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棋盤(7)(2 / 2)

季無憂斟酌了一下言辭,委婉道:“我隻在棋道上有一技之長而已,旁的並未有何出眾之處......”

“你下棋贏了時,可不曾有這樣的謙遜。年輕的後生,多些狂氣才屬正常。”張老玩笑般說了一句,方正色道:“這些時日,老朽可知小子才華不淺。你且說實話,你可是......受了江湖人影響,不願入朝為官?”

“......”不是,當官好累的。尤其是諸葛亮那一次,她更是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一點。殫精竭慮,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什麼的,來一次就夠了。但是這種事情不好說。也不能這麼說,

季無憂搖了搖頭道:“並非這個緣故。”但是顯然,如果要拒絕,她還是得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的。她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微頓道:“我是個佛門弟子。”也就是這時,她才能想起自己這個身份了。

張老一愣,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季無憂身後的道否身上。他多次來此處同季無憂弈棋,自然知道這和尚的存在。隻是他為弈棋而來,不曾多問,季無憂也從不曾解釋介紹什麼,因而他並不知這大和尚與她的關係。如今看來,他們之間牽扯不小。

“俗家弟子......?”張老猜測道。

這樣猜測實屬正常,季無憂從哪一處看都不像個真正的佛門弟子。但是俗家弟子顯然並不能成為一個拒絕的完美理由。俗家弟子相比於真正的佛門弟子,並沒有那麼多忌諱,許多清規戒律都是不必守的。

“並非。”季無憂道:“我已是剃度落過發的僧人了。”她神情平靜:“隻是凡根未淨,師父讓我入俗世蓄發修行,何時悟了,就剪去這三千煩惱絲。”

張老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道否,又回過頭來看季無憂,見她一臉清冷無欲,平淡溫和的樣子,倒真有幾分世外之人的樣子。

“不知小子在何寺修行?”張老歎了一口氣問道,神情頗為可惜。他像是已經放棄了,隻是隨口一問。就是再熱心喜愛,拖一個和尚去科舉,世上萬沒有這樣的道理的。

“菩提寺。......原是。”季無憂頓了頓,補充道。最後兩個字,當然是給道否聽的。她不欲以少林寺的身份出來,也不想以天峰大師弟子的身份去做些什麼,唯恐不經意間落了天峰大師的清名,欠了因果愧疚,所以用了菩提寺之名,但她如今畢竟是少林寺弟子。

“菩提寺......菩提寺......”張老似乎是沒有聽見後半句,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半晌,他有些有些遲疑的問道:“可是龍溪菩提寺?”

......大、大概是的吧。這個問題問她可就是在為難她了啊。

“怎麼了嗎?”季無憂避而不答,轉而問道。

“應當不是吧......”張老歎了一口氣道:“你說起菩提寺,就讓我想起了龍溪菩提寺......”

季無憂深知話說到這份上,就有一件往事藏於其中,不曾吐露出來。她十分主動給張老倒了一杯茶,做洗耳恭聽狀。

那確藏著一樁往事。卻也不算是件太新鮮的事情。多年之前,菩提寺曾經在一次意外中,佑護了當今太上皇。菩提寺現下名聲不小,也正是有這麼一樁往事的緣故在內。有皇家在後,就是當年菩提寺是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寺,現下也該變成大寺了。這麼多年,菩提寺不說香火鼎盛超過少林寺,也算是很有名聲了。

“然後呢?”季無憂十分捧場的問道,把一個聽眾的修養發揮得淋漓儘致。她深知這些這些都隻是鋪墊的背景故事,更要緊的,現在應該還未提到才是。

然後?然後於半年前,不算小寺的菩提寺付之一炬,全寺無一活口。說起這件事時,張老神情有些歎息。

季無憂微怔,神情已慢慢變了。她已知道,此菩提寺,就是彼菩提寺了。

她已從這番話裡,嗅出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縱橫十九道內的,是無窮宇宙。”“若世有神明,亦會勝他半子。”前麵忙了一點,忘記標了,是弈星語音台詞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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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攸淋霖、煙鶴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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