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正版隻在晉江(1 / 2)

進入副本的眩暈感讓池翊音扶額靜止了幾秒鐘,然後他才放下擋在眼前的手掌,抬眸向四周看去。

和他未睜開眼之前所感受到的一樣,他現在所身處的,就是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隻不過這份熱鬨,與他曾在娃娃咖啡館那裡所傾聽到的車水馬龍不一樣。

這裡沒有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沒有川流不息的車流,沒有繁雜的電話信號和頭也不抬的交談。

入目所及之處,皆是曾經的風景。

尖頂的教堂,大門緊閉的修道院,挎著花籃賣花的女孩,撐著陽傘優雅緩步走過的貴婦人,搖著尾巴慢悠悠咀嚼草料的馬,熟人間的驚喜交談和哈哈大笑,攤位前的駐足品嘗果蔬的顧客以及熱情洋溢的老板……

這裡更像是幾百年前的那個世紀。

還處於神明信仰之下,工業篳路藍縷之時。

而他們所身處的,就是某一間咖啡館的露天座位上,周圍的人們都在笑著交談,咖啡和甜點的香氣彌漫。

這就是……A級副本,【喪鐘之城】。

池翊音的視線從周圍劃過,最後還是落到了黎司君身上。

原因無他。

——本應該跟在他身邊的京茶或楚越離,都不知所蹤。

反而是黎司君這個不應該出現的人……嘖。

“我能有幸問問,你和係統是什麼關係嗎?”

池翊音出聲後,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驚人,他不適的皺了皺眉,咳了兩聲後繼續道:“就我目前看到的,很難不懷疑你和係統存在玩家能理解範圍之外的關係。”

黎司君聞言微笑,手中報紙疊起來隨手放在長椅另一側。

但他並沒有及時回答池翊音,反而向旁邊招了招手。

池翊音還不等明白他在做什麼,侍者就走了過來,在他麵前輕輕放下一隻玻璃杯。

水溫剛剛好。

沒有什麼比長時間遠途旅行和難受睡眠後的一杯水,更能令人快速安定下來的了。

池翊音訝然看了黎司君一眼,就聽旁邊的池晚晚道:“池教授你沒有醒的時候,校長就在這裡了,他早早安排了侍者,還幫你攔下了失控的馬匹。”

池晚晚撐著陽傘坐在小圓桌另一角,手掌撐著下巴時將臉頰上的軟肉擠出可愛的模樣。

她好奇的問:“池教授和校長,有我不應該聽的關係嗎?”

“沒有。”

“當然。”

兩人同時開口,卻是截然不同的回答。

池翊音抬頭看了黎司君一眼,卻見他微笑著道:“池教授,欺騙你的學生,可不是一個好教授應該做的事情。”

他想要反駁,黎司君卻指了指他眼前的水晶玻璃杯:“怕我下毒?沒想到音音在這些方麵出人意料的謹慎啊。”

“謹慎”兩字重音咬得極重,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好像在說的是另外兩個字。

懦弱。

池翊音垂眸看了一眼,玻璃杯中水波輕晃,也讓他感受到了渴意。

黎司君不說還好,他還不覺得有什麼。但一說出來,他的腦海中忽然也有了有關於水的幻想,越發意識到自己這一趟“旅程”,有多漫長。

A級副本還沒有正式開始,就先給了所有玩家一個下馬威。

比起進入C級副本,它的進入過程更加漫長,且難受。

就像是坐在了戰.鬥.機中360度無死角空中高速旋轉了一天,大腦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感和平衡感,讓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生理和心理性的難受,找不到自己的支點。

但或許是因為黎司君的存在,也有可能是池翊音自己的某些原因。

池翊音能夠感覺得到,那種難受感在慢慢下降,讓他從高空墜落,重新踩在堅實的土地上。

有著落的安心感。

因為還沒有搞清楚周圍的環境,所以池翊音高度警惕著,並沒有放任自己流露出身體不適的脆弱,在並不熟悉和安全的環境中,他將一切可以成為被攻擊點的薄弱處都很好的掩藏了起來。

