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首發晉江(1 / 2)

在池翊音發現問題的關鍵所在之時,其餘玩家也都陸陸續續走到了老板娘的房間,本能的想要向有能力的人靠攏。

“池先生,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連任務要求我們做什麼都不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

“池哥,你有什麼辦法嗎?”

“對了!大佬你的初始身份是小鎮探員,會不會有什麼額外的加成?”

“王樂樂,陳叁,你們不是早就連雪山線都知道嗎?會不知道其他消息?我不信。”

“對對,都什麼時候了,沒聽到係統說的通關規則嗎?就彆藏私了,有什麼情報趕緊說出來,大家共享。”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剛剛還安靜的房間瞬間變成了菜市場。

而除了池翊音以外,火力最集中的當屬陳叁。

陳叁本想偷偷去雪山發財卻未成行,先是被池翊音當眾指責利用輿論架在了火上烤不說,還被惡心到吐得天昏地暗,結果回來,裝備都丟了,還要麵對眾人的質疑責罵。

這讓陳叁極為惱火,當即就罵了回去:“你倒是挺慷慨,既然這樣,你怎麼不把你自己的積分全拿出來分給大家共享?”

“彆在這和我提什麼通關條件,我不聾,不是還有一條是一人離開嗎?”

陳叁冷笑:“殺了你們,我的通關難度反而降低。”

在池翊音麵前裝佛係被戳穿之後,陳叁就乾脆放飛了自我,把他逐利自私的本性全部暴露了出來,絲毫不準備給其他人留臉,把彆人心裡的那點想法全都掀出來說,讓其他人都有些掛不住麵子。

不過陳叁與之間截然不同的行事風格,倒還讓池翊音多看了他幾眼,眼帶笑意。

坦坦蕩蕩的冷酷,比笑裡藏刀的陰險好上太多。最起碼陳叁現在的模樣,反倒讓池翊音願意把他放進自己的計劃裡。

想要做他的一顆棋子,也要看有沒有資格。

池翊音視線微冷,從門外喧鬨的幾人身上滑過,便抬手讓王樂樂去堵了門,不讓後來的人進來。

隻剩下他和京茶二人,在老板娘的房間裡查看翻找。

王樂樂爽快的應了一聲,微胖的身材倒十足靈活,樂嗬嗬的就橫在了門口。

“各位,房間太小,站不下這麼多人,你們在外麵等著,不介意吧?”

外麵的玩家雖然並不稀罕老板娘的房間,但當他們進不去的時候,卻立刻就變成了個稀罕物。

“憑什麼啊!這副本你家開的,你說不讓進就不進?”

有人臉色大變,憤憤的便要往裡衝:“我倒要看看裡麵有什麼好東西!”

王樂樂嗤笑一聲,抬手攔了:“剛才求人帶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積極啊。跑送分菩薩這混個分的東西,還給你長臉了,真以為自己是個能人呢?讓你進來,你能找到什麼?淨添亂!”

那人被說得臉漲得通紅,本來還想反駁,便聽池翊音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

“恐怕,你並沒有仔細聽完係統的通關規則。”

池翊音笑得溫和有禮,可他側眸看過去的視線,卻帶著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殺意:“係統說的分明就是,所有存活的玩家可以同時離開。”

“我可以殺了你,再和其他人一起通關。”

他微笑道:“聽彆人說話卻還丟字落字,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池翊音明明在笑,可冰冷的危險感卻撲麵而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無法通關的廢物,直接殺了省得拖後腿。

就連直播前的觀眾們都被驚到了,他們沒有想到,看起來一直紳士溫和的池翊音,不僅敏銳的發現了係統給出的條件裡暗藏的惡意漏洞,還是率先準備利用這個漏洞對付他人的。

看似最無害的那個……才是最狠的。

很多觀眾不寒而栗。

而站在池翊音對麵的眾人,最能真切體會這種撲麵而來的壓迫感。

剛剛還不滿抱怨的玩家臉色變了又變,但還是乖乖閉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看到這副模樣,陳叁倒是挑了挑眉,高興了起來。

雖然他也不喜歡池翊音,但和眼前這些傻子一比,池翊音立刻就鶴立雞群了起來,讓他也在潛移默化中開始認可了池翊音。

倒是一直靜靜站在房間外麵的楚越離,忽然拄著拐杖走了過來。

“池先生。”

他喊著池翊音,視線卻一直凝固在老板娘房間的某個角落上,神情嚴肅。

池翊音見狀,便示意他進來:“看到什麼了?”

