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正版隻在晉江(2 / 2)

他皺眉確認半晌,向黎司君問道:“那是楚越離嗎?”

被問到其他人名字的時候,黎司君抿了抿唇,身周的氣勢一瞬間低沉了下來,極為危險。

但有池翊音看著,黎司君還是不情願的向河對岸看去,然後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池翊音看到的沒錯。

在河的另一邊,是與汙染後所有人死亡後的破敗街巷,截然不同的熱鬨繁華。

鮮花,香氣,珠寶,音樂……

為了不讓灰塵沾染到權貴們尊貴的足下,地麵上鋪著昂貴精致的地毯,一直蔓延到看不清的遠處。

而貴婦人和小姐們三三兩兩的悠閒行走,得體的談笑聲應和著悠揚的樂器聲,即便隔河岸都能聽得到。

至於被池翊音一眼認出來的楚越離,他就跟在一名貴族小姐身邊,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模樣很容易辨認。

他穿著和其他貴族們相似的精致衣物,氣場上也絲毫不輸給在場的任何權貴,這使得很多人好奇他的身份,紛紛走過去與之攀談。

或者,是為了楚越離身邊的那位貴族小姐。

池翊音觀察半晌,慢慢意識到,他是認得這張臉的。

雖然副本的資料不全,但是他在小巷的收藏室裡,卻見過相似的畫像。

那正是收藏室的主人、池翊音想要尋找的切入口——城主女兒。

池翊音挑了挑眉,沒想到楚越離進入副本後的降落地點,竟然還有如此巧妙之處。

“看來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他輕笑,回身向紅鳥道:“看來,越離替我們先在前麵探了探路。”

紅鳥攙扶著斯凱,回頭想要看清楚越離在哪的時候,卻隻覺得河對岸的那一群人像是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誰是誰。

紅鳥:“……視力不錯。”

不過,紅鳥卻看到了河對麵的情形。

當斯凱聽到從窗外飄來的音樂聲而下意識抬頭時,也看到了對麵的繁華。

一半是屍骸滿地的死亡,一半卻是繁盛美好的上流社會。

如此鮮明的對比,使得衝擊力像是驚濤駭浪般,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當他們走出小樓時,就看到一道纖細的身影從小巷深處走了過來。

雖然那道身影讓眾人覺得眼熟,但不熟悉的,卻是對方偶爾的搖晃,站都站不穩的樣子。

池翊音唇角抽了抽:“……看來這兔子,又喝了過量的酒。他就對自己的酒量沒有明確的認知嗎?”

紅鳥的神情一言難儘:“小祖宗什麼時候有這種認知了,拜托他可是祖宗,當然是想乾什麼乾什麼了,包括愚蠢的被激將法激怒。”

“喂!”

對麵頓時不乾了,怒氣衝衝道:“紅鳥你剛剛是不是在說我壞話!我聽見了!”

紅鳥聳了聳肩,毫無誠意的道歉:“好,那你過來先幫我接一下手裡的人,我騰出手來給你道歉。”

喝得醉醺醺的京茶乖乖點頭:“哦!”

他走過來,還真的伸手作勢,一副要從紅鳥手裡接過斯凱的架勢。

頓時,直播前所有認識京茶紅鳥的人都驚了。

[我靠!這祖宗還有這麼乖的時候?]

[???好的我懂了,下次再想要和這位談什麼,就先把他灌醉,這樣就什麼都好說了。]

[笑死,小心京茶酒醒了之後揍你。]

池翊音的眼眸中也染上笑意,為京茶過分的乖巧。

這個喝醉了的小祖宗的頭頂,甚至還頂著一隻黑兔子,兩隻垂下來的耳朵耷拉在兩側,像是他本身就長了兩隻兔耳朵一樣,隨著他的行走而搖搖晃晃。

飛在半空中的兔耳朵毛茸茸的,讓人很想要把黑兔子從他的發頂揪下來,試試手感是否真的有想象中那樣柔軟毛絨。

而很顯然,紅鳥對自己的搭檔到底怎樣還是有所了解的。

京茶乖乖從他手中接過斯凱後,就在旁邊佇立著不說話,閉著眼睛一副站著睡著了的模樣。

還是池翊音忍不住笑,走過去拽住兔子耳朵撓了撓,問道:“京茶,你怎麼找到這來的?在我們離開之後,酒館裡又發生了什麼?”