當他身姿挺拔坐在這裡,沒有人能知道他那張略顯冷峻的俊容之下,到底是怎樣的真實感受。

不過很顯然,黎司君清楚這一切。

因為侍者去而複返,又為他端來了精致小巧的甜品,可以迅速補充體力,壓製難受感的巧克力甜品,並不會惹人厭煩,靜靜的放在池翊音的手邊。

他垂眸看了一眼,舉杯抬手,將溫水一飲而儘。

“哇哦~池教授和校長看起來關係真好。”

旁邊的池晚晚驚奇出聲,甚至鼓起掌來。

池翊音:“……”

黎司君卻笑了起來:“池同學確實是鹿川大學的優秀學生。”

池晚晚眨了眨眼眸,還不等說什麼,就被池翊音冷哼一聲打斷。

“雖然我並不否認晚晚的優秀,但你的判定標準,倒是出乎意料的草率,不像鹿川大學的校長。”

那杯溫水極大的緩解了池翊音的不適,讓他微微皺起的眉眼也放鬆下來,聲音終於恢複了正常,而不是乾澀的破碎感。

池翊音雖然沒說,但也因為這種看起來並不重要的小事而心弦微動,心中對黎司君的觀察分析更加警惕起來。

無孔不入的掌控和觀察力,可以完美覆蓋任何一件小事的能力……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沒有人理會鹿川大學的求助和憤怒時,我接管了那裡。既然原本的校長已經不在那裡了,那我覺得,我成為地獄的管理員,也沒什麼問題。”

黎司君看出了池翊音在想什麼,他向前傾身,單手撐著下頷,微笑與池翊音對視:“放心,就算有這樣的能力,也不會用無聊的手段殺死你。”

“我們之間還有很漫長的對手戲要上映,耐心一點,音音,現在離終幕還太遠。”

池翊音身軀微頓,隨即伸手拿起了桌上放置的精致銀叉。

巧克力的醇苦在口腔中彌漫,壓下了從身軀內部返上來的不適感,跨越副本的難受感大大被降低。

他眨了眨眼眸,眼神疑惑。

這還是他認識的巧克力嗎?還是說,並不僅僅是巧克力的作用,而是黎司君……

不過池翊音也沒有時間去細究這個問題了。

一人大跨步向他們的方向走來,還不到身前時就已經拚命的向他揮手。但他舉起手時,卻能看到白襯衫上沾染的大片血跡。

這讓他看起來不是來找池翊音敘舊閒聊的,反而像是來尋仇的。

他的眼神死死盯住池翊音,讓池翊音想要錯認都不行,一眼瞥過去就知道他的目的是自己。

“剛剛對不住,先生。”

那人的聲音一脫口,就讓池翊音愣了一下。

語言……已經很久沒碰到說羅馬語的人了。

而且從這難以辨認的口音來看,似乎使用的還是古羅馬語法?

怪了。

但池翊音雖然心中疑惑,卻不耽誤他聽懂對方在說什麼。

——池旒的教育風格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虐待,被眾人口誅筆伐。

但放在“怪物”身上,卻剛剛好。

隻要是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語言,池翊音均有涉獵。

他平日裡不使用,不代表他不掌握。

也因此在這種詭異的時刻,讓他即便疑惑,卻還是半點沒耽誤事情。

那人一雙帶著老繭的大手伸過來,一把拽住了池翊音的手,讓他連反應躲避開的時間都沒有,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隻是他情感真摯,表情誠懇,眼神帶著歉意,時不時冒出來的道歉,也讓池翊音難得壓下了自己的潔癖,聽他說完了全程。

然後池翊音才知道——原來池晚晚所說的,黎司君幫了他的話,並不是在亂編,而是確有其事!

隻不過從眼前這位白襯衫上帶血的人的視角來看,是池翊音忽然出現在了道路中間,發狂的馬匹直接撞了上去,旁邊所有人連反應都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悲劇將要發生。

不少人都彆過頭去,不敢看這血濺當場的畫麵。

但是黎司君卻忽然擋在了池翊音身前,像是忠心耿耿的騎士長,將沒有知覺的池翊音抱到了一旁,避免了一切傷害的發生。

黎司君甚至好心的幫他們殺死了發狂的馬,製止了更多人受到傷害的可能。

——隻不過,這是這位NPC的視角。

但他越說越激動,說自己是那匹烈馬的主人,是他沒有看管好導致了這一切。

在語無倫次向池翊音說明情況並道歉的同時,還絲毫不吝嗇讚美之詞的向黎司君表達感謝。

在他的說法裡,黎司君就是從天而降的神,馴服烈馬,拯救生命,是奧林匹斯十二神那樣的存在,戰神馬爾斯再世。

池翊音:“…………”

他覺得自己沒事,但這位NPC倒是有可能被烈馬撞了腦子。

不知道副本這個年代裡有沒有精神科或腦科,他強烈推薦NPC去找醫生看看。

黎司君?十二主神?

