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令她更為驚懼的事情發生。
在阮安用針刺完皇嗣的手後,很快,嬰孩便將手縮回陳貴妃的肚子裡。
正時,阮安急聲命道:“趕緊將湯藥喂貴妃飲。”
“是!”
那宮女漸漸會出阮安的意圖,她這麼做,讓嬰孩因著疼痛而縮回母親的體內。
這般,陳貴妃飲這碗增補氣血的轉湯,肚子裡的胎兒便自轉身,按照正常順產的體/位,先將頭從她身體裡探出來。
殿內很快響起嬰孩響亮的啼哭聲。
——“貴妃娘娘生!是個皇子!母子平安!”
宮女傳話的聲音雖然帶著顫抖,卻難掩激動和興奮。
母子平安,一個多麼令人喜悅的詞彙。
皇帝老來得子,自然麵露欣喜,笑得合攏嘴,撩著龍袍就要往殿裡闖。
“好好好!定北侯夫人果然醫術得,有勇有謀。”
待誇讚完阮安,皇帝又對身側的大太監命道:“先給朕記著,一定要好好地嘉獎定北侯夫人。”
大太監恭聲回道:“是。”
高氏終鬆口氣,隻覺今日陳貴妃生產,她竟是比生霍長決時還要緊張。
但有人高興喜悅,就有人憂慮發愁。
站一旁的皇後和李淑穎四目相對,都露出些擔憂的神情。
皇後的心情自然要比在場所有人的都複雜,今日是她四十五歲的生辰,陳貴妃落得個一屍命的結局,本該是她最想要的壽禮。
可她日日夜夜的算計謀劃,和精心布的局,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人破壞。
定北侯的夫人房氏偏是個懂醫的。
那陳貴妃也真豁得出去,什麼人都敢直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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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宮出來後,已過宵禁的時令。
高氏和阮安沿著長長的甬道出宮時,都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相顧無言。
秋夜風涼,阮安適又出一身的冷汗,縱然白薇往她身上披件大氅,姑娘的身體還是連連發著抖。
高氏見阮安如,突然想起已故的女兒霍馨。
馨兒如果還在人世,也該是房姌這麼大的年紀。
高氏畢竟是為人母的,她想,如果馨兒還在世,她自然希望她像阮安一樣,在宴會上被人陷害,或是管顧地就要強出頭,連自保的本都沒有。
思及,高氏準備好好地提點這個小表妹幾句,免得她以後在這種場麵上吃虧。
“回遇見這種事,要記得明哲保身,人是什麼時候都這麼幸運的,這可是在皇禁廷,稍一慎,全族的性命都要因被牽連。”
阮安隻知高氏好似同她說些什麼,可她卻沒怎麼聽清內容。
阮安唇瓣發顫,隻神情麻木地對高氏點點頭。
蒞適那事後,阮安也在後怕。
畢竟她的那些經驗,也保證次次好用,這孕婦在生產時,就意味著一隻腳已經邁入鬼關,稍一慎,母子皆亡,這道理她比誰都清楚。
每次給孕婦接生完,她都覺得就如被抽筋剝皮般,失去所有的氣力,連魂兒都飄遠。
阮安腳剛一踏出承,神情猶自恍惚,身體卻忽地被一道暖意裹纏,她嗅見琥珀沉冽且熟悉的溫煦氣息,有人將她緊緊地擁入懷,大手亦扣護住她的腦袋。
縱在夜色,霍平梟亦看見阮安的衣裙被染透大片大片的血跡,這樣的景象他而言,可謂觸目驚心。
忽然讓他有即將會失去她的錯覺。
這種感受他而言異常極端,且可掌控。
一想到會失去阮安,適有那麼一瞬間,霍平梟幾乎要喪失理智。
“阿姁。”
他漸漸闔上淩厲的眼眸,低沉的嗓音有些發顫,問道:“你身上怎麼都是血?”手機地址:(小)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