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甘苑試著動了動身體, 琢磨著要擺個什麼樣的姿勢，對於這種事他是拒絕的，但看著郜葉霏那模樣, 他又有點興奮。
想想，甘苑乾脆閉上眼睛。
“隻可以親一下。”
郜葉霏臉色越發奇怪。
旁邊兩人見狀, 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繼續看下去。
就在兩人猶豫不決時，郜葉霏開了口, 他語氣幽幽, “你耳朵上好像有東西。”
甘苑睜開眼，他本能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但才一動，就被郜葉霏按住手。
“彆動。”郜葉霏臉色嚴肅，不是開玩笑。
甘苑立刻聽話不動, 他注意力都朝著耳朵而去，試圖感覺到耳朵上到底有什麼東西，但他感覺半天什麼都沒感覺到。
甘苑正疑惑, 就見郜葉霏慢慢向他靠來。
郜葉霏一張臉在他眼前逐漸放大, 那冷峻的眉眼，熟悉的呼吸，讓甘苑即使在這種時候也不由心跳加速。
“什麼東西？”魔鬼王慢慢靠過來, 說話間, 他把盛放固體燃料的無煙爐也提了過來。
亮度提升, 甘苑的耳朵也隨之清晰。
一旁守夜的人也過來，他和魔鬼王一起朝著甘苑的耳朵看去。
“沒東西啊？”守夜的人出聲。
郜葉霏拖住甘苑的下巴，讓他慢慢轉動腦袋，讓他腦袋側放，露出一邊耳朵。
動作間, 郜葉霏示意旁邊兩人調節無煙爐位置，朝著甘苑的耳朵裡麵看去。
魔鬼王提著爐子往前挪了挪，配合著尋找合適的位置。
黑暗中寂靜無聲，隻剩下淡淡鼾聲。
甘苑屏住呼吸，心跳卻不由加快，這種身處其中卻什麼都看不見也不知道的感覺，令人極度不適。
“彆動。”郜葉霏突然出聲。
魔鬼王立刻停下。
幾人都朝著甘苑的耳朵看去，看清楚他耳洞裡麵的東西，魔鬼王眉頭皺起，“那是什麼……頭發？”
一旁守夜的人不受控製地咽了咽口水，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身上已是一身雞皮。
甘苑耳洞裡，是一團黑色的正在緩緩飄動的黑色細線，那東西看著像是頭發，但要比頭發細得多，也多得多。
遇見光亮，那東西好像有些興奮，慢慢的朝外麵探出觸手。
魔鬼王反應快，立刻把無煙爐靠得更近些，試圖把那東西從甘苑耳朵裡弄出來。
他這做法非常有用，那團黑色的細線慢慢的從甘苑耳朵裡爬了出來，漫進他的耳廓。
“怎麼……”甘苑隱隱察覺到些癢癢的感覺，他喉結滑動，他實在有些受不了。
“彆動。”郜葉霏製止，臉色也隨之變得難看。
那東西膽子好像非常小，隨著甘苑說話，它們立刻快速蠕動。
眼見著它們似乎就又要進去，郜葉霏不能再等，立刻伸手。
他試圖抓住那東西，但手指碰到那東西後，那東西卻如同灰燼似的化開，一部分快速鑽進甘苑的耳朵，另外一部分則直接散落在甘苑耳廓裡。
魔鬼王反應也很快，他立刻抓住甘苑把他拽起來，讓他把耳廓裡那東西全部倒出去。
甘苑混亂中朝著地上看去，看清楚地上還在動的那黑色的東西，臉都青了，他本能地伸手，想要去摸自己的耳朵，卻被郜葉霏抓住。
“還有部分在裡麵。”
甘苑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頭皮發麻，一想到自己腦子裡還有這種東西，他就恨不得直接把耳朵都割下來洗洗。
“怎麼辦？”守夜的人有些六神無主，他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你難受嗎？”郜葉霏看向甘苑。
“身體不難受，但心裡難受。”甘苑整個人都快瘋了，這什麼鬼東西？
就在他們說話這會，掉在地上的那幾乎不可見的黑色東西竟然又開始移動起來，它們形成一團黑色棉絮的東西，緩緩飄動，竟騰空而起。
魔鬼王反應快，立刻到一旁從行李中掏出一個玻璃瓶，把那東西裝進了瓶裡，然後封死。
他們此次進來，本來就帶有一定的探索新事物性質，所以也有帶些相關方麵的設備。
裝好那東西，魔鬼王立刻看向郜葉霏，“你彆動。”
說話間，魔鬼王拿了手電朝著郜葉霏靠近，郜葉霏立刻領悟過來，他僵住身體不動，讓魔鬼王檢查他的耳朵。
甘苑也湊過去看。
