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追凶(4)(1 / 2)

翻進縣衙查案卷......雖然具有一定可行性,也不是做不到, 如果要這麼做, 她還得去探查縣衙的地形圖。

但是......事情沒必要搞得這麼麻煩。她記得, 新身份權利很大,既然人手都能調用,那麼調取縣衙裡藏著的案卷,當然也是可以的。沒道理她隻接收麻煩,不利用新身份帶來的便利的。

統領身份具體為何不曾知曉,但有一點卻很明顯, 他是直接受命於皇帝, 聽從皇上號令的。其身份地位都不是一般人能比, 就是類比欽差大臣也不為過, 卻要顯得更親近一些。如此地位, 想要調取卷宗,自然不在話下。

季無憂將狄仁傑的令牌拿出來,大手指摩挲著令牌上的花紋。金色的令牌, 上麵纏繞著古樸的花紋, 正麵寫著“王朝密令”,背麵寫著“六道追凶”。如果細看, 還能察覺上麵隱約纏繞的龍紋。狄仁傑,當然會跟皇家有著密切的關係。

令牌很好用。

季無憂垂眸看著卷宗,微微皺起了眉頭。

關於半年前菩提寺的調查結果,縣衙所記載的,與民間流傳的沒有一點相似度。甚至沒有提到一星半點女子的消息。

“半年之前的女子失蹤案卷, 尤其是幼女的,”季無憂咬重了聲調道:“一並與我調來。”說罷,她又低下頭去看著卷宗上的字,感覺一陣頭疼。

據案卷記載,菩提寺一事,確實並非天災,而乃**。乃是菩提寺有一小沙彌,因犯戒被戒律堂責罰,因而對菩提寺不滿,再加上俗家出了事故,一時之間想不通,覺著天下的人都欠了他的,於是給全寺的人投了迷藥,一把火把菩提寺連著自己燒得乾乾淨淨。

“???”這極端得過分了啊?

季無憂查看了一下,那一天小沙彌剛好從戒律寺放出來,他又在廚房的地方工作,如此天時地利,往水裡投個藥,迷暈滿寺的人也不是什麼問題。或許有人不吃飯,但是喝水總是要喝的。

世界上的人千奇百怪,會怎麼想都無從推測,做出極端之事也並不很奇怪。邏輯上沒什麼問題。

季無憂手指敲了敲桌子,隱約覺得事情並不這麼簡單。她又看了一下關於遺體的描述。

身體上沒有其他外傷,體內含少量迷藥,恰好能致昏迷的程度,但因迷藥濃度不夠,因而......被燒死的那些僧人,是有自我意識的。也就是說,他們是在身體不能自主的情況下,眼見著自己被活生生燒死的。季無憂愣了一下,領悟過其中含義之後,背後突然激生一股涼意。

而衙門的推測是,因為是給全寺投藥,因而藥力不夠,才導致了這樣的情況發生。

來自於狄仁傑的敏銳直覺已讓她嗅出了其中的不同尋常。她莫名有些預感......這是一場報複。一場真正殘忍,且沒有人性的報複。然而她並沒有證據去證實她的猜測。猜測也隻是猜測。

她微闔了雙眼,腦子裡各種線索纏繞交織,隻差一個契機,才能把它全部牽連在一起。報複的話......

半年前幼女失蹤的卷宗季無憂已經拿到手了,她沉吟了一會兒,對下麵看著她,略有些誠惶誠恐的人說道:“有菩提寺的布局分配圖嗎?”

見對方沒有否認,也就是能找到的意思了。季無憂沒有再投注目光,轉而把注意力落到了手上的卷宗上。

靜虛大師是位高僧,而菩提寺是被火燒的。大多數人都隻是被燒死燒焦了,而靜虛大師不一樣,他所留下的,是一顆顆舍利子。

血舍利。血液凝成的舍利子。

季無憂讀過好些日子佛經,當然也知道,舍利子五顏六色都有,血舍利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她正要翻閱下頁,突然想到了什麼,又翻了回去,是舍利子沒錯。

能被燒成舍利子,也就是說......靜虛大師的屍體,是被完全火化的。完全火化到隻有舍利子......也就是說,他的住處火勢很大,甚至......極有可能是起火點之一。如果不是隻有一個起火點的話。

要驗證這個猜測,就需要等菩提寺的平麵圖來了才能確定了。她早先已經去菩提寺看過了,對於起火點心裡麵也有數,隻是不知道菩提寺分布,也不能確認到底是哪裡起的火了。

如果是從靜虛大師的住處起的火......特意跑到方丈屋裡縱火嗎?那這小沙彌,也是很有想法了。

真的是有想法,放了一把火燒了整座寺廟的嗎?一把火可以燒儘占地那樣大的一座寺廟嗎?或許可以說,他四處放了火,然而他點了火之後,還儘職儘責的把自己也燒死在了裡麵?這樣的邏輯,也不是完全說不通,但是讀來似乎總給人三分蹊蹺之感。

相比較小沙彌縱火這一說法,她更偏向於這是一場蓄意的報複。

一目十行看過手上的卷宗,並沒有再發現什麼彆的。季無憂伸手拿起了另一卷,翻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