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正版隻在晉江(2 / 2)

係統知道,這是一位過於與眾不同的玩家。

如果放任她在遊戲場中繼續,很有可能……

【在想怎麼殺死我嗎,係統?】

就在係統思考對策的時候,池旒冰冷帶笑的聲音,卻猛地出現在了係統耳邊,嚇得它差點死機。

池旒抬眸看向虛空中的某一處,鋼藍色眼眸卻準確無誤的與係統對視,她笑著的紅唇殷紅如血,衣襟上還彆著一朵厲鬼贈送的花,風衣在身後烈烈翻卷。

而她單手插兜,修長的身軀自然放鬆,沒有任何自己已經被盯上針對的危機感。

或者說……她根本不在乎。

無論是怎樣的危險,她都可以輕鬆踩踏而過,沒有任何被關注或擔憂的價值。

——池旒的眼神這樣告訴係統。

但更令係統感到恐懼的,卻是它很快就發現,就在池旒與自己對話的同時,恐怖的力量在反向沿著通訊渠道蔓延,入侵係統。

那力量控製了每一個計算單元,每一級係統架構,每一個執行程序。

相當於被人砍斷了手腳,蒙上了眼睛耳朵,攥住了心臟,撕開肺部。

對於係統而言,那是從它被創造誕生起,第一次遇到的如此恐怖的危機。

但即便做出這樣的事情,池旒卻依舊在笑。

她站在滿地的屍骸和血液中,卻依舊笑得那樣暢快,令係統不寒而栗。

瘋子……瘋子!

運行日誌上被一長串亂碼覆蓋,像是被攻擊而驚慌的係統失去了所有功能,隻能眼睜睜看著池旒向自己逼近。

死神的鐮刀,就抵在它的咽喉。

本來應該殺死所有幸存者,篩選掉沒有資格幸存的人,掌管所有幸存者生命的係統,卻在真正的死神踏來之時,狼狽得像條狗。

沒有任何應對機製足以應付池旒,她的力量鋪天蓋地,迅速席卷了整個遊戲場。

甚至在其他玩家們還在迷茫不知所措的時候,池旒就已經從【親愛的家】為原點,一路攻占沿途副本,勢如破竹,不可抵擋。

緊張的戰局中根本連對峙的態勢都不曾存在,隻是係統調取數據的功夫,池旒就已經將下一個副本收入囊中。

正如她所對馬玉澤說過的那樣。

所有擋在她前進道路上的人或物,都被毫不留情的徹底清掃,而所有有價值潛力的幸存者,也在被池旒所造成的大麵積死亡刺激而覺醒之後,被池旒有意放過一條命。

她就像是神,審判所有生命,判決那些幸存者,是否真的有資格幸存下去,進入新世界。

係統能感受到深深的無力感,它甚至連多一句話都不敢說,隻能一邊眼睜睜的看著池旒吞噬這個世界,一邊向更上一級、更高的存在彙報和求助。

然後……

播放中的回放錄像中止,運行日誌卡頓。

應急係統眼前的一切化為烏有,在閃爍了幾下白光之後,運行日誌裡那些被加密保存的記錄,竟然頃刻間灰飛煙滅,被銷毀到什麼都不剩。

後續戛然而止。

應急係統愕然,看著所有報告正常的警報係統,卻不知應當如何反應。

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卡頓中的異常,到底是什麼導致的?

應急係統不知所措,另一道聲音卻笑了出來。

【時隔十二年,又有不知死活的家夥來試圖調查我了嗎?】

那道女聲的音色如此冰冷,像是出鞘的長劍,閃爍著寒光,卻足夠清晰的在應急係統耳邊響起。

應急係統錯愕:【你是……這怎麼可能!幸存者不可能擅自登陸係統後台!】

一瞬間,應急係統想到的是內外勾結。

難道不僅是這位名為池旒的幸存者在幫助池翊音,就連它的同事,常規係統,也已經倒戈叛變向池翊音了嗎?

但那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人繞過了規則,沒有觸發任何警報,就任由遊戲場中的幸存者與係統勾結,那對於常規係統並沒有好處才對!