楚越離費力的小心避開老板娘的屍體,一瘸一拐的走到她的梳妝台前,在放置得整整齊齊的物品中翻找了片刻,便從鏡子後麵掏出了一個相框。

池翊音凝神看去,隨即眸光微沉。

楚越離找到的那張相片上,是老板娘和幾個孩子的合影。

隻不過在照片上,老板娘雖然與眾人見到的長相一致,卻有著現在的老板娘所沒有的笑容和開朗。

她當年就好像一朵盛開的花,沒有被任何陰霾籠罩。

同樣在照片中的,是兩個孩子。

年幼的女孩被老板娘抱在膝上,兩張笑臉是同樣的燦爛。光是從老板娘的動作裡,就能看得出來她對小女孩的喜愛疼惜之情。

在她們身邊還站著一個小少年,他手裡拿著圍巾,正緊張的看著妹妹,似乎怕妹妹冷到,想要伸手去給她披上。

正好在此時快門按下,小少年聞聲也下意識想要轉頭,因此轉臉衝向鏡頭,留下了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側顏。

照片上的情景看起來很是溫馨。

可池翊音卻在看清那兩個孩童之後,錯愕的抬頭看向楚越離:“你怎麼能找出這張照片?”

這上麵的兩個孩子,分明就是那張作為分界點的全家福上的兩個孩子。

隻不過,是除了年幼顧希朝之外的兩個。

池翊音感覺到了些許奇怪,明明楚越離並沒有看到過自己從相冊裡拿走的那張照片,而梳妝台上的相框放在鏡子後麵,更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怎麼楚越離卻看都沒看就知道?

但麵對詢問,一直沉穩的楚越離卻流露出了些許茫然,隻是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這個地方應該有些東西。”

池翊音聞言,也重新看向梳妝台。

老板娘把這裡打理得很漂亮,甚至在這長年冬季沒有鮮花的地方,還放了一支假花在上麵裝點。

但不管怎麼看,繁多卻整齊的物品中,都無法透露出老板娘又把東西藏在鏡子後麵的痕跡。

單是池翊音看去時,梳妝台上沒有能留下痕跡的灰塵,沒有明顯被移動過的物品,沒有留下“通道”證明主人常伸手向鏡子後。

簡直就像是楚越離自己就是這裡的主人,他清晰的知道這裡有什麼,才會如此準確的拿到相框。

雖然內心疑惑,但池翊音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向楚越離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楚越離靦腆的笑了下,便向旁邊移動,幫池翊音在房間裡查找還有沒有其他東西了。

而池翊音看著手裡的相框,卻陷入了沉思。

這兩個孩子從年齡和神情上看,應該是顧希朝的哥哥和妹妹。

兩個男孩雖然長相相似,但池翊音將顧希朝的臉在自己腦海中快速進行了微調後,還是認為顧希朝是小一點的那個男孩。

與現在顧希朝溫文爾雅的模樣不同,當年的小男孩看起來就比旁邊的哥哥要天真很多,懵懂又調皮。而身為哥哥的小少年,卻要成熟穩重得多,還知道要照顧妹妹。

不過,既然哥哥這麼穩重會照顧弟妹,不應該隻把年幼的顧希朝放在一邊,隻顧著小妹妹一人,留下了這張唯獨沒有弟弟出現的合影。

池翊音心有疑惑,拿著相框反複查看,發現紅銅雕花的相框早已經被磨得鋥亮,這說明它的主人常常將它拿起來查看撫摸。

可它被發現的地方,卻又是梳妝台鏡子的後麵……

他抬眸看向身前的梳妝台。

相框被放置的地方,是足夠微妙之地。

按理來說,既然老板娘費了心思裝點梳妝台,並且把這麼多常用物品放在這裡,就說明這是她經常停留並且能夠看到的地方。放在這裡的東西,要麼是她常常要用到的,要麼就是她所喜愛的。

可又偏偏是鏡子後麵……就像是,故意要把自己不喜歡的東西藏起來,不想讓自己看到一樣。

但這個舉動卻實屬沒有必要。

如果不喜歡,從梳妝台上拿走就是了,又為什麼要放在這?

池翊音皺了皺眉,垂眸看著被磨到發亮,一塵不染的相框。

或許,是因為老板娘自己的想法根本就是矛盾的。

她既想要看到顧希朝之外的這對兄妹,卻又不敢看他們,所以才會在無數次的糾結之後,做出了這樣一個折中的動作。

她會常常拿出相框查看,卻又不想因此而勾起自己痛苦的回憶,所以在一時的情緒激動看完照片後,便在恢複了冷靜之後,痛苦的把照片藏了起來。

然後在下一次,再重複這個過程。

池翊音的指腹輕輕摩挲著相框,沉吟著沒有說話。

人是一個矛盾體,即便是遠離社會在深山中成長的野人,也不會單純得隻有一麵。人不會全身都是優點,可在缺點中,也同樣會存在閃光點。

他們既善良,又自私。

這並不衝突。

那老板娘呢?