顯然,池翊音在離開酒館的時候,故意將京茶放在了哪裡,當做人肉監控器。

當時場麵一片混亂,沒有人會注意到因為醉酒而呼呼睡在吧台上的京茶。

而京茶雖然真的喝醉了,但他的戰鬥本能卻絕對沒有說謊。

任何靠近他的人,依舊會被他感知到,並且所有試圖靠近他甚至傷害他的人,都隻會迎來殘暴的反殺。

池翊音知道,京茶的醉酒會被那裡的聲音和惡意吵醒,然後,京茶就會為他們帶回來酒館前麵的情報。

——唯一出乎池翊音預料的,就是漢克大叔的死亡。

而即便副本向池翊音演示過了酒館裡發生的事情,但他並沒有隨意相信係統的習慣。

比起係統,顯然是京茶更有力。

“酒館裡……”

京茶努力回想,夾雜著腥臭刺鼻氣味的冷風一吹,也讓他的頭腦清醒了不少,之前的記憶重新回到腦海中,他也慢慢嚴肅了下來。

“酒館裡不止是治安官,還有很多奇形怪狀的東西。”

池翊音與紅鳥對視一眼:“什麼東西?”

京茶撓了撓頭,道:“我也形容不來,我沒認出那到底是什麼,但就是挺醜的,這東西活在副本裡都是浪費空氣,實在是影響人的情緒,都快吃不下飯了。”

“不過,我也很清楚自己描述不出來,所以我乾脆給你們帶了一隻回來。”

京茶從口袋中揪出一隻兔子耳朵,然後,一隻毛茸茸的黑兔子就這樣被慢慢拽了出來。

它甚至還蹬了蹬腳,一副懸空不適應的可憐巴巴模樣。

京茶拎著它抖了抖,可憐的兔子就暈車一樣張開了嘴,“哇!”的吐了個什麼東西出來。

在那東西落地之後,體積迅速膨脹,竟然變成了一個孩童大小的模樣,遠遠比京茶手裡的兔子更大。

池翊音:“……你這兔子,到底還有多少作用。連這種東西都吞,真是辛苦它了。”

兔子眼淚汪汪一蹬腿:唧!

京茶慷慨的擺了擺手:“不辛苦!”

兔子:你肯定不辛苦啊唧——!

眾人的視線都被兔子吐出來的那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事實上,在場的隻有京茶不知道那是什麼。

而無論是池翊音還是斯凱,他們都很清楚,這醜陋一團的怪物,就是遍布在高塔監獄和小巷裡的石像鬼。

隻不過,這一隻石像鬼身上沾滿了兔子唾液,黏嗒嗒的不說,還像是失去了所有“生命”,不再像之前追在小巷裡時那樣凶殘。

池翊音也難得有機會能夠長時間注視著石像鬼,試圖從它這張猙獰的臉上找出些什麼。

看著看著,池翊音的眉頭慢慢皺緊。

醜陋的怪物……它還存在於哪裡?

如果以人的臉作為基礎進行反向更改,讓把它變得更加醜陋,抽搐,猙獰的地方全都反向修飾到初始狀態,那會變成什麼?

——變成人。

池翊音忽然想起剛剛帶他們穿過小巷的大漢所說的話。

那些工廠裡的女工,都在惡魔上身之後,變得醜陋,像怪物一樣。

那如果,它再更加猙獰並且雕像化,那不就是石像鬼?

但,怎麼會?

副本裡追殺玩家,幫助權貴迫害底層人民的生命,本來應該保護城市,最終卻隻保護了權貴們利益的石像鬼,竟然是被權貴們害死的女工?

池翊音愕然。

而聽到他的想法,紅鳥和斯凱也都異口同聲的脫口而出:“不可能!”

紅鳥趕緊走過去搖晃京茶,讓他說得更詳細一點。

比如這些石像鬼的來源,為什麼會出現在酒館等等。

但找到了池翊音的京茶就像是找到了母親的乖崽,頓時安心的放鬆下來,在還沒有清醒的酒精刺激下逐漸入睡。

本來應該被他攙扶著的斯凱,現在也變成了他的人肉靠墊,被他攙著手靠在身邊呼呼大睡。

京茶甚至還蹭了蹭斯凱,給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角度。

斯凱一頭霧水:“??”

紅鳥:“…………”

呸!沒有心的小祖宗,白瞎他之前那麼稱讚依賴他了!

他歎了口氣,向池翊音道:“沒道理這些石像鬼就是那些死去的女工啊,如果它們真的曾經是被壓榨的最底層,那為什麼石像鬼還會如此幫助權貴,甚至聽從治安官的的話攻擊酒館?”

“酒館那些人中,很多都是被傷害死亡的女工們剩下的家屬吧。如果它們是女工,豈不是自相殘殺?”