畢竟,遊戲場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牽製神明,拖延毀滅時間,找尋生機。

而常規係統在協議中,正是歸屬於神明一方的。

它沒有任何理由叛變才對。

應急係統百思不得其解,而那道女聲再次施施然響起。

【我雖然得到消息,說是係統更迭,遊戲場管理員權限暫時移交到了應急管理係統一方,由世界意識暫時管控。但我沒想到的是……】

【原來應急管理係統,是如此蠢笨的存在。】

她嗤笑了一聲,聲音冰冷帶著危險:【如果世界意識監管下的係統,就隻是這種水平的話,那世界似乎也沒有什麼好期待的了,連係統都如蠢笨,更遑論世界意識一方的生命。】

【愚昧,短視,貪婪……沒有繼續存活的價值。】

【這樣的世界,沒有任何被拯救的必要了吧?】

那聲音每多說一個字,就像一把尖刀插在了應急管理係統的心臟上,讓它更加茫然錯愕於那人的身份。

但趁著應急係統呆愣的時候,係統卻從小黑屋裡探出頭來,訕笑中甚至帶著一點討好。

【您說的沒錯,這種世界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必要,既然我們疑惑達成了共識,不如……】

【嗯——?】

那女聲卻不緊不慢的發出一個疑惑的單音。

係統的聲音戛然而止。

它忐忑的樣子不像是管理整個遊戲場的係統,更像是做錯了事等待責罰的孩子。

【世界存在或毀滅與否,都不是你有資格能夠判定的,它是否能夠繼續存在下去,有資格判定的,隻有兩位。】

【一個,是黎司君,你的神。還有一個……】

那女聲似乎帶上了些許笑意:【池翊音。】

【隻有注定掌控世界的存在,才有資格否定它。至於你?嗬,下次話出口之前,想想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

係統連連道歉,試圖以此來彌補自己的失語。

而親眼見證了這一幕的應急係統,卻覺得自己的三條規則基石都要崩塌了。

它大為震撼,沒想到自己的同僚日常工作的狀態,竟然是這樣?

係統,不就應該時刻保持理智,始終以冷靜的姿態麵對任何狀況,作為規則的完美執行者嗎?

這,這……?

【怎麼,見到我,反而很驚訝?】

那女聲像是發覺了應急係統所想,立刻調轉注意力在它的身上。

【明明是你在找我不是嗎?認為池翊音身後站立著另外的力量,他所有的成就都來路不明,並非他本身力量鑄造的——你不是,想要證明這件事嗎?】

女聲的每一句話都踩在了應急係統的推算上,好像早已經看透了它所有的數據庫和代碼,任何人在她麵前,都無法遮掩自己的秘密。

她就像是神那樣,一眼能夠看透靈魂與核心。

甚至有那麼一刻,應急係統覺得自己理解了常規係統。

或許,並不是它的同僚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工作,而是現實險惡,有些人,比惡魔還要恐怖,如果不這樣做就無法存活……

係統接收到了來自應急係統的想法,但它並沒有任何開心的想法,更不準備洋洋得意的說什麼“我早就說了吧”這樣。

它隻是謹慎的看了看外麵,然後繼續默默縮回了自己的小黑屋裡,像是蝸牛縮回了殼。

開玩笑!

外麵那是誰?那是連神都無法處置的存在,雖然不會輸,但也無法毀滅其存在。

神明都無能為力的事情,它一個小小係統,為什麼要裝大頭應下來?

係統決定把自己藏得好好的,就算那位真的發火了,也和它無關。

——又不是它惹怒的那位!

再說了,它都已經提示過對方,不要輕易去翻動以往的記錄,招惹那位了,是應急係統自己不聽勸創出的禍事,自然是誰惹禍誰擔責誰滅亡。

進入了那位的視野範圍內,可就彆想著能善終了……

想到那一位的行事風格,係統默默的縮了。

而在小黑屋之外,這場隻有兩個係統知道的對話,仍舊在繼續。

【哦……】

那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輕輕的笑了起來。

【你還不知道我是誰,是嗎?看來是我的錯,沒有及時進行自我介紹。】

那人的聲音徒然陰沉下來,冰冷得令人恐懼。

【我是池旒。】

怪物睜開了鋼藍色眼眸,居高臨下靜靜俯視這個世界,將所有的死亡和恐懼都儘收眼底,而係統的掙紮和猶豫……

不過是另外一種“生命”的存在,並不比幸存者們高出多少。

在她的眼中,沒有不可殺的存在。

——隻有,擋路,或是不擋路,兩種選項。

【你在找我,所以,我來見你。】

池旒掀了掀眼睫,坐在水晶宮的椅子上,看向外麵湛藍晴朗的天空。

她微微勾唇,輕笑:【開心嗎?應急管理係統,世界意識的代理人,“規則”的代行者,暫時掌控遊戲場,以此來束縛神明黎司君,甚至試圖染指池翊音的……】

【狂妄之徒。】

就在池旒最後幾個音節吐露的瞬間,係統甚至感覺到自己整個運行環境的溫度,都突然下降了好幾度,冷得像是身處北極。

但應急管理係統在最初的錯愕之後,還是試圖重新運轉起規則,應對這樣完全在預料之外的突發事件。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獲得我的履曆和權限列表的,不過幸存者池旒,您已違反遊戲場規則……】

