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2 / 2)

雲嬈的身世,鐘鈺不止跟他提過一次。

“對。”雲嬈點頭。

鐘鈺接著說:“阿嬈從小就把容珺當成親人。”

岑煊略微沉默,盯著雲嬈看了一會兒,才又問:“那為什麼忽然想離開容珺?”

沉入墨般的黑眸,透著犀利寒光,仿佛一眼就能將人看透。

岑煊和容珺有點相似,卻又不像,永遠氣定神閒,仿佛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中,隻是一個處事圓融,待人處事如同和煦春風,另一個氣勢冷峻,冷酷倨傲得叫人不敢逼視。

他的目光太過冷冽淩厲,極富侵略性,雲嬈被他的氣勢嚇得不敢動彈,瞬間就明白剛才那個小販的感受。

鐘鈺正想開口讓岑煊彆那麼凶,雅間的門突然就被人打開,三人同時聞聲望去。

岑煊麵無表情,從容不迫地朝來人微微頷首:“七皇子,容大將軍。”

一瞬間,雲嬈像是被鐵錘狠狠砸中腦袋,腦中一片空白,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感襲遍全身,她忽然手腳發麻,害怕得喘不過氣來,身體更是下意識的顫抖起來。

怎麼辦?剛才那些話容珺聽見了嗎?他要生氣了吧?肯定生氣了,她的出府令牌一定會被他收回去。她是不是走不了了?是不是又要像前世一樣永遠隻能待在小院子裡,哪裡也去不了,最後等他要成親時,再次被人逼著投井?

雲嬈哆嗦著嘴唇,不敢出聲,拚命的想鎮靜下來,卻已經整個人慌得六神無主。

雅間內的氣氛有一剎那的凝結,壓抑低沉,仿佛能將人逼瘋。

陸君平似是渾然不覺,神色慵懶的打了個哈欠,手搖折扇走了進來,朝岑煊笑吟吟道:“元燁兄,又見麵了。”

“剛才我與子玉在三樓,恰好見到你們幾人進了清雲樓,想說前幾日在琳琅閣還欠你一頓飯,這才不請自來,元燁兄應當不會見怪?”

話全都是陸君平說的,容珺神情雖與平時相差不遠,進門之後卻始終不發一語。

雲嬈聽見剛才自己的一舉一動,包括收了岑煊給的冰糖葫蘆之後,恐懼瞬間化作淚意,湧上眼眶。

鐘鈺臉色微變,下意識想握住雲嬈的手,容珺卻已來到兩人身邊,率先開口:“鐘大夫,失禮了,麻煩你換個位子,我想和嬈兒坐在一塊。”

男人一貫的精白錦袍,銀絲寬邊的腰帶緊束勁腰,頭戴玉冠,溫和如水的眸子含著淺淺笑意,清雋儒雅,芝蘭玉樹的模樣與平時毫無二致。

鐘鈺想也不想就要拒絕,岑煊卻忽然製止她:“阿鈺,過來。”

她錯愕的看向岑煊,用眼神跟他意示她不想離開雲嬈。

男人卻一個眼神掃過來,嗓音冷冽無比:“鐘鈺。”

鐘鈺抿起嘴,不甘的瞪了回去。

她知道,隻要岑煊連名帶姓的叫她,就表示沒有商量的餘地,她不過去,就是他過來抓人,但阿嬈眼眶紅得都不行了,眼淚就在眼眶裡轉著,整個人都在發抖,她怎能這時候丟下她。

容珺淡淡的笑了下,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手中鐵笛。

雲嬈注意到他這個動作,忽然想起什麼,猛地抬頭,推了推鐘鈺:“阿鈺,你過去吧,我想和公子一塊坐。”

小姑娘的嗓音本來就又細又軟,此時帶著淡淡的鼻音,聲音聽起來更軟了。

容珺忽然攥緊手中鐵笛,指節青白,似是在極力隱忍壓抑著什麼情緒,上前一步:“鐘姑娘,請。”

清雲樓算是東城最大的酒樓,每一個雅間都不小,不止有飯桌,一旁還擺著羅漢床。

陸君平整晚沒睡,困不得不行,姿態懶散地靠坐在羅漢床上,帶著倦意的嗓音稍顯低啞:“鐘姑娘彆怪子玉唐突,昨日他被我強留府中過夜,有大半天沒見到雲嬈姑娘,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這是心裡掛記著雲嬈姑娘,隻能暫時委屈鐘姑娘挪位,把位置空出來,留給小兩口。”

七皇子都開了金口,還說到這等地步,鐘鈺再沒有理由堅持,隻是臨去前,仍是忍不住多看了容珺幾眼。

確定他看起來與平時無異,看著雲嬈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將位置讓給他,去到岑煊身旁落座。

容珺也在雲嬈身邊坐了下來。

“不知岑大人喜歡吃什麼?”

容珺看著岑煊,微微笑著,說話的同時,隱在桌下的大手,緊緊握住雲嬈擱在腿上的小手。

力道大得她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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