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箐瓷低頭扒著碗,粥已經有些涼了,她又往自己的嘴裡送了一口,腦瓜子思索著怎麼才能蒙混過關。
阮真真說過,男人最是小氣。
一時口誤?
為表尊重?
心懷感激?
蘇箐瓷憂慮了,是真真憂慮了。
她總覺得她能想出來的借口都太蒼白了,她擔心蒙混不過去。
蘇箐瓷鼓起勇氣和祁越對視。
祁越勾了勾唇,“在想怎麼騙我?”
太快了!
真的太快了!
揭穿蘇倉鼠的速度真的太快了!
蘇箐瓷高速運轉的腦子瞬間滯停,呆住了。
她訕訕笑。
心虛地把剛抬起來的腦袋壓下,聲氣不足,“隻,隻是習慣。”
“習慣。”祁越的語氣無波無瀾,“習慣喊他鑫逸哥,喊我祁總?”明明是不輕不重地開口,偏偏每句都踩在線上。
蘇箐瓷傻了,愣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哄男人的技能等級此時是零。
祁越慢條斯理地站起來,淺淺地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我還有事忙,你慢吃。”
蘇箐瓷縮著脖子,喃喃,“哦。”
祁越腳步似有一頓,又若無其事地往前走,關上了大門。
蘇箐瓷轉了回來,悶悶地看著碗裡的粥,苦惱地歎了一口氣。
怎麼辦?情況好像有點糟糕。
蘇箐瓷陷入糾結中。
也不知道祁越這氣到底消了沒有。
阿樹從廚房裡出來,他的手裡拿著一杯甜點,看起來又精致又漂亮,光是看著似乎都能想象吃入口中甜滋滋的味道,刺激了味蕾。
蘇箐瓷的視線不自覺地多停了兩秒。
阿樹:“夫人,祁總呢?”
蘇箐瓷漆黑的眼睛看向阿樹。他站起來比蘇箐瓷高許多,此時微低頭,看著蘇箐瓷神色正經,但是蘇箐瓷就是有一種他在明知故問的感覺。
是錯覺麼?
蘇箐瓷有點亂,還有些慫。
“他大概是在工作吧。”
“夫人,”阿樹將甜品放到她眼前,“這是先生讓我替您準備的。”
“啊?”蘇箐瓷低眸看了一眼,心虛得瞬間矮了一分。
“工作?”阿樹直起身,皺著眉,“祁總真是太胡鬨了,今天身體本來就不太舒服了。”
蘇箐瓷抓著叉子的手抖了一抖。
她又矮了一截。
“因為夫人在這,所以拿下那個項目之後特意過來。祁總應該是打算明天和夫人一道回去的。”
蘇箐瓷舔了舔唇,“他不是說這邊有項目麼?”
“嗯。”阿樹肯定地點了點頭,“在隔壁的寧市。”
蘇箐瓷徹底低到塵埃了。
阿樹瞥了蘇箐瓷一眼,狀若無意說:“剛才阿樹看著那位先生,確實儀表堂堂,一表人才。比之先生怕了差不了多少。”
蘇箐瓷覺得客觀硬件來說,祁越應該要比孔鑫逸要厲害好多好多的。
“聽說夫人的母親很鐘意他?”
蘇箐瓷懵了。
她已經不關心阿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了。
她腦子隻有一個想法,她絕望又帶著期待看著阿樹,“祁總應該不知道吧?”
阿樹搖頭,“祁總應是比我要了解多一些。”
蘇箐瓷麵無表情。
要完了。
好像這麼一想,祁越應該更生氣了。
他會不會剛才就想把她從窗戶扔出去,最後那一眼,是飽含深意的吧,
阿樹:“夫人,我先下去了。”
蘇箐瓷麻木地點頭。
蘇箐瓷吃著甜品,偏偏沒滋沒味的,時不時往那個緊閉的房間望一眼,可惜沒有透視眼不知道裡麵的場景。
放在桌麵的手機亮了,蘇母問她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回去。
直到蘇箐瓷慢吞吞地吃完,祁越也沒走出房間。
蘇箐瓷拿起手機,慫慫地跟阿樹說她要回醫院了。
阿樹點了點頭,將蘇箐瓷送了出去,送到了醫院。
下車的時候,阿樹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現在天氣多變,夫人也要多注意身體,彆生病了。”
蘇箐瓷愣愣地點了點頭,腦子裡突然閃過祁越那失了色的薄唇。
勞斯萊斯消失在夜幕裡,蘇箐瓷轉身朝醫院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