郜葉霏的耳廓裡也有一些黑色的東西，但那東西非常的微少，如果不注意看甚至都看不出來。
被強光照射，那東西頓了頓後，向著燈泡跑去。
甘苑看著那東西，喉結滑動，渾身都冰涼。
“火。”見那些東西離開郜葉霏的耳廓，魔鬼王立刻出聲。
甘苑拿了打火機，在那東西下方點燃。
火舌燒在那東西身上，並沒有發生預料當中的狀況，那東西並沒被燒死，它們依舊飄動，隻是有躲避的行為。
“不怕火？”魔鬼王神色凝重。
如果不怕火，那他們怎麼辦？
灼虹的冬天本來就很冷，甚至能達到零下三四十度，這些東西還能存在，就說明它們也不怕冷，低溫不怕高溫不懼，這到底什麼鬼東西？
郜葉霏另外一隻耳朵裡也有這東西，但同樣很少。
魔鬼王給郜葉霏檢查時，甘苑又從旁邊掏出個手電筒，給守夜那人檢查。
“奇怪。”甘苑嘀咕。
“怎麼？”
“他好像沒有？”甘苑有些不確定。
郜葉霏和魔鬼王立刻過來，兩人抓住守夜的人一左一右的檢查。
片刻後，兩人對視一眼。
“確實沒有。”
甘苑立刻去旁邊把睡著的人全部叫起來，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到底能做什麼會做什麼，但陌生的東西總歸讓人不舒服。
叫醒眾人，甘苑把情況大概說明了一下後，眾人紛紛互相檢查起來。
甘苑叫完人，正準備再回郜葉霏身邊，動作間就發現有幾個人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甘苑又過去踹了踹幾人，“醒醒。”
那幾人一動不動，麵色安詳。
甘苑正準備再叫，身體就是一頓，這幾人是陪他出去發射信號彈的人……
“郜葉霏！”甘苑出聲，他一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郜葉霏看過來，見甘苑麵前幾人躺著一動不動，馬上猜到出事，他連忙過來。
魔鬼王也跟著過來。
兩人的舉動引起旁邊其他人的注意，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甘苑這邊。
“他們是陪我出去發射信號彈的幾個。”甘苑手抬了抬，想要摸自己的耳朵，最終硬是咬牙按耐住。
他渾身寒毛豎立，大概是心理作用的原因，他甚至覺得他耳朵裡又傳來那種無數人興奮低語的聲音，讓他毛骨悚然。
他喉結滑動，有些崩潰。
郜葉霏和魔鬼王在幾人麵前蹲下，檢查幾人的情況，他們手指在對方脖子上探索片刻後，紛紛搖頭。
“……死了？”甘苑喉間乾癢。
“嗯，剛死不久，身體都還是軟的。”
郜葉霏翻動一人腦袋，讓他側躺。
他拿了手電筒，剛準備朝那人耳朵裡麵看去，就發現隨著他搬動那人腦袋的動作，那人耳朵裡流出了一種黃色、紅色以及白色混雜的液體。
看見這一幕，所有人身體都是一僵。
然而更讓他們毛骨悚然的是，隨著郜葉霏搬動檢查那人腦袋的動作，那人的頭顱在哢嚓一聲後，竟然向下凹了一塊。
原本十分堅硬的頭骨，竟變得脆弱無比，一碰即碎。
甚至因為擠壓，那人耳朵裡鼻子裡嘴角都流出液體，就好像那人的腦袋裡所有腦髓骨頭肉已經融化，變成一團液體……
看見這一幕，甘苑終是沒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一想到他耳朵裡腦袋裡都是那種東西，他可能馬上也會變成這樣，他就崩潰。
他甚至有一種惡心的感覺，惡心得他都頭暈想吐。
隊伍裡心理承受能力差些的人，已經到一旁去嘔吐。
“那到底什麼東西？”沈南和聲音都破音。
郜葉霏檢查完那人，立刻回頭看向甘苑，甘苑臉色已經慘白。
甘苑牽強地笑笑，“你們離我遠一點，肯定是我們剛剛出去時招惹到了什麼東西……”
不等郜葉霏開口，他就又道：“郜葉霏身上也有這東西，肯定是因為剛剛靠我太近，所以被傳染。剛剛挨著這幾人睡覺的快檢查一下自己，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所有人迅速行動，特彆是剛剛挨著死掉的幾人睡覺的人，臉都青了。
混亂中，甘苑看向郜葉霏，“你讓他們幫你處理一下——”
甘苑話沒說完，郜葉霏就向著他走來，甘苑趕緊抬手製止，“你彆過來，會傳染給你。”