在情緒有些崩潰後一直安靜的斯凱,也沒有錯漏過兩人的對話。

他靜靜聽著,然後在紅鳥話音落下後,卻搖頭反駁道:“不是……如果說那些石像鬼,來源於曾經生活在湯珈城裡的人的話,我的倒是覺得有道理。”

池翊音挑眉,用眼神示意斯凱解釋。

“池先生也看到了的,那條小巷。”

斯凱眼神清明,在同伴有困難的時候,就迅速從他本身的低落情緒裡抽離出來,努力打起精神,找回從前那個B級玩家的風采。

小巷裡,是一片黑暗。

而斯凱在那裡“活”了三年,見過的死亡比河邊的沙子都多,在麻木的同時,也想清了很多之前忽略掉的細節。

比如,為什麼小巷對治安官懷有敵意,卻是那些無家可歸孩子們的庇護所。

“如果它本身就與底層有關的話,那就說得通了。”

斯凱道:“即便它現在是石像鬼,但它曾經身為人的記憶應該多少還有存留,這使得它們在本能的保護小巷裡的孩子們,女工們死亡的時候年紀都不大,最小的也隻是十歲,最大也不過剛成年。”

“工廠裡高危的工作,以及貴族們人為的殘酷淘汰,就注定這些女工或不長久。她們死亡時的年齡,恰好與小巷中那些孩子們相仿。”

池翊音自然而然的接著道:“而人是會對與自己有相似經曆的其他人,產生憐憫情緒,甚至會願意幫一把的。”

比如,小巷對那些孩子們所做的。

而池翊音也想起來,之前在神殿的時候,那些石像鬼畏縮不前,害怕神像的模樣。

如果它們生前是以“惡魔”之名,被教堂的人殺死的話,那就說得通了。

死亡的恐懼被刻進了它們的本能反應中,讓它們對與神有關的一切都十足恐懼,不敢靠近。

但當池翊音進入小巷,就相當於進入了“女工”們的老巢,那是它們生前生活的地方,自然如魚得水,也因此連截斷它們的追殺都如此艱難。

池翊音恍然明白了那些石像鬼和女工之間的關係。

但他卻並沒有喜悅之情,隻有心臟上壓著的沉甸甸石塊。

還有很多女工的家屬,也都在那間酒館裡。

他們無法為死去的姐妹或妻女討回公道,失去親人摯愛的憤怒使得他們聚集在酒館中,想要為了死去的人發起一場偉大的反抗,奪回他們曾經被奪走的生存權利。

可那些石像鬼……

就像那個失去了妹妹的大漢。

他是否知道,攻擊他的,被他反擊的石像鬼中,也有他的妹妹。

這是怎樣冷酷的存在,才會一手策劃起的殘酷對決。

在進入“陣營”之後,池翊音感同身受的難過。

但就在這時,他的耳朵動了動,聽到了某些從不遠處的小巷深處傳來的聲音。

那聲音細碎,尖利,層層疊疊的淩亂。

像是一整支蝗蟲大軍衝了過來。

黎司君比池翊音反應還要更加迅速,在池翊音向其他人發出示警的時候,他已經微微彎腰,然後長臂穿過池翊音腿彎,一把將他抱起。

池翊音:“????”

“黎司君!你在乾什麼呢!”

池翊音驚愕:“你是抱我抱上癮了嗎?放我下來!”

這人怎麼回事,不知道人和人之間應該有安全距離這回事嗎!

但顯然,黎司君並不準備知道。

他隻是輕笑了一下,然後甚至收緊了手臂,一副與池翊音要求獨立的要求作對的架勢。

“嗯,上癮了,不打算戒的那種。”

黎司君垂眸看了眼懷中的池翊音,然後才愛屋及烏的想起自家音音身邊還有其他聒噪烏鴉。

他眼眸冷了一下,敷衍的回頭向紅鳥等人揚了揚下頷,示意對跟上。

至於他們有沒有看懂,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而黎司君長腿一邁,便踩著牆壁的凸起直衝向屋頂,幾個呼吸間就已經遠離了小巷,敏捷的落在屋頂上。

池翊音一轉頭,憑借著這個高度所帶來的視角上的便利,也提前看到了小巷轉角後噪音的來源。

那是密密麻麻的石像鬼。

它們就像是一群自帶陰影的蝙蝠,凡是它們飛過的地方,黑暗迅速覆蓋,讓這條殘破的街巷也很快被染黑,成了之前池翊音所遇到的小巷一般的地方。

紅鳥驚呼,京茶頓時一個激靈清醒,趕忙扛起紅鳥就跑。

而被丟下的斯凱:“……?”

他迷茫了片刻,才在石像鬼衝過來的時候也反應了過來,趕忙跟在後麵追了上去。

但這時,黎司君已經抱著池翊音跑出去很遠。

感覺自己飛在空中的池翊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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