戀情深因愛生恨了？
沈南和有些懵。
郜葉霏皺眉，“我在問你話。”
“元帥……”沈南和不知該如何回答，這事他知道的不多啊！
而且……
沈南和眼睛朝旁邊瞥了瞥, 他滿腦子都是郜葉霏自言自語的場景, 也不知道那位還在不在。
這架勢, 黑狗血怕是壓不住了。
“喜歡這種事, 是強求不來的……”沈南和試探著說道, 不管那位是誰, 他都隻想求對方放過郜葉霏。
都陰陽相隔了, 他們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郜葉霏詫異地看了一眼甘苑, 甘苑說的是真的？是誰在造謠！
郜葉霏冷了臉, “以後再讓我聽見這話, 你們真要覺得太閒，閒到有時間嘴碎，我不介意讓你們永遠閉嘴。”
“……是。”沈南和心情複雜，都這時候了, 郜葉霏還護著那人。
“滾。”
沈南和又朝著一旁空地看了眼，轉身出門。
沈南和離開，甘苑繞著郜葉霏再轉一圈，滿臉打量。
“真的沒有這回事？”甘苑問。
郜葉霏靠在沙發上，隻靜靜看著甘苑。
確認確實沒這麼回事，甘苑忍不住鬆了口氣，心情驀的就好了起來, “我就說嘛，像你這種性格雞毛得不行還一堆怪癖的家夥，怎麼看都像是注孤生, 怎麼可能和人玩什麼強取豪奪。”
話說完，甘苑還特彆讚同地點了點頭。
郜葉霏微眯眼，聲音輕到令人戰栗，“注孤生？”
上次甘苑明知道他能聽見，還故意在隔壁會議室罵他的事情，他都還沒和甘苑算賬。
甘苑倒是一點不怕他。
“咳。”甘苑輕咳一聲，因為心虛，他兩隻眼睛左瞥瞥右看看，就是不看郜葉霏。
“我沒人喜歡，你很開心？”郜葉霏聲音很輕。
“誰說的？我隻是覺得這種事要慎重。”甘苑一秒改口。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好像還挺開心。”
“那是你看錯了，你可能眼睛不太好。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你要注意保養，不過心臟了也不能怪眼睛。”甘苑轉移話題，“你之前說的異界通道被襲擊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你這麼關心做什麼？”
“就是有些好奇。”
郜葉霏打量甘苑，稍作思考，他不作隱瞞地說了遍昨夜的事。
異界和他們的世界一旦有了通道口，異界內的異獸就會因為誤闖、食物等緣故闖入他們的世界。
一般來說，後者才是最主要的誘因，在異獸的眼裡，他們這些人類那都是食物。
物資食物豐富的異界，異獸脾氣相對溫和，就算有了通道也不會對他們的世界造成太大威脅。
物資食物匱乏的異界，異獸自然也就更加凶狠，為了食物攻擊守在通道處的人類，試圖突破防守到達滿是人類的獵場，就成了它們本能的生存需求。
更多時候，他們所遇到的異界都屬於後者。
前者那種異獸性格溫厚的異界，他們幾百年來遇到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一旦兩個世界聯通，戰鬥就是不可避免的。
昨夜就屬於這種情況，異獸攻擊了駐守在通道另一頭的士兵，因為安排的哨點沒能及時預警，導致駐守在通道內的士兵傷亡慘重。
這些並不是什麼機密，現在報紙估計都已經出來，郜葉霏自然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
聽完，甘苑琢磨片刻，不解地看向郜葉霏，“哨點怎麼會沒及時預警？”
駐守異界通道的勢力，都會在異界內布置哨點。
哨點裡的駐守人員，大多不具備太強的攻擊力，哨點本身的作用就隻是預警，所以哨點成員多由靈獸能收集信息預警以及速度快的士兵組成。
哨點和駐守在通道口附近的大部隊之間，是有一套完整的係統的。