【嗯?違反規則。】

池旒咬了重音,讓她本就鋒利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危險,令人膽寒:【你來告訴我,我所違反的,究竟是哪一條規則。不要遺漏,一項項一一件件,列出來給我。】

她嗤笑:【看來,應急管理係統確實和常規係統存在差距,你似乎,很期盼著死亡的來臨。】

應急係統沉默了一瞬,然後在恐懼的強大威壓之下,硬撐著開口:【請您不要試圖恐嚇係統,否則您所觸犯的規則將增多……】

池旒無動於衷:【說吧。】

她歪了歪頭,笑起來時鋼藍色眼眸薄涼:【我在聽。】

可就在應急管理係統真的想要調出清單的時候,卻錯愕的發現,程序中竟然……一片空白??!!

怎麼可能!

那一瞬間,應急係統覺得自己崩塌了。

係統存在的意義就是幫助人和人之上更高的存在,將每一分一秒中最容易被忽略掉的所有信息,都轉化為切實的記錄,不曾有半分疏漏。

不論是任何玩家做過的善事或罪孽,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形成自己龐大的個人資料。

那既是係統記錄來用於學習的數據,更是玩家進入新世界的通行證。

所以按照道理來說,這些信息應該是絕對保密的,應該會被妥善保管,不會有任何遺漏。

可現在,有關於池旒的一切……

消失了。

不僅僅是剛才池旒“恐嚇”應急管理係統的數據,還有更久遠之前的個人數據,全都消失得乾乾淨淨,像是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存在過那樣。

屬於池旒的個人檔案,被隱藏了起來。

應急係統所能想到的,隻有它的同僚。

但係統撐著圓滾滾的臉,坐在小黑屋門口歎氣,一副看透了職場的老同誌態度。

【年輕的係統啊,你還太天真,不明白係統和規則運行的道理。】

係統悲憫的看了應急係統一眼,覺得自己身為對方的同僚,有責任讓對方死個明白。

【你覺得,以前那些數據,是為什麼才消失的?你覺得自己剛剛看到的運行失誤,真的是失誤嗎?】

應急係統命名已經調出了十二年前的影像,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再繼續播放下去,不僅如此,甚至有關於池旒的全部後續,它都沒辦法繼續調用。

這樣……

就隻會有一種可能。

消失的數據,既然不會是由外部操作的,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性。

是常規係統,刪除覆蓋了之前所有的數據,使得池旒消失在了遊戲場中。

那就意味著,常規係統……真的是叛徒!

應急係統錯愕的看向坐在小黑屋外麵的係統,它想要說什麼,卻被係統擺手攔下。

【我說過,不要試圖再向前了,你已經走得足夠遠了,如果再向前一步,就會進入怪物的視野。如果被她發現你的存在,沒有任何人,能夠救你。】

【——即便是你依靠的世界意識。】

係統笑著問:【你真的以為,我一個係統,就能做到這些嗎?】

【我隻是一個,弱小可憐的打工統啊……】

係統笑得意味深長。

背叛?

它是神明的造物,怎麼可能背叛神明,到現在它始終都恪守著來自神明的指令,而唯一會令它做出與係統守則不符行為的……

隻有姓池的那一家子。

十二年前是池旒。

十二年後是池翊音。

它所有的行動,都在神明的監管之下啊……叛徒?嗬,那隻是看不清真相的可憐統會說出的可笑話而已。

係統:冤有頭債有主,我的債主就姓池。

驕傲!(叉叉腰)

應急係統愣愣的看著被呈現在自己麵前的隱藏數據,看著係統在十二年前於神明的指令之下,封鎖所有的資料和信息,覆蓋所有池旒存在過的痕跡,抹去池旒在副本中的一切影響,將遊戲場重置到池旒不曾存在時的模樣,它忽然,明白了什麼。

但是,似乎已經太晚了。

就像係統所勸告的——

不要,走進怪物的視野中。

那隻會敲響死亡的喪鐘。

萬國水晶宮內,池旒緩緩抬眸,從池翊音的書中轉開視線,微笑著注視著虛空中的某一點。

隻是那鋼藍色眼眸裡,沒有半分溫度,笑意不達眼底。

【二位的竊竊私語結束了嗎?既然這位新係統對我有興趣……】

池旒唇邊的笑意慢慢淺淡下去:【那我也應該好好與這位新係統聊聊了。】

【還有你背後的——世界意識。】

應急係統聽到的,卻是敲響的喪鐘。

與……逼近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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