她不敢麵對,卻又無法忘記的記憶,到底是什麼?當年顧希朝一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不論是什麼,恐怕都與這三個孩子有關。

顧希朝常年住在雪山旅館,刨除掉他是個喜歡雪的熟客之外,最有可能的,就是這裡是他懷念追思之地。

過去發生的事情,使得雪山旅館對他有了截然不同的意義。

但問題在於,以照片上三個孩子的神情來看,顧希朝幼年時並不是堅毅的性格。

他一直拉著哥哥的衣角,似乎對他來說,哥哥是他與外界的一架橋梁,出了危險也有哥哥頂上。而對於妹妹,他滿眼笑意,手一直下意識護在妹妹身後,好像隨時準備保護她。

對顧希朝而言,無論是哥哥還是妹妹,都是他離不開的人。

況且這個家庭裡的父母,看起來也與孩子們關係很好,是一對善良和善的好人。

顧希朝似乎沒有任何理由遠離家庭,常年住在雪山旅館卻不回家。

除非……

他已經沒有家了。

池翊音輕輕將手中的相框重新放回梳妝台上,後退了一步,以老板娘的視角來向四周打量。

如果想要藏重要的東西,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把東西藏在自己能夠看得到的地方。

房間雖然大,但當老板娘坐在梳妝台前緬懷過去,她能看到的範圍卻是有限的。

也就是說,如果有什麼其他重要的線索,一定會出在這個範圍內。

池翊音的檢查很快有了結果。

正對著梳妝台的,便是躺椅。

從躺椅下的地毯磨損情況來看,這也是老板娘常會待的地方。

池翊音立刻邁開長腿走了過去,在躺椅附近仿佛查找。

卻空無一物。

並沒有值得過多注意的東西。

“找什麼呢?”

京茶在屋子裡閒逛完一圈,雙手插兜百無聊賴的走了回來,好奇的也跟著池翊音一起尋找。

但對於他來說,從浩如煙海的信息中準確篩選出重要情報,實在是一件無聊的工作。以往都是由他的搭檔來做這件事,現在輪到他,就變得不耐煩起來。

京茶毫不在意的踏上地毯時,下麵的木質地板忽然間不堪重負的發出了“吱嘎”一聲,他隨意的向下看了一眼,並沒有放在心上。

老舊地板的通病,更何況是雪山這種環境,木頭反複乾燥潮濕,再正常不過了。

可就是這一聲,卻引來了池翊音的注意。

“你向後退一步。”

他皺眉走過來,向京茶揮了揮手。

京茶不明就裡,但還是照做,小皮靴從毛毯上離開後踏在毛毯範圍外的地板上,卻並沒有吱嘎聲響起。

這個小細節被池翊音看到,他的眸光暗了暗,隨即半蹲下身,伸手掀開了地毯。

灰塵頓時撲麵而來。

老板娘應該很少會動地毯,這使得它在乾淨的房屋中顯得格格不入,比其他地方都要臟很多。

池翊音用手帕包住了手,耐心的伸手一塊塊地板按過去,查看剛剛到底是哪塊地板使得京茶踩下時發出了聲音。

果然,地毯下的其中一塊地板有著明顯的鬆動,在池翊音按下的瞬間,便有灰塵從地板縫隙裡噴了出來。

他立刻將地毯卷到了一邊,隨手拿起了旁邊整理壁爐柴火的鉤子,用它來撬動了那塊已經鬆動的地板。

“吱嘎!”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後,地板被掀到了一旁,而下麵隱藏的暗格,也終於在多年後重見天日。

站在一旁的京茶臉色一變,驚愕的看向池翊音。

直播前的觀眾們也看得發懵:[他怎麼知道地毯下有暗格的?不對,他怎麼知道老板娘一定藏了東西的?]

[這有什麼難的啊,豬都能找到,我去我也行,你們也太大驚小怪了。]

[嗬嗬,看見答案之後說題簡單,你有這馬後炮的功夫,怎麼不自己真下去走一趟?]

[前麵那兄弟!我幫你查了,這次副本還真有兩個關注數在一萬以下的,你現在就去他們的直播間,隻要死人再多幾個,你就有可能被隨機進去了耶!開不開心?]

[…………]

[噗呲,有人不說話了哈哈哈。一說全會,一做全懵,哈。]

[我靠,我現在真的開始相信主播是教皇了,這也太牛了!]

[嘶!不愧是大佬,“送分菩薩”都能玩成地獄難度。話說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吧?我印象中,這個副本一直都沒有過危險。]

如果池翊音看到現在直播間的彈幕,他一定會意識到,並非是沒有危險,而是以往的副本直播被動了手腳,所有出現危險的副本班次都被刪除。

——隻要沒有留下記錄,就等於沒有發生。

但現在池翊音的注意力,已經全被暗格裡的東西吸引了去。

暗格裡放著一個小布包,早已經被蜘蛛網纏繞,顯得陳舊肮臟,可能主人把這些東西藏起來之後,就再沒有動過。

他伸手將小布包拿出來,打開之後才發現裡麵包著的,竟然是一把老式手.槍,和幾張文件一樣的紙。

池翊音仔細查看了一下,雖然他無法準確辨認出手.槍的型號,但從構造方式來看,最起碼也是二十年前的工藝了。

而那幾張紙都已經老舊發黃,脆弱得好像呼吸重一些就會碎成粉末。

池翊音小心翼翼的將那幾張紙一一展開,發現其中一張紙,竟然是報案回執。

上麵寫著,一個九歲的男孩獨身前往小鎮警局報案,聲稱他的一家在前往雪山旅遊的時候被攻擊,隻有他一人逃了出來,請求警局幫他找到自己的家人。

而小男孩則在報案之後,就昏倒在了警局,被探員送到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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