在甘苑看來，郜葉霏帶出來的兵，是不可能犯這種哨點全滅，大部隊卻沒接到消息的低劣錯誤的。
甘苑雖然不是軍區的人，但對軍區駐守異界的配置也有一定的了解，這是必須要掌握的知識。在異界遇險，必要的時候他們可以向軍區求助。
“因為預警之前，他們就死了。”郜葉霏語氣不改，淡然得仿佛在說天氣。
甘苑訝然，麵色逐漸凝重。
軍區安排的哨點成員，那肯定個個都是經驗豐富的，連他們這樣的人都來不及把消息發出去……
郜葉霏說這件事時那平淡的語氣，也讓甘苑發毛，就好像死掉的不是他的手下，而是什麼不相關的人。
郜葉霏注意到甘苑的凝重，若有所思。
想了想，郜葉霏主動道：“現在通道口的情況雖然已經穩住，但那些異獸應該還沒離開太遠，都還在通道另一頭附近徘徊。”
甘苑麵色越發凝重，這是要來個開門殺？
他們明天就要去雙慶，最慢後天就要進去異界，要是到時候那些異獸還在通道口附近沒走遠，他們這時候進去，不就成了送上門的肉？
“從昨夜回報的情況來看，他們大多徘徊在西方，相對來說，東方少些。”郜葉霏道。
“東方？”甘苑眼睛一亮，把這信息記下。
“嗯。”郜葉霏繼續誘導，“你進去之後，可以走東方。”
“好。”甘苑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萬一真的出事，到時候他就往異獸少的方向跑，這樣生存幾率大些。
郜葉霏嘴角勾起，眼中卻不見笑意，甘苑要進雙慶異界？難道甘苑真的不是聯盟的人，而是明後天要進雙慶異界那批人裡的人？
“我先回去了。”甘苑揮手，瞬間消失。
郜葉霏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腦子裡卻在琢磨甘苑那一句“回去”。
回去，甘苑之前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
年紀不大、考試、雙慶異界，郜葉霏隱約記得後天要進異界的大部隊裡，好像有一批學生？
甘苑還是個學生？
郜葉霏拿起手機，叫回沈南和。
第三次回到郜葉霏麵前，沈南和臉色更加白了幾分，他眼睛一直四處轉動，試圖看出些不同，但他看來看去，這臥室也隻有郜葉霏一人。
“我之前讓你找的人，找得怎麼樣了？”郜葉霏問。
“還並未找到人。”沈南和艱難地說道。
郜葉霏之前給的那些信息，範圍著實太廣，符合條件的沒有幾億，也有幾萬。
更何況他們還並不知道對方的姓名長相，這簡直就是大海撈針，不，應該說是在針海裡選針，根本沒法選。
“他應該在明後天的隊伍裡。”郜葉霏補充。
沈南和抬頭，眼神驚訝，“明後天的隊伍，您是說進入雙慶異界那批？”
稍一思考，沈南和又道：“之前確實有消息說，聯盟準備偷偷派一批人進去。”
這次雙慶異界的事，都是聯盟惹出來的。
他們不會願意看到他們搞的那些事情被人發現，更莫說被公布，他們自然要做一手防備。
“盯住那群人。”郜葉霏道。
他原本還覺得甘苑可能不是聯盟的人，但經沈南和這麼一說，他那猜測又繞了回去，甘苑會不會就在聯盟派進去那批人裡？
“是。”
“這批進去的人有名單嗎？”郜葉霏問。
“因為是統一開放的權限，所以並沒有名單。不過後天權限正式開放，所有人都會通過通道，到時候我們可以暗中調查。”
就算人多，進入異界的通道口也隻有一個，隻要多花些時間，肯定能篩選出來。
“儘快列一份名單給我。”
“是。”
沈南和應完，轉身就要離開。
郜葉霏卻又道：“後天我也過去。”
沈南和詫異，郜葉霏之前可不準備參與這種無聊的事情，負責開通通道的事情，他甚至都沒過問過，現在怎麼突然想到親自過去？
為了找那人？
什麼人能讓郜葉霏如此重視？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沈南和收回滿是不解的視線。
002.
