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用纖指將那枚狼符捏住,多年未與他親近,她的心中也冉起了期待。
可霍平梟在接下來,卻隻將她擁在懷中。
男人溫柔地親了親她額頭,嗓音透啞地哄她“寶貝兒,你這幾日太累了,今晚先好好休息。”
“?”
阮安一臉懵然,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複他的問話,隻任由霍平梟高大的身軀將她覆住,像抱小娃娃一樣,將她抱在了懷裡。
她很費解,也很納悶。
這也不像他啊?
況且適才他也明明……
霍平梟是不是不行了?
阮安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好在她懂醫術,從前在杏花村時,孫神醫就靠給村民治這種病,貼補了不少家用。
如果他真的不行了,她幾劑湯藥給他喝下去,霍平梟就能好了。
思及此,阮安還是朝他方向伸出小手,想趁他不備,再試探試探。
未料剛一觸及,纖細的胳膊就被男人抓住。
阮安神色一慌,卻見霍平梟的喉結微微滾了下,明顯在克製和壓抑著。
她瞪了瞪杏眼,心中仍然異常費解。
沒問題啊,那霍平梟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想做什麼?”
霍平梟撩開眼皮,覷向一臉無措的她看,無奈問道。
阮安抿了抿唇,自然不太好意思將那些話同他說出口。
霍平梟沒將她手腕鬆開,轉而將她小手攥入寬厚掌心,亦用粗糲的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著她虎口的柔嫩肌膚。
他逐字逐句地逼問“老子心疼你身子,你就當老子不行了,是麼?”
阮安眨了眨眼,口是心非地回道“沒…沒有……”
霍平梟淩厲的眼微垂,示意阮安向下看。
阮安的臉登時漲紅,小手卻被他摁著,無法睜開,她訥聲又說“真沒有……”
“老子不信。”
他突然貼近她耳,用磁沉的氣音假意威脅,問“朕現在既然這樣了,想向皇後求教,該怎麼辦?”
阮安知道他又在欺負她,故意氣他,溫吞說“這種事,陛下應當會自行解決吧。”
霍平梟低低哂笑,薄唇貼近她耳,語氣隱忍克製,卻透著對她的縱容,哄著她又說“寶貝兒,你手軟,還是你來罷。”
和鸞宮中伺候的那幾個人,依舊是白薇、澤蘭、茯苓和桔梗四人,阮安將她們都封為了鳳儀女官,晨起對鏡梳妝時,卻隱約聽見,白薇正在寢殿外,同一個後宮的女官嘀咕些什麼。
趁著她們說話的聲音未斷,阮安從鏡台起身,走了過去。
白薇和那女官見她過來,紛紛向她施禮,恭聲道“奴婢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阮安示意她們起身,不解問道“你們在說些什麼?”
那名麵孔頗為陌生的後宮女官恭聲道“回娘娘,奴婢是負責記錄彤史的女官,適才是在詢問…陛下昨夜和娘娘的……”
“好了,下去罷。”
阮安抬手打斷了這女官和她的問話,溫美的麵龐也透了些惱慍。
她前世在後宮也待了多年,當然知道《彤史》裡會記些什麼,霍平梟現在是皇帝了,連房事都有人專門記檔了。
雖知曆朝曆代的後宮,都有專門的女官負責記載這檔子事,阮安的心中仍覺離譜,她想起前世蕭崇的後宮,妃嬪眾多,女官們還按照不同的妃嬪,將這些彤史分成了各自的冊子。
想到這處,阮安的心中莫名冉起了淡淡的煩躁。
況且就昨兒個晚上,霍平梟和她的那些功夫,又有什麼好往彤史裡記的?
剛想轉身回寢殿,卻聽殿外傳來霍平梟身側近侍太監,王福海的尖細嗓音——
“皇上駕到!”
霍平梟進殿後,見阮安的神情透著惱慍,沒等人朝他施禮,就快步走到她身前,將她扶起。
他微微瞥眼,不解地問“皇後這是怎麼了?”
阮安抿唇,儘量讓自己的表情持著平靜,淡聲回道“陛下自己看看吧。”
霍平梟循著視線,看向那女官托舉的漆盤中,放著的那本《彤史》,終於明白過味兒來。
男人用佩著玉扳指的左手將它接過,心中也起了好奇,剛想用長指翻開扉頁,看看裡麵記了些什麼。
阮安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卻依舊幽幽。
霍平梟的唇邊揚起一抹頗帶興味的笑意,卻“啪”一聲,將那本彤史又放回了原處。
“王福海。”
霍平梟抬聲喚完,王福海持著浮塵,恭候他的旨意。
“從今兒開始,宮裡無需女官負責記載彤史,將她們的職位罷免後,再安插到司膳局或司衣局做事罷。”
王福海的神情怔了片刻,轉瞬就變為了詫然。
陛下這是要將後宮這一傳統就此廢除啊!
而他廢除這彤史的緣由,好似隻是因為皇後娘娘對這事頗感不悅。
皇上對娘娘,真是盛寵至極,百依百順。
王福海眨了眨眼,恭聲道“奴才領命。”
阮安倒也沒料及,霍平梟會直接將《彤史》這一傳統廢掉,她微微啟唇,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霍平梟則振了振華貴的冕袖,深邃的眼仍凝睇她看,卻對王福海又道“負責起居注的官員毋需罷黜,至於這彤史麼……”
“朕的後宮,隻會有皇後一個女人,從今往後,不會再納任何妃嬪。既如此,再安排女官來專門記檔,未免職務冗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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