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燒傷科的醫生發了條朋友圈,內容是昨天送來的火災傷患都脫離了生命危險。
阮安給那條點了個讚,隱約想起那名消防隊長離開時的高大背影。
事情發生的過於倉促,她忘了問他的名字。
她平常的生活,可謂三點一線。
公寓、地鐵站、醫院。
醫院、地鐵站、公寓。
循環往複,枯燥無聊。
如果二人再相見,她不希望在醫院這種地方看見他。
更不希望,自己遇見了什麼突發狀況,需要他冒死來救。
可是,如果不是上麵的這兩種情況,她和他之間的生活,好似並無交集可言。
一想到今天與他的相遇,或許隻是擦肩而過,忽有莫名失落在她心底湧起。
想到這處,阮安煩躁地熄滅手機屏幕,閉上了眼睛。
-
那天過後。
阮安依舊重複著枯燥的生活,到了七月,手頭的工作量比六月少了些。
某一天。
阮安趴在科室的辦公桌上午睡,還做了個很魔幻的夢。
說起來,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做這種類型的夢。
夢裡,她一眼科大夫,拿著泛著金屬寒光的聽診器,撩開病患的黑色上衣,將手探進裡麵,亦將焐熱的耳貼放在他硬梆梆的八塊腹肌上,給他聽腸鳴音。
病患是位年輕男性,麵孔模糊。
阮安卻清楚地知道,他到底是誰。
男人熟悉且低沉的聲音拂過她發頂,他淡哂,笑著問她:“觸感怎麼樣?”
剛要回他話。
身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鬨鐘聲將她吵醒。
阮安猛然從夢中驚醒,環顧四周,慶幸好在沒有其他同事在。
科室沒開空調,阮安出了一身薄汗。
她拍了下腦門,又將纖白的手反複貼向發燙的雙頰,嘗試從夏日的潮熱緩過來。
那次奇遇過後,她總會夢見那個消防員,夢裡的景象,大多是她和他在各種場合……
各種苟且,各種貪歡。
地點還都是她認為最神聖,且不可侵犯的醫院。
阮安心底懊悔,有點兒嫌棄自己。
她覺得自己成為了傳說中的夢女,對著一個不知姓名的,一心為人民服務的消防員,產生了各種各樣,不該有的,很不單純的綺念。
趁著還有些午休時間,阮安打開手機,刷了會兒短視頻。
沒刷幾條,頁麵彈出了一條直播。
屏幕裡,映入眼簾的那張臉,赫然是她朝思暮想的模樣。
阮安劃屏的指尖微頓。
是他。
是那個她不知姓名的消防隊長。
原來是附近的消防分隊在向網友普及滅火知識,阮安也通過這場直播,知道了那人真的是這個消防分隊的隊長。
他的名字叫霍平梟。
隻要從短視頻平台劃到他的臉,多少都會停下來看一看,因為他的皮貌過於吸引人,無法移開視線。
阮安進直播間不過一兩分鐘,粉絲數就從幾十萬,飆到了一百萬。
直播間裡,彈幕清一色地瘋狂刷著——
【老公!老公!老公好帥!】
【老公我來了!!】
【老公,老公,老公!!!】
【老公我不需要你滅火,需要你治水[色][色]】
……
阮安:“……”
而屏幕裡的霍平梟皺起了眉。
他應該也沒料到直播間會是這種情況。
霍平梟垂眼,看向瘋狂且整齊的彈幕,低聲製止:“好了,請大家不要浪費公眾資源,留給想提防火知識和消防問題的網友們。”
他說完,那些彈幕反到更瘋狂起來。
依舊刷著清一色的,令人眼花繚亂的各種老公。
霍平梟漆黑的眼微微覷起,在屏幕上逡巡著真正想提問題的彈幕。
終於找到一條。
他斂眸,將它念了出來:“請問消防隊長,我的心巴著火了,該怎麼辦?”
他讀問題的語氣異常正經。
甚至連“心巴”兩個字,都麵不改色地讀了出來。
阮安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
她倒是想看看,他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心巴著火啊?”
霍平梟眉梢微挑,眼底透著驕恣,分明在直視鏡頭,卻又好像在看屏幕另一頭的她——
“心要是找火了,應該呼叫120,不該找我們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