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沒注意到霍平梟看她的目光有了變化,隻訥聲又道:“這事問婆母也不好,畢竟房姌十五歲那年,父母還在世,再怎麼說她也是房家的姑娘,在蜀中時肯定也是舉
行過笄禮的。”
“不行還是得請個嬤嬤來,讓她來告訴我,這正賓到底該怎麼做。”
阮安說完,卻覺霍平梟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他雖在看她,可男人好似並沒有在認真聆聽她到底講了些什麼,那雙沉黑如墨的眼裡,蘊著的情愫不明。
“好。”
霍平梟嗓音低沉地應了她一聲。
阮安略微鬆了一口氣,決意將人家姑娘的及笄禮放在心上,不能糊弄其事。
她還沒試過誥命夫人的服飾,宮人送來的碧羅冠子看著也挺重的,為了不在侯府的笄禮上出差錯,她這幾日得儘量熟悉它的重量。
手頭上突然多了兩件待解決的事,阮安不準備在這兒多耽擱時間,剛要回書房將未完成的醫稿寫完。
霍平梟卻突然喚住她:“阿姁。”
阮安頓住腳,她輕抿柔唇,悄悄地在心中想,雖然霍平梟已經喚過她小字無數次了。
可每一次,在聽他喚她阿姁時,阮安的心跳都會不受控製地漏個幾拍。
回首看去,霍平梟硬朗的輪廓逐漸隱匿於愈發黯淡的夜色中。
他的嗓音透著罕見的溫和,低聲問她:“你既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在哪一天,那我給你擇個日子,算作你的生辰,可好?”
阮安的眼睫微微一顫,卻狀若平靜,溫吞回問:“那你要擇哪一日啊?”
霍平梟淡哂,回道:“就擇,你夫君得勝歸來的那日。”
得勝歸來。
阮安將這四個字默默地在心中念了一遍,卻又將它悄悄地改成了,平安歸來。
說完這話,男人的眉間恢複了平日的恣意懶散,又道:“等我這次回長安,就給你補個及笄禮,你提前想好要什麼。”
“我都許給你。”
霍平梟凝睇她看,在說這四個字時,他刻意將語氣放輕了許多。
阮安頷了頷首,溫聲回了他兩個字:“好啊。”
其實她的心願,就是他在戰場上不要受傷。
霍平梟能夠平平安安地得勝歸來,於她而言,就是比什麼都珍貴的生辰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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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阮安讓霍平梟抽空教她寫了會兒字。
每次練字時,阮安都會在男人略有些無賴的要求下,坐在他的腿上寫。
久而久之,姑娘早已習已為常,早就不會在他的直白目光的注視下,覺得害羞或是不自在。
反倒是能格外專注地將心思全都放在寫字上,阮安持筆的姿勢被霍平梟糾正後,寫出來的字也愈發工整,甚而有的字,都能稱得上一句漂亮了。
姑娘能夠專心致誌,在身後攏護著她的男人卻有些心猿意馬。
鼻間縈繞著她發絲間的清盈甜香,霍平梟略微垂眼,看向她軟小耳廓上的那顆紅痣。
到現在,阮安坐在他腿上時,連耳朵都不紅了。
姑娘沒以前那般不禁逗弄,他也越來越難看見她害羞的一麵。
霍平梟剛要伸手,去摸她的小耳朵。
阮安在這時,突然扭頭看向他。
姑娘杏眼溫良,神情帶著天真和憨甜,軟聲問他:“夫君,你看我這回寫得怎麼樣?”
霍平梟及時將手收回,刻意瞥眼,同她錯開視線,淡聲回道:“挺好的。”
阮安卻覺得男人的態度頗為敷衍,不禁埋怨了句:
(作話)
作者有話要說:“你也沒看啊?”
以往這種時候,霍平梟都會吊兒郎當地往前傾身,還會突然抓住她手,懶懶散散地提點她幾句。
今日他看著情緒不太對勁,莫不是在軍營中累到了?
阮安決意給他做些藥膳補補身體,起了這種想法後,她順勢往後麵坐了坐。
她纖瘦的背脊離他越來越近,霍平梟的呼吸驟然一深。
阮安自然覺出了男人的異樣,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坐得太隨意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
霍平梟的嗓音低低沉沉,似在壓抑著什麼情愫。
阮安沒弄明白他的話意,霍平梟已突然俯身,用唇瓣銜起她耳垂。
他輕輕地咬了那處一下,語氣無奈,莫名透著縱容意味:“就仗著自己來月事,料準了老子不敢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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