甘苑醒來時，已經快到中午。
他去操場時，胖子他們已經比賽完，正在收隊。
穿行在人群當中，遠遠看見向著他跑來興奮得臉頰通紅的胖子和瘦子，甘苑立刻明白過來，他們兩個肯定是過關了！
“拿到名額了？”甘苑小跑過去和他們彙合。
知道胖子兩人拿到名額，甘苑由心開心。
他們三個都能去的話，到時候他們就能互相照應，這可比和一群不怎麼熟悉的人組隊舒心多了！
“拿到了。”胖子用力拍了甘苑肩膀一把，把甘苑都拍得倒退而去。
他樂壞了，瘦子也是。
“我還以為我要輸了，沒想到居然贏了！你們都不知道那時候我多緊張……”瘦子一高興，話就多，嘰裡呱啦地說了起來。
胖子沒理他，而是責備甘苑，“你小子早上跑哪裡去了？我們比賽你都不來看，是不是拿到名額就不管我們了？”
瘦子被提醒，也立刻想起這茬，頓時停了話瞪向甘苑，他們一早上都沒看見甘苑。
“和你們分開之後，我就去了一趟醫務室，然後回去睡覺休息去了。”甘苑趕緊指指脖子上的傷口，解釋。
“而且，我對你們有信心。”甘苑道。
這點甘苑倒是沒撒謊，要說讓他猜十七班有誰能拿到名額，那無非就是胖子或者瘦子了。
他們十七班屬於差班，但卻並不是真的什麼都低人一截。
甘苑自己是筆試成績偏科厲害，常年掛在及格線上。
胖子和瘦子兩人說起來，也和他差不多。
胖子是無法完全控製自己的靈獸，一旦失控，他的靈獸就會瘋狂攻擊周圍所有人或物。
瘦子則是精神力的凝聚有些問題，他的蠍子攻擊力以及毒性都不弱，關鍵時刻爆發力也很強，但卻後勁不足，通常是爆發完就得歇菜。
聞言，胖子看了看甘苑脖子上的紗布，沒再為難，“你的傷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但肯定得帶傷進去了。”甘苑撫摸脖子，一臉的哀怨，魔鬼王那瘋子。
瘦子投以同情的眼神，他拍拍甘苑的肩膀，“胖寶這興趣愛好……你還是克製一下的好。”
甘苑嘴角抽搐，“我說了，我對禿頭沒興趣，對禿頭大叔也沒興趣。”
胖子和瘦子對視一眼，滿眼不信任。
特彆是胖子，他的靈獸是熊，而胖寶是毛絨控……
稍晚些時候，魔鬼王把他們二年級普通組所有入選的名單公布出來，貼在了告示欄。
三人擠開人群看了看，確定三人都在列，就趕緊回宿舍收拾東西。
他們有經常做越野生存訓練，該帶些什麼心中都有數，收拾起來倒也快。
甘苑收拾完所有東西後，又把從許醫生那邊多藥來的藥塞了進去。
夜裡，三人早早入睡。
翌日，起床鈴聲一響，三人就迅速起床洗漱。十分鐘後，三人背著行李到操場中和其他入選的人集合。
五個年段，每個年段兩個小組，優班組和普通班組，每個組十人，所有學生加起來正好是一百個人。
老師組則是每個年段兩個，一共十人。
總人數加起來，就是一百一十人。
甘苑三人到時，操場中已經站了不少人，除了入選的人，還有許多來晨跑的和看熱鬨的。
一進到操場，胖子兩人就四處張望，操場中好多四、五年級的學長，都是他們以前根本沒辦法接觸到的。
特彆是五年級最出名的那幾個，他們幾乎就沒見過幾次，自然好奇。
甘苑聽著兩人的討論，也忍不住跟著張望。
他在人群中看見了之前他和魔鬼王比賽時，去看熱鬨的幾個四年級，還看見沈一柳，以及沈一柳身旁那個五年級學長。
那人察覺甘苑的視線，主動衝著甘苑揮了揮手，很是友好溫柔，一點沒有學長的架子。
見狀，甘苑愣了愣，有些受寵若驚，他和對方就沒說過話，恐怕連正式見上麵這都才第二次。
那人的動作除了甘苑也有其他幾個人注意到，他們紛紛朝著甘苑看來，有驚訝的也有疑惑的。