說是地獄大君還差不多。

黎司君似乎知道池翊音心中所想,單手支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池翊音。

而池翊音則在了解清楚全部事情之後,就對NPC失去了興趣。

隻不過在安撫NPC,讓他離開之前,池翊音冷不丁問了一句:“你和你的鄰居或朋友,也是用羅馬語交流嗎?”

那NPC被問得一愣,迷茫的回望池翊音:“什麼……是羅馬語?我說的是湯加語,這個城市的通用語。先生你來自羅馬嗎?那是哪裡?”

池翊音:……你不知道羅馬語,那你現在說的是什麼,我現在說的又是什麼?

兩人對視良久,池翊音也慢慢發現了問題所在。

NPC說這話時極為真誠,看起來並不是在欺騙他,全都是在NPC自己看來的真話。

NPC所使用的語言是羅馬語不假,但仔細聽就會發現,集市上傳來的聲音裡,各種各樣的語言都有,除了多數人使用的世界幾種通用語言,甚至連撒丁語、莫紮拉比語都有。

人在長時間適應了環境之後,很難會發現自己周圍的背景噪音會有什麼問題。

尤其是池翊音精通或涉獵其中幾乎所有語言,聽懂他們的話並非難事,大腦自動接受,並將那些語言翻譯成了他本能理解的東西。

但現在,NPC的回答和矛盾的存在,卻像是忽然為池翊音推開了一扇窗,讓外麵的所有聲音都猛地湧了進來,令他清晰的聽到了那些混雜在一處的各種語言。

對這個問題,NPC並沒有欺騙他的理由。

甚至就在這短短的間隙,池翊音還看到眼前的NPC操著一口古羅馬腔調,和不遠處賣花的熱情婦人打了個招呼。

——那婦人一口鄉村西班牙語,笑起來時熱情奔放,好像從鬥牛場上剛下來般富有激.情。

而NPC彼此之間,都對此沒覺得有任何問題。

池翊音在向那名NPC要了名字和地址之後,又問了幾個有關這座城市的問題,然後才緩緩坐下,視線落在池晚晚身上時充滿了沉思。

池晚晚:“?教授在想什麼呢?”

池晚晚出身青汌學院,擁有最頂級的資質。

但是術業有專攻,她隻擅長於工科,並不擅長語言類。對她來說,能聽懂上百種語言——並且其中很多人口音繁雜,並非官方用語。

這不可能。

“晚晚,你聽到他們的談話,聽起來像是哪種語言?”

池翊音的手指虛虛從周圍劃過,向池晚晚示意。

“誒?”

池晚晚卻歪了歪頭,有些茫然:“什麼語言?他們說的是和我一樣的呀。”

池翊音:?

不對。

他掩唇沉思,看向周圍的視線帶著探究。

聽在他耳朵裡,這些聲音可並非如此。

這個熱鬨的集市簡直像是萬國博覽會,所有的口音和語言,甚至早已經在池翊音的時代再無人使用隻剩下記錄的語言,都出現在了這裡。

仔細思考,這不可能。

除非……

“那池教授,又為何能聽懂呢?”

黎司君微笑著問:“我聽到你剛剛在說羅馬語,如果當年你在亞德裡亞堡,或許你的聲音能夠免去它的毀滅。單是為了留存你的聲音,神也必不會讓戰役失敗。”

池翊音皺了皺眉,漫不經心的敷衍道:“我是一名家,會幾門語言不正常嗎……”

他的話語剛脫口而出,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抬頭看向黎司君。

黎司君笑容不變,似乎並不清楚自己剛剛的話,給池翊音帶去了多大的提示。

也或者,他就是在故意提示池翊音。

是了,語言……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可能有成百上千種語言共存,在一個集市上溝通無障礙。

池翊音可以做到掌握數不過來的語言,但他很確定世界上隻有一個他,也隻有一個池旒。

旁人想要做到幾百種語言對答自如,很難,很稀少。

正因為這並不合理,所以才一定會有另外一個合理的說法,能解釋這一切。

“……巴彆塔。”

