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虎穴(2)(1 / 2)

那碗涼透了的藥和燃成灰燼的紙屑最後都由楚留香處理了。

夜裡的時候,似乎有人入了這院子,往石觀音住的地方去了,而後就再也沒有聲響。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長孫紅就敲響了他們房門。

很快,季無憂就知道,昨夜來的客人究竟是誰了。一個長相還算不錯的男子,姑且稱得上一句美男子。他慕上石觀音容色風姿,約莫石觀音婉轉提了一句要離開,他忙不迭的送上了門,要跟著石觀音一同回去。昨夜他們大概度過了一個不錯的夜晚。

男子這類的人,大概就是長孫紅口中所譏笑又嘲諷的那一類人了。

石觀音就如同一隻“黑寡婦”,卻擁有著五彩斑斕的外表,當有人被她的外貌所吸引之時,那麼被吞吃入腹屍骨無存便也不是什麼奇事。

石觀音對那人正是興趣,雖然送上門的,但是欲擒故縱好歹還是廢了點心思的。對比之下,楚留香這麼個“不甘願”被強擄來,目前處於“昏迷”狀況的,和季無憂這麼個病秧子,目前暫時沒能得到她太多的注意力。季無憂表示,正合她意。隻希望那位小老哥給力點,彆把石觀音放出來霍霍其他人了。

石觀音居於大漠,忝有聲名。也就是到過之後,季無憂才發現,自己先前的想法過於天真了。縱然長孫紅已經提過,然而隻有真正臨了這樣的場地,才知有些事情並非人力可及。

這樣的黃沙漫漫,彆說什麼標誌性建築了,就算你做了標記,也會很快被黃沙湮沒。要在這樣一片大沙漠裡,漫無目的的找到一個狡猾的boss的巢穴,無疑是海底撈針。若是不慎,把自己搭在這沙漠之中也是正常的事情。縱然以她實力最終能得到線索,隻怕也已經過了一年的期限。

她的身體並未有什麼,隻是旁人看著是病弱纖瘦的少年郎,不像是能吃苦的樣子。既然要帶她回去,當然不可能讓她就此死在半路上。因而到了大漠之後,她並未走上太多路,已有石觀音的屬下來接應幾人了。

季無憂注意到,大漠之中的行駛工具確實不同一般。當那艘由許多鷹做動力的沙漠行舟開到眼前時,季無憂突然就靈光一現,有了些頭緒。

她跟楚留香都十分順從的跟了這一艘船到了石觀音的住處,各自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隔得不算太遠,然而有人時時看著,待了數日,明麵上竟是一次也沒能碰上。

現在情況還不是不能忍受,石觀音雖然覺著她有趣,偶爾來逗弄一二她,然而卻似乎對楚留香更感興趣一點。一個成熟的,很有魅力的成年男子,比起一個病弱的尚且稚嫩的少年,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前者而不是後者。石觀音自然也是如是。

而當日跟著他們一起來的那位小老哥,已經成為過去時,徹底失寵了,如今地位比起季無憂這個偶爾想起來逗弄一下的“小寵物”都不如。沒有得到的,當然是最好的。人都有這種劣根性。

楚留香雖然紅顏滿天下,對於美人投懷素來來者不拒,石觀音卻算是一個例外。她是季無憂表麵上不可調和的“生死大仇”。如此就已經足夠了。他一向是一個很義氣也很好的朋友。兩人都同石觀音虛與委蛇,如果長此以往下去,他們必定在此處呆不長久的。

不過或許算得上一件幸事的是,石觀音似乎並不清閒,所以並不經常呆在住處,三天兩頭的往外跑,以她的身份,也沒人敢說些問些什麼。這樣倒讓他們得以喘息,並且有足夠的時間打探消息。

季無憂猜測,狡兔三窟,石觀音也如是。她的老窩或許並不隻有這麼一處。

楚留香是一個很機敏而聰慧的人,不可謂不是神隊友。趁石觀音不在,兩人已經摸透了此處的大致分布,甚至連某些隱晦禁忌都已一清二楚。其中某些地方所藏著殺機的陣法,對旁人來說,沒有領路人或許將死無葬身之地,對季無憂來說卻並不是什麼難事。

兩人都是聰明人,各自收集一些細節與信息,再彙集起來幾乎已經可以猜到完整的真相。

季無憂終於完全確定了一點。石觀音確實是當日擄走女孩,於菩提寺縱火之人。季無憂曾經記過失蹤的那些姑娘的大致特征......那十幾個女孩,倒是如今還有幸存著的。

石觀音喜怒難辨,行事不忌。如果犯了她的忌諱,是會當場翻臉殺人的。當日那些個被帶走的女孩,一半已經死了。而現下還有這麼多說是“弟子”,卻跟侍女沒兩樣的女孩子在這,是因為石觀音補充了好幾波人進來。留下來的,是最平庸最慫,再有小心思也不敢逃跑,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很乖覺的的那些。

季無憂已經從她們口中知道,菩提寺之事確然為石觀音所做,打的就是殘酷滅門的主意。隻是緣由自然是不會告訴她們的,她之所以對她們提起,約莫隻是把這當作一種威嚇震懾她們的手段而已。亦或者是她“豐功偉績”的一大談資。

這些線索就已經足夠了。

在得到確切的證據之後,季無憂便已有了打算。無論凶手是誰,隻要得到了證據,隻要她還是“狄仁傑”一天,那麼她必將凶手繩之以法。她並不畏懼石觀音,否則最初也不會起意單槍匹馬深入敵營。

計劃越發縝密,網也已經撒下,隻等著收網之時。而就在這個時候,石觀音似乎忙完了事情,而這一回來,便有了些不同尋常的動靜。

季無憂被無憶叫過去的時候,尚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見到石觀音身前跪著的長孫紅時,她也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氣氛格外不一般,似乎透著一種凝滯感。

“過來。”看見季無憂,石觀音當即道,聲音柔媚,唇角似乎有些隱約的弧度,神色卻辨不出喜怒,若讓人聯想,隻能讓人聯想著“嘶嘶”吐著信子的美人蛇,正欲擇人而噬。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