甘苑並不想和郜葉霏上演什麼“你先走、我不走、你走、要走一起走”的充滿狗血的生離死彆，但他也真的不想拉著郜葉霏一起死。
郜葉霏根本不聽，他直接向著甘苑走來。
郜葉霏可以固執，甘苑卻沒辦法接受。
甘苑深吸一口氣往旁邊躲去，自覺避開所有人。
郜葉霏見狀，不得不停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沒辦法解決它們，就算你過來，也隻不過多死一個……”甘苑不等郜葉霏開口，就搶先說道，“先想辦法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那靠得近的幾個人果然感染，這讓他們臉色更加難看。
他們試圖用亮光去吸引那東西，但不知為何，那東西不像之前那樣聽話，不再乖乖飄出去，而是越藏越深。
有人實在受不了這種感覺，拿了醫用棉簽，粘了酒精直接動手掏。
棉簽伸進耳朵，再拿出來，棉簽上除了那黑色的東西還有血和已經融化的肉，看著讓人作嘔，也讓人崩潰。
那東西明顯有一定的麻醉毒素，所以死掉的那幾個才會毫無知覺就死掉。
甘苑看了一眼那邊就把視線收回，他身體不受控製地輕顫，他根本不敢去想自己腦子裡現在變成了什麼樣。
他居然還活著，還能思考……
有那麼瞬間，甘苑甚至自暴自棄的覺得還不如睡著了毫無知覺的死掉，至少那樣他不會覺得惡心。
002.
所有人遠離那幾具屍體，甘苑也自覺遠離眾人。
這種情況下，他們最好的選擇是徹底離開，但甘苑他們出去一趟就招惹這東西，現在他們根本不敢離開屋子。
屍體、感染最嚴重的甘苑、感染很輕的郜葉霏幾人，以及沒感染的其餘人，眾人自覺分作幾堆，分開隔離。
酒精、棉簽、靈獸治療、強光……
接連想了幾個辦法都不行後，所有人都有些崩潰，特彆是被感染的幾人，臉上已經看得出的崩潰。
郜葉霏依舊不停的嘗試，他不可能放任甘苑不管，魔鬼王亦是如此，沒有感染的他沒有避開輕微感染的郜葉霏，一直在旁邊幫忙。
兩人又把剛剛想到的辦法重複試了一遍依舊沒有用後，郜葉霏正準備固執的再嘗試時，魔鬼王突然停下看向甘苑。
甘苑被看得難受，“怎麼了？”
“為什麼你沒死？”魔鬼王眉頭緊皺。
甘苑一噎，魔鬼王有時候真的很欠揍，“那還真的是對不起了……”
“你和他們一起出去的，你感染得也很嚴重，按道理來說，你應該和其他人一樣已經死了。”魔鬼王向著甘苑走來。
甘苑起身想避開，動作間猛地明白魔鬼王的意思。
他沒死，說明他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同於其他人的事情，正是那件“意外”，避免了他的死亡。
魔鬼王來到甘苑身邊，作勢要檢查甘苑的耳朵，甘苑沒避開，立刻配合。
郜葉霏也走過來，在一旁看著。
甘苑耳朵裡那黑色的東西很多，幾乎把他整個耳洞都堵住，看著極為嚇人。
檢查完耳朵，魔鬼王順著耳朵的位置按了按甘苑的頭骨。
那舉動讓甘苑一臉的悚然，他還活著，如果他的頭骨突然凹陷下去，他絕對得瘋。
好在他頭骨並沒變成脆的，並沒有因為魔鬼王的按壓而凹陷。
“具體說說你之前都做了些什麼，詳細些，不要有任何遺漏。”郜葉霏詢問。
“我沒做什麼呀！”甘苑自己也疑惑，“出去之後，我們選了個寬敞的地方停下。我拿信號槍朝天上放了一槍，第一槍放出去後，信號彈在天上閃了一下就不見了，所以我又放了一槍。”
“我們本來以為是信號彈壞了，但第二槍和第一槍一樣，隻閃了一下就消失不見。這麼說起來，昨天夜裡時我在崖壁上瞥見這座城時，那光亮也隻閃了一下。”
眾人眉頭紛紛皺起，一臉沉思，這事情確實奇怪，但和黑線的事情實在難以聯係在一起。
甘苑繼續，“發射完後，我們就回來，路上什麼都沒發生。回來後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我們沒等到人，大家決定休息。”
甘苑看向郜葉霏，“我的行李丟了，所以我就和他睡在一起。”
郜葉霏點頭，甘苑他們回來後做的事他們都看在眼裡，並無什麼特殊。
想了想，甘苑又道：“如果說有什麼地方很奇怪，那應該就是我睡覺的時候總聽見有人說話，都是我快睡著時。”
“第一次時我還以為是你們發現了什麼在討論，所以睜開眼看了看，結果除了守夜的人都在睡覺。”