池翊音眸光陰沉,緩緩吐出音節。

在之前他就懷疑過,顧希朝與黎司君有著他所不知道的,源自於過去的關聯。

而顧希朝欣然同意了池翊音曾經提出過的巴彆塔。

覬覦神明的人們,想要建造一座可以進入神國的高塔。

那觸怒了神明,在高塔完工的前夕,降下的天雷劈碎了巴彆塔,也讓世人的語言和思想分裂,無法再團結一致。

他們彼此傾軋,鬥爭,傷害,憤怒與仇恨。

即便隻是一句並不被理解的話語,都有可能使得人們揮舞起拳頭,不死不休。

池翊音不喜歡神明的存在,但那並不代表他是古板不知變通的純粹科學主義者。

事實上,他可以接受任何說法,無論那是合理還是不合理的。

——因為他相信自己可以辨認其中的真相與謊言。

而很顯然,曾經的巴彆塔,現在出現在了他眼前這座看起來其樂融融的城市。

A級副本裡出現了巴彆塔的舊影……

這讓池翊音不禁陷入了思考,並且重新對副本的難度予以評估。

即便是現在在遊戲場中,二十三個覺醒者稱號中,“高塔”也是個足夠危險,甚至與死亡和厄運關聯的稱號。

黎司君曾經說的話是正確的。

並非所有人都能接受C級那條線,如果有些人沒有與之匹配的心性就貿然進入,那C級以上的副本,隻會讓他們越發痛苦。

也許到那時,他們會哭嚎著怨懟悔恨,質問遊戲場為什麼不給他們選擇的機會。

比起在C級後麵的副本裡受苦,他們寧可死在娃娃咖啡館。

即便變成人偶,但靈魂卻可以在悠然閒適的咖啡香氣和鋼琴聲裡,得到墳墓中的寧靜。

“人們總是抱怨他們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與否,當他們遇到挫折,很多人會質問父母,為什麼要把他們帶到世界上受罪。”

黎司君悠閒的聲音忽然從對麵響起。

池翊音被他的聲音從沉思中拉扯回來,他挑了挑眉,問道:“什麼時候我對於表情的管理這麼差勁了,竟然能被你看出我在想什麼?”

黎司君卻輕點自己的大腦,笑道:“不需要看你的表情,就已經足夠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音音。你憑借底層邏輯看清真相,推導結論,操控生命,那是神的領域。我也同樣可以。”

“覺醒者,如果你詢問其他覺醒者,也能得到相似的答案——那是一份來自於神的饋贈禮物,但很顯然,很多人並沒有意識到禮物的存在,比起與眾不同,他們更喜歡隨波逐流,拋棄了自己本來獨特的禮物,隻為了成為“眾”。”

“隻有覺醒者是不同的。”

黎司君並沒有因為池翊音的疑問而慌亂,反而真的像是老友閒談一般,第一次對他提起了覺醒者這件事。

“隻有覺醒者,會在脫離了世界與眾人的裹挾之後,於最清醒且孤注一擲的時刻,意識到自己有一份從未拆封過的禮物。”

黎司君聳了聳肩,慢悠悠道:“‘規則’總是認為,那份禮物來源於它,但事實上,它似乎對自己評價過高,以致於失去了客觀冷靜的判斷。”

“那份禮物,隻來源於神。”

“作為毀滅日前的準備。”

池翊音皺眉注視著黎司君,道:“所以,你給了娃娃咖啡館那些人再一次選擇的權利。”

池晚晚的眼眸不動聲色的閃了閃,視線從黎司君身上略過,最後若無其事的重新回到池翊音身上。

這個問句,是一個陷阱。

他換掉了主語。

如果黎司君點頭應下,就會讓池翊音意識到黎司君的身份。

但池晚晚並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

池翊音帶她離開了鹿川大學,給了林**一個童話般可以棲息的地方,但對於她來說,最開始在呼救無門的時候,是黎司君出現在她眼前,給了她最強悍的勇氣,和審判的力量。

池晚晚身為局外人看得分明,池翊音身上某些東西,在他離開【青汌學樓】之後,變了。

由人,向非人的轉變。

而那一部分在池晚晚看來……與黎司君何其相似。

或許是因為池翊音通過了副本,所以黎司君會慷慨得過分,將很多不應該被遊戲場幸存者獲知的消息,都暗示給了池翊音聽。

可這條路的儘頭,池翊音如果成功的結果……

池晚晚抿了抿唇,明媚的眼眸略過一絲憂愁,顯得有些為難。

她不希望池翊音死,但她更不希望黎司君……唉,怎麼就沒有一個好的解決辦法呢?