胖子和瘦子也都注意到，兩人都一臉驚訝，甘苑可從來沒說過他認識五年級的學長。
“那人是許顧吧？”胖子低聲問。
“嗯，好像是。”瘦子點頭。
許顧這個名字甘苑聽過，五年級非常有名的一個學長，名氣僅次於沈一柳。
他雖然沒能擠進百強榜，但卻一樣強得過頭，連魔鬼王都曾經在他們的課上誇讚過他。
知道對方名字，甘苑忍不住又朝著他看過去。
他回頭看去時，許顧身邊的沈一柳正看過來，兩人視線意外對上。
甘苑愣住，沈一柳也微愣。
沈一柳先反應過來，接著，他主動對甘苑輕點了下頭。
看到他的動作，甘苑瞬間有種全身過電的感覺，頭皮都是一陣發麻。
沈一柳從來不是那種會主動和人示好的人，他的性子，更偏向不易近人拒人千裡之外那種，這點他們學校很多人都知道。
沈一柳乾嗎主動給他打招呼？
胖子和瘦子也看見，兩人臉上的驚訝立即更甚，甚至都有些扭曲。
甘苑什麼時候認識沈一柳了？
胖子想問什麼，甘苑卻僵硬著脖子筆直走開，胖子見了，也隻能跟上，這裡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
甘苑三人找到二年級普通組其他人，集合後，又等了十來分鐘左右，兩輛大巴就駛進操場。
與此同時，魔鬼王他們一群十人隊伍的老師組走了過來。
一邊往這邊走，他們一邊說話，似乎在商量什麼。
見到老師，學生組都自覺背好背包，做起最後檢查。
他們的背包並不大，除了生存下去必要的物品，沒有任何多餘，檢查起來也就容易。
“列隊，說說注意事項。”魔鬼王爬到大巴頂上，站在高處看眾人。
眾人聞言，紛紛朝著那邊過去，然後依照年段，一至五年級一個方塊一個方塊地排開。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進了異界就不是在學校，該注意些什麼你們自己看著辦。你們要是死在異界裡，我是不會去給你們收屍的。”魔鬼王開口就是一通詛咒。
四、五年級的學生早就已經不是第一次進異界，不為所動。魔鬼王是二年級的年段長，他這毒舌的本事，甘苑他們早就領教過，這點威力不足為據。
隻有一年級和三年級兩個年級的學生，聽了魔鬼王這話之後，臉色立刻變得有些難看。
魔鬼王無所謂那些人的臉色，繼續釋放毒液，“害怕的現在就可以滾。”
無人說話。
他們好不容易才入選，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
“我是這次帶隊的隊長，也是負責人，進了異界之後一切都聽我的。但你們記住了，我隻是負責帶隊的，不是給你們擦屁股的，所以彆想著我會保護誰。”
魔鬼王是百強榜上赫赫有名的存在，排名比沈一柳還要高得多，所以除了一年級和三年級的人聞言後臉色更難看之外，倒無人有異議。
“每個小組一個組長，一個年段一個年段長，這個你們自己決定，進異界之前把名單交給我。”
“除了小組長和年段長，學生裡還要一個總隊長一個副隊長，萬一你們和我們老師組走散或者我們都死光了，就由他們負責帶隊。”
站在大巴車旁的刀疤臉扁扁嘴，對魔鬼王向他們這些同時也噴灑毒液的事，有些不平。
魔鬼王不給眾人緩氣的機會，立刻就開始點名，“副隊長沈一柳，你來當。”
被點名，沈一柳舉了下手，眾人都朝著他看去，算是認了個臉。
“總隊長甘苑。”
甘苑愣了下，茫然抬頭，他剛好像聽到了他自己的名字？
“甘苑？”魔鬼王皺眉，像是想問甘苑耳朵是不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