“第二次時，我已經覺得奇怪，但睜開眼依舊什麼都沒看見。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坐起來，郜葉霏也跟著起來，然後郜葉霏看見我耳朵裡有問題。”
甘苑看向郜葉霏，後者接著講，“我當時隻看見頭發絲在動，往他耳朵裡。”
甘苑是短發，頭發不算特彆長，微微蓋著耳朵，但不至於長到進入耳朵裡。
“我把他按倒，檢查了他的耳朵，我們用強光讓它們出來了些，但其它的又進去。”
魔鬼王回想之前的事，補充了些細節。
描述完，眾人麵麵相覷。
光從這描述來看，他們實在看不出任何異常，不過他們也多少抓住些重點。
第一點，甘苑他們去外麵放了信號彈之後，就感染了。
第二點，甘苑和其他死掉的人的區彆就一個，他沒睡著。
第三點，甘苑聽見的說話聲，很有可能就是那些東西的聲音，但不知為何，他們其他人都沒聽見。
眾人沉思，一時間無人說話，就算偶有人提出猜想，也很快就被眾人否決。
異界之所以恐怖，並不完全是因為有他們根本打不贏的異獸，更是因為這其中有太多未知。
就像水神，從頭到尾就沒見到過蹤影的蟲子，不知如何產生的毒霧，到處都是他們根本無法預料到的危險。
一小時後，甘苑有些受不了那種壓抑的氣氛，他拿了手電筒起身，“我出去看看。如果蟲子是我們出去之後感染到的，極有可能就是我發射信號彈的時候。”
眾人紛紛看向甘苑，並未阻止。
現如今，繼續拖下去才是最糟糕的。
“我陪你。”郜葉霏起身。
甘苑稍頓片刻，終還是沒拒絕。
兩人在眾人注視下離開，來到外麵。
往前走了一段路，來到寬敞的空地後，甘苑深吸一口氣，把手電筒亮度調到最高，遠光燈的程度，抬手朝天上看去。
燈一打上去，異常立刻就出現。
按常理來說，手電筒打出去，光柱通常會以圓柱形射出然後擴散變淡，最終消失不見。
但是甘苑手裡的手電筒朝上麵照去時，卻在他們頭頂十多米的距離，被什麼東西擋住。
那東西說不清是什麼，黑黑的，半透明，若真要形容，有些像是密不透風的黑霧。
在窗口朝外張望的其他人也發現不對，眾人紛紛抬頭看去。
看清楚情況，眾人不由屏住呼吸。
甘苑看了半天沒弄清楚那是什麼，正準備詢問郜葉霏的看法，郜葉霏就一把拽住他的手，“彆動。”
甘苑立刻僵住。
郜葉霏望著光柱的儘頭，靜靜凝視，片刻後，他眉頭皺起，“在動。”
“什麼？”甘苑朝著那邊看去。
“那黑色的東西在動。”郜葉霏道。
郜葉霏接過甘苑手裡的電筒，讓甘苑站到旁邊去看，甘苑退後兩步，幾乎是立刻就發現郜葉霏所說的“在動”。
他們頭頂擋住手電筒光的那黑色的霧氣，如同細碎的頭發絲，正盤旋著成錐形順著光柱向下移動。
甘苑大腦嗡的一聲巨響，再看著頭頂那黑霧時，渾身都在發癢，他恨不得把身上的皮肉都抓掉一層。
他們頭頂，是厚厚一層的那種黑色發絲的東西！
它們籠罩著整個峽穀，它們厚到密不透光，它們把他們包裹其中！
“滅掉燈，回去。”郜葉霏一把拽住甘苑，帶著他向石屋而去。
甘苑關掉手電筒，那手電筒都變得燙手。
屋裡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立刻把屋內的無煙爐滅掉。
世界重歸黑暗，隻剩下腳步聲以及眾人沉重驚恐的喘息聲。
蹲坐在屋裡，甘苑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隱約間他好像又聽見那種說話聲。
他毛骨悚然，不是麵對靈異事件的恐懼，而是腦子裡止不住的幻想那東西順著他的耳洞，一路腐蝕他的大腦吞食他血肉的場景的恐懼惡心。
甘苑努力不讓自己去想，卻越是不想想，卻越是忍不住要想。
隨著他煩躁的心情，那就在他耳朵裡的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煩死了！”甘苑被惹火，忍不住低喝，“安靜。”
所有人都看向甘苑，魔鬼王試圖說點什麼安撫甘苑的情緒，但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徒勞。
郜葉霏咬著牙，臉色極為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