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劫卜(6)(1 / 2)

季無憂聽顧惜朝說完了全部,陷入了沉思。

顧知微的身份或許曾經是有問題,但是她早已贖身從良了。那些人提起這件事,無非就是把這當做顧惜朝的汙點,以此來打擊嘲諷他,甚至想要毀了他。

嫉妒心是很可怕的。當發現一個人比自己優秀而自己又不能超越時,心中難免會或多或少生出一些不適。不過大多數人能夠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但是當這個優秀的人被人抓住了把柄時,他們就會勸服自己說,是這個人本身有問題,自己這麼做並沒有錯,然後心安理得地踩他一腳,兩腳......甚至恨不得讓他永無翻身之地。

他們並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這隻是私底下流傳的流言。然而沒有證據,卻還是傳了出來,這其中累累惡意,讓人難以忽視。流言止於智者,但世界上畢竟還是愚者居多。更甚者,流言已經傳到先生耳裡了,就代表著這件事已經擴大化了,它必將會對顧惜朝的生活造成很大的衝擊。

“會有辦法的。”季無憂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他們隻是嫉妒你,你無需為他們動搖。他們越恨你優秀,你就越要比他們優秀。眼見無能者的狂怒,庸人才不被人嫉妒。”

她對於這個孩子確實是有幾分喜歡的,向彆人會伸出爪子亮出尖牙的小貓,會對著你袒露肚皮表達信任,誰能不動容不喜歡呢?那麼幫他解決一些小麻煩,也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不過還是要去看看,才知道事情到底發展到了何種程度。小她就順手解決了。大的話,隻怕多多少少都要驚動到顧知微的。

“明天你若去上學,提早一些,我同你一起去。”季無憂道,她伸手拍去他衣擺上的灰塵:“你當回去了,莫要讓你娘擔心。”

顧惜朝點了點頭,季無憂把他送到了路口,才沿途返回了。

第二日,季無憂便隨著顧惜朝一同去了學堂。

或許因為季無憂叮囑了一句的原因,顧惜朝來得很早,所以他們到學堂的時候,還沒有什麼人。

季無憂問了他們先生的長相之後,便在學堂門口等候,顧惜朝便也跟著站在了她旁邊。

“你打算做什麼?”他抬起頭有些好奇的問道。

“同你們先生聊一聊。”季無憂道。她理了理袖口,給人的感覺似乎在一瞬間有了不同,顧惜朝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眼中微微有些困惑。

季無憂並沒有搭理顧惜朝的困惑,學生們漸漸的都來了,看著門口邊站著的季無憂和顧惜朝,有些神色不自覺有些古怪,但沒人說什麼,大多都是看一眼就飛快進了學堂裡麵。他們也都是七八歲的孩子,最大的最多也不過十歲,有的是被家長送來的,送到門口,見學生進了學堂之後,也便走了。

“不必同我等候,”季無憂道:“你先進去。”

顧惜朝進了學堂之後,季無憂才看見他描述中的那位先生姍姍而來。他穿著一身文人長衫,是一副很標準的文人打扮,他的年紀已經有些大了,就連胡須都有些花白。

季無憂向他見了一個禮。那是文人之間很常見的見麵禮儀。老先生愣了一下,也連連回了一個,而後抬起頭來,有些疑惑的問道:“不知閣下是......?”

季無憂輕描淡寫寥寥數語把自己的身份模糊了過去,隻把自己當做一個普通家長,平常的詢問孩子近日成績表現。

“他聰慧好學,是個好苗子,又有一種不同於旁人的天賦與靈氣。”說起顧惜朝來,老先生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神情有些歎惋:“但是他性子孤僻尖銳,頗為傲慢,又心胸狹隘,與同窗之間屢起矛盾,品性堪憂。如若他再這樣下去,遲早磨了一身靈氣,碌碌無為,難成大事。”

“傲慢?心胸狹隘?......”季無憂重複了一遍,現在看來,不僅僅是流言的問題,或許,他們還背著顧惜朝向先生告過黑狀。她反問道:“先生聽那群孩子說的麼?”她看著老先生,言辭懇切道:“惜朝確非什麼圓滑性子,不擅與人交際,可也絕非招惹是非之人。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道理先生應當聽說過。”她一舉一動之間,仍然具了十分的文人風範,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這樣的話太過自信與狂妄了。全學堂的人聯合起來對付他一人麼?老先生本有些不悅慍怒,但見季無憂如此風骨,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欣賞,那一絲不悅慍怒也就隨風消散了。他竟當真開始順著季無憂的思緒去懷疑起什麼來,難道當真是自己有所疏忽,被人蒙蔽了什麼?

“先生近日可有聽說過什麼關於惜朝的流言?”季無憂道。

老先生愣了一下,神情有了些微變化,不自覺變得有些凝重起來:“是有。”他沉吟了片刻,仿佛承諾一般道:“......此事若當真有人暗地裡作祟搗亂,我必是容不得這等人繼續在學堂裡興風作浪的。”

季無憂點了點頭,臉上這才有了一點笑意:“多謝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