洋裝少女托著腮,眉頭微蹙,愁苦的模樣也青春可愛。

而池翊音和黎司君之間的氣氛,卻從剛剛的融洽逐漸變得僵硬。

但黎司君對此卻並不意外,甚至樂見於此。

係統:【…………】

它剛被池翊音叫出來,一上線就看到了黎司君的神情,頓時覺得眼前一黑,統生無望。

知道比夾在頂頭唯一的上司和上司唯一在乎的“信徒”中間,更加難熬的是什麼嗎?

——是上司總是在自己作死啊!!!

如果不是害怕以下犯上會被丟進垃圾桶,係統都想要衝過去搖晃黎司君,問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說好的信徒呢?說好的要讓信徒意識到神明的好呢?

您這根本就是讓人家懷疑你啊!

係統:我能理解您是想要看看池翊音到底能否完成預言,但是恕我直言,到最後可能他就不是您的信徒了——哪有人蠱惑人是用痛苦和真相蠱惑的啊!蜂蜜和牛奶您是沒有嗎!!!

但很顯然,係統也隻敢在自己的閱後即焚空間說幾句,然後就立刻銷毀了數據,還要慫慫的檢查好幾次有無覆蓋完全,才會安心。

黎司君是聽不到來自係統的真誠意見了。

【係統,在我進入副本之後,為什麼立刻就發生了烈馬發狂衝撞的事?】

係統很想委婉的提醒黎司君,最起碼送點花,也比這種送真相強。

但池翊音已經開始與它對話,語氣懷疑:【為什麼不是在我意識回歸之後?】

池翊音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對黎司君的警惕並不會影響他的客觀,在聽到那名羅馬語NPC說的過程,也從對方手上的老繭,身上的氣味和血液裡判斷出了對方所言非虛之後,他就知道,確實是黎司君救了自己。

他欠黎司君一次。

但同時,更令池翊音懷疑的,卻另有其事。

——為什麼這次進入副本,危險來得這麼快?

以前幾次副本中,都是在玩家的意識和身軀合二為一之後,才會麵對危機,考驗玩家是否能夠解決危機,及時在副本正式開始之前趕到。

這留給了玩家一部分緩衝時間。

沒有人會喜歡睡醒的瞬間從床榻上原地彈射,衝進炮.火的戰場裡。

池翊音可以忍受,但也不會喜歡。

但這一次,副本卻真真實實這樣做了。

在他還沒有徹底進入副本,隻有身軀出現在這裡時,就險些死於發狂的烈馬。

這不對勁。

在池翊音的詢問之後,係統也隻能暫時放下自己羅列出的“追信徒的五十種方法”名單,注意力從自己那倒黴上司身上,轉到了池翊音這裡。

【幸存者池翊音,很高興能再次為您服務。】

——如果沒有我那倒黴上司插手,我就更開心了。

【您現在所身處的是A級副本【喪鐘之城】,該副本在遊戲場中級彆高,並且存在曆史遺留問題。某些您暫時無法獲知的因素,導致該副本會產生與其他副本不同的‘規則’。】

在池翊音再次開口之前,係統果斷堵了回去:【當然,您當前並無權限獲知‘規則’,想來您也從身份編碼事件中明白,任何免費獲取的事物,都隱藏著您無法支付得起的代價,堆積到最後,可能您要壓上您的性命乃至靈魂。】

【為了您的生命安全著想,請您想清楚在開口詢問。】

係統頓了頓,又強行讓自己的機械音聽起來歡快一些:【請幸存者放心,作為幸存者最貼心和誠實的夥伴,係統並不會永遠埋藏‘規則’。當您得知真相的時候,係統會將您得知部分的真相告知於您。】

池翊音:【……你的意思不就是,當我有了,你就會把我已經有的東西重新給我一次。如果我沒有,你不會多給一粒麵包屑。】

係統:【恭喜幸存者!您完美理解了係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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