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深圳河她真敢下水遊過去,絕對是九死一生的。
於是,他笑了笑,點頭道:“隻要蘇大哥還愛著你,他就一定會過來找你的。”
“大河當然愛我的,他一直愛我的。不然他怎麼會給我家寫信呢?”
鄭保紅自言自語地喃喃著,突然,她雙手捂著臉,哇的一聲,痛哭了起來,“大河,你快點回來啊!這麼多年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我真的好累啊,嗚嗚嗚……”
哭得肝腸寸斷,哭得歇斯底裡。
阿燦想去勸,韓春雷卻伸手攔住了他,無聲地搖了搖頭。
讓她哭吧,哭出來,心裡才能舒服點。
鬱結如此之深,大哭一場,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此時,深圳河邊,風吹蘆葦沙沙聲,水鳥聒鳴。
還有鄭保紅哭泣的聲音。
等到哭聲漸小,韓春雷說道:“紅姐,蘇大哥既然會寄第一封信回來,就一定會寄第二封、第三封的……你再等等,這麼多年都等下來了,不差再等幾個月。而且現在政策都開放了,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回來了。”
鄭保紅止住了抽噎,擦乾了眼淚,對韓春雷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
韓春雷的這番話,她算是聽進去了。
阿燦一臉感激,攙扶著姐姐站起了身來。
胡丹萍這會兒也已經趕了過來,急忙上前,跟阿燦一左一右,扶住了紅姐。
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回走去。
韓春雷正要招呼張喜祿他們也回去,突然發現雄哥自始至終坐在蘆葦地上,沒有動彈。
莫不是紅姐剛才這一幕,讓他那顆心,徹底絕望涼涼了?
韓春雷一臉同情地看著他,道:“雄哥,天涯何處無芳草,也許下一個會更好呢?”
“芳草個屁啊!”阿雄踉蹌著站起身來,一隻手搭著韓春雷的肩膀上,鬱悶道:“我是剛才跑得太急,又噗通下了水,老腿抽筋了,扶我一下,春雷。”
韓春雷笑了笑,扶起阿雄,叫上張喜祿一起回去。
……
這一天,紅姐的快餐店破天荒地暫停營業,休息一天。
雄哥回家之後,喝了點酒悶頭睡了一天,今天也不打算出車了。
至於韓春雷和張喜祿他們,倒是一切如常,該上班,上班去。
隻是有些事情,發生了便是發生了,改變了便是改變了。
……
幾日後的一個下午,正下著大雨。
因為下雨的緣故,羅大鴻、黃愛武、姚娜他們幾個銷售員都沒有出門跑外勤,難得聚在店裡。
姚娜正在櫃台裡和劉美君說著女孩家家的悄悄話。
羅大鴻靠在櫃台邊,笑眯眯地對姚娜問道:“娜娜啊,你有唔談朋友啊?”
“沒有呢!怎麼?羅叔是要給我介紹對象嗎?”姚娜咯咯一笑,她平時膽子大得很。
“係啊!我問你啦,你今年幾歲?幾月裡生的?”羅大鴻認真地問道。
“唔……周歲二十一了,六月生的。”姚娜也一本正經地回道。
“周歲二十一……額,五九年,屬豬。六月裡的豬,有福氣啊!”
羅大鴻誇了一句後,突然問道:“娜娜,你覺得我家雄仔怎麼樣?”
“昂?”
姚娜愕然,她沒想到羅大鴻竟是要給他兒子保媒拉纖。
她尷尬一笑:“羅叔,雄…雄哥的年紀,比我大好多呀!不,不合適吧?”
劉美君在邊上輕輕點了點頭,雄哥和娜娜年紀差這麼多,一點都不合適。
但羅大鴻卻不以為然,說道:“也十歲也不是差很多呀,娜娜,你聽羅叔講,挑老公一定要挑比自己大一點的,因為年紀大了,知道心疼人,懂得遷就你。你不要以為那些年輕長得靚的仔仔,就一定適合當老公。你就說咱公司的小彭,年輕也靚,但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你會挑這種當老公?”
“咳咳咳。羅叔,我怎麼就辦事不牢,怎麼就不適合了?”
彭金湖這時候和韓春雷、黃愛武兩個從內間出來,正好聽了個正著。
“嘿嘿,小彭,我就是打個比方!”羅大鴻有些尷尬,“隨便說說啦!”
彭金湖翻了翻白眼:“你隨便說說,也彆找我打比方啊,我也要麵子的!你在姚娜這種靚女麵前毀我,埋汰我,我可不乾。”
姚娜捂嘴掩笑著,樂道:“羅叔,讓你背後說人是非,小彭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彭金湖氣急:“娜娜,我怎麼就小心眼了?”
韓春雷一看,這越說越不像話了,這麼下去,一會兒幾個人都吵起來了。
隨即,他拍了拍彭金虎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吵吵,然後岔開話題,看向羅大鴻,問道:“羅叔,聽你這意思,雄哥願意找對象了?”
彭金虎點點頭,笑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次好像沒那麼抗拒了。”
“哦?”
韓春雷有些外,不過一想到那天在深圳河的事情,又沒那麼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