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柒看著消息，眉頭輕揚了一下。
現在見麵, 是嫌錘還不夠實麼？
這個節骨眼, 避之不及才對。
戚柒：【不了吧，現在肯定很多人盯你, 被拍到就不好了】
言熙那邊好一會兒都沒回消息。
【我知道現在不是見麵的時機……】
戚柒點點頭，指尖在屏幕上按出一行字：
【有事嗎？有事的話也可以在微信上說】
她還沒發出去, 就看到言熙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這樣吧, 我去姐姐工作室附近等】
【你什麼時候忙完了, 什麼時候見麵，可以嗎？】
戚柒：“……”
我知道現在見麵時機不對。
所以我去你那兒等。
這……什麼邏輯啊？
戚柒撇撇嘴想了一會兒, 回過去一條消息：
【要不這樣，下午我和人約好了在七號會所見麵談方案, 你方便的話可以晚些過來。正好你的新海報剛出來了, 給你看看】
七號會所高端會員製，私密性很好，不太可能會拍到。
言熙那邊回了個“好”字。
晚六點, 戚柒剛和人談完工作, 言熙就到了。
他穿得很低調。棒球帽簷壓住標誌的桃花眼和挺直鼻梁，灰色口罩把精致的下巴也擋住了，儘管遮得嚴實，但身上的引人氣場和那副星味是擋不住的。
戚柒看著言熙跟著侍者快步穿過長廊, 閃身進入包間, 突然覺得他像一隻黑夜中行走的鬼魅。
言熙摘掉帽子和口罩, 目光徑直落在戚柒身上。
他那種內勾外翹的桃花眼形, 專注看人時自帶深情buff，眼裡還跟有星星一樣亮晶晶的。
戚柒給他看得有點不自在。她把一隻冒熱氣的杯子推到他麵前。
“找我有什麼事嗎？”
言熙慢慢垂下長睫，默了幾秒。
“抱歉。”
他的聲線很獨特，輕語時像有石子落進深井，清冽好聽。
“我沒想到這次事情也會把你牽連進去。對不起。”
戚柒搖搖頭，豁然輕笑，“不是你的錯。誰都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她端起杯子抿了口，沒由來想起荀勳那天對自己說的，她處在這個圈子這個環境裡，無論願不願意，都已在是非之中。
“我這邊基本處理好了，倒是你。”戚柒看他一眼，“現在多少雙眼睛都盯著你。”
她打量了一下周圍，輕歎口氣，“這段時間我還是和你的工作人員交接比較好。我們都謹慎一些，彆地圖的事情剛消停，緋聞的熱度又上來……”
聽到戚柒說起緋聞，言熙的嘴角稍稍聳拉下去。
“你澄清我新歌的那條聲明，是公司的意思——”他眼眸輕輕在她麵上轉動，小心翼翼的探尋，“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地圖新聞出來之前，他正在和經紀人較勁：真藝因為他在宣傳期爆出緋聞大為惱火，要他立刻否認新歌是給戚柒寫的。
言熙的回複跟那天回答荀勳時一樣：這不是緋聞。
失格的偶像正在和公司周旋時，那條企圖一巴掌拍死他的新聞出現了……
言熙入圈小十年，大風大浪都經曆過，地圖新聞出來後他都挺淡定，可看到戚柒發的澄清微博後，他坐不住了。
他刻意不澄清不回應，他以為她會明白……
“是公司的意思啊。”戚柒看起來似乎沒太明白言熙的弦外之音。
“不過之前他們還問我這樣行不行，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啊。”
言熙眸光一黯。
戚柒看他臉色不太對勁，不解道：“有……什麼問題嗎？你那邊打算怎麼澄清？”
言熙垂著眼睛默了幾秒，倏地抬眸看她。
“我不打算澄清。”
戚柒：“？”
言熙下頜收緊，俊朗的腮上鼓起咬肌，澄淨的目光更熱，也更堅定。
“因為那不是緋聞。那首歌，就是寫給你的。”
戚柒：“！”
儘管有過模糊的猜疑，但等他真說出口時，戚柒還是一驚。
她怔怔的，“你……”
言熙輕輕吸了口氣，“Alisa，其實我——”
桌麵上的手機抗議一般嗡嗡大振。
戚柒拿起來，“稍等下。”
言熙往屏幕上瞟了一眼，隱約看到有個狗頭。
戚柒拿著手機站到了窗邊，男人的磁音順著電流從話筒裡傳過來。
“吃飯了嗎？”
戚柒輕“嗯”了一聲，有點心虛地在空空如也的肚子上摸了下。
“吃過了。”
自打那回被抓到不吃午飯吃冷沙拉後，荀勳就叫人每天飯點來送熱餐。飯都是摘星閣的廚師做的，緊著她的口味，每天都不重樣。還不接受退貨，每餐都得看見她開始吃了才走。
她這位前夫，真是當著她的老板，操著老父親的心。
“你不在工作室，回家了嗎？”
這大約是她的專屬外賣沒找到人，他才打來電話問的。
戚柒又“嗯”了下，“在七號這邊談工作。”
“你晚上不還有拍攝嗎？”
“對。”戚柒垂眸看了下表，“一會兒就過去。”
“我去接你。”
戚柒“哎”了一聲，那邊已經斷了線，根本沒給她任何推諉的機會。
她掛掉電話，輕輕吹了口氣。抬頭正好看到窗外，外麵夜幕深沉。公館明暗不一的各色路燈亮起，把白色的夜景照出了彆的色彩。
戚柒望著窗外的雪景，沒由來想起荀勳那天等在她門口，等白了頭的場景……她收回思緒，無聲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