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消防員走後。
阮安借著上次跨海大橋旁的意外,主動提出要還人情,一直坐在他身旁,等著他責醫來。
其實她壓根就不是熱情主動的性格,卻因為想陪他久一點,放下了一切矜持。
時針指向淩晨兩點。
霍平梟的責醫還在消毒室洗手,派了個護士過來下通知,說要給他打麻醉。
縫合手術可以直接在急診室做,阮安不方便繼續待在這裡,隻能先回了值班室。
在值班室的那一個小時裡,阮安有些心不在焉。
平板電腦上雖然放了個綜藝,可及至進度條快要到頭,她都不知道播了什麼內容。
淩晨三點半。
值班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阮安接過後,那頭的小護士告訴她:“阮醫生,那個消防員的縫合手術挺順利的,他讓我告訴你一聲。還有,他長得也太帥了吧,我還以為是哪個拍戲的演員呢!”
阮安鬆了口氣,忽地有些疑惑,又問:“他這麼快就退麻醉了?”
“沒啊。”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含混,小護士喝了口水後,接著說:“還睡著呢,我是給他送麻醉藥的護士,他昏過去前拜托過我,等他動完手術後,一定要告訴你,他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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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後,阮安和熟悉的小護士一起去食堂吃早飯。
霍平梟退了麻醉,沒怎麼睡。
因為身份特殊,醫院領導給他發了餐券,可以跟醫護人員一起在食堂吃飯。
胳膊打著繃帶,行動不便。
男人乾脆將那件橙黃色的防護服搭在雙肩,他的坐姿略頹,那種懶懶散散的勁兒,顯得整個人的氣質有點兒痞。
阮安看見他後,忽地覺得,他的氣質有種矛盾的和諧感。
分明是壞男人的長相,卻做著最正派的事。
這個時間,食堂的人不少。
霍平梟卻在一群白衣醫護人員中,精準捕捉到了阮安的身影,還懶洋洋地朝她揮了揮手。
阮安朝他點了點頭後,跟護士找了處空桌坐定,沒再看去他。
手在半空懸停幾秒。
霍平梟方才將視線從阮安身上收回。
他順勢垂睫,神態看著有些漫不經心,卻又似掩了些彆的情緒。
他在食堂裡很惹眼。
除了同桌的小護士,其餘的醫生和護士也會時不時地,往他方向瞟幾眼。
小護士不解地問:“你們認識的話,他朝你招手,是想讓你過去坐吧?”
阮安咬了口奶香小饅頭,溫吞地回道:“應該隻是打個招呼吧。”
小護士沒再問她。
早上時間有限,得抓緊埋頭乾飯。
阮安的心底卻有些悵惘,人在深夜淩晨時的勇氣,好像比在清晨時大了許多。
她在幾個小時前,還不那麼拘謹。
但到了清晨,羞赧無所遁藏,在他的麵前,她又下意識地想要矜持。
趁阮安專注地吃著早飯,霍平梟往她方向看了一眼,視線順勢落在餐桌上的香煙和打火機。
他的責醫特地叮囑他,在養傷期間,一定要戒煙戒酒。
阮安是醫學院畢業的,也應該知道這條禁忌。
霍平梟拾起那枚銀質的短長方打火機,並將它置於掌心轉玩。
他用餘光,有一搭沒一搭地瞥著正前方的動向。
及至發現,阮安好像往他那兒看了一眼,霍平梟忽地輕揚唇角。
麵上的笑意卻轉瞬即逝。
他用右手撚起一根煙,將它噙在嘴角,順道持起打火機,作勢要出食堂抽煙。
小護士看見他出去後,嘖了一聲:“這消防員煙癮還挺大的。”
阮安將筷子撂在餐盤,沒了繼續吃的念頭,對她道:“我先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