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定邊關(5)(1 / 2)

“有什麼事情,說吧,不要再在我麵前晃來晃去的了。”季無憂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書冊道。

高誌明有點不好意思,他搓了搓手,有些局促,但還是硬著頭皮問了:“小將軍是從哪裡找來的......這位高人?他的過去你知道幾分?”

季無憂怔愣了一下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高誌明遲疑了一下,又道:“按理說,我不應該去追問這些的,也不該提出質疑。但是......”他的眉間有了一些焦躁,咬了咬牙道:“他實在不像一個還俗的和尚!”

“這跟和尚有什麼關係?”季無憂更是茫然,一時間沒明白過來,高誌明到底是想說些什麼。

“你難道不知道?......”高誌明詫異道,似乎反應了過來:“小將軍你少有出門,不曾見過人心險惡,不會是被人蒙騙了去吧!”

“......”鎧很像個騙子麼。季無憂思索了一會兒,有些默然,半晌,她看向高誌明,語氣篤定道:“不會。我相信他,正如他相信我。”不相信那還得了。

高誌明臉色一變再變,似乎當時就想說什麼,卻又沒有。他有些著急,到底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雖然夜色很深,但我看清楚了,他的頭發很短。我觀他無論招式做派都不像佛門弟子。那他就隻可能是......”

“可能是什麼?”季無憂微微挑了挑眉問道。頭發麼,她還真沒怎麼在意,原來高誌明這麼在意的嗎?如果他需要一個理由的話,她也隻好現編一個安慰他了。安撫下屬順毛什麼的,她現在已經得心應手了。

“可能是受了酷刑逃脫在外的罪犯!”高誌明一點沒鋪墊的,直接說了出來。

“......”季無憂慶幸自己沒有喝水,不然現在肯定噴他一臉。不過轉念一想,她也就明白了高誌明的想法。短發在她看來確實平常,但在古代,這是一項酷刑,名為“髡刑”。一個人短發,如果在被證實,他不是一個和尚後,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他遭受了髡刑!

一個遭受了髡刑的高手,這怎麼品,都讓人覺得有點不對味了。

“我可以解釋。你冷靜一點,他不是什麼逃犯。”季無憂分外鎮定。

“他不是逃犯,那就是他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的了?”高誌明猜測道,神色更是不好看,他頗有些苦口婆心的勸道:“小將軍,我也知道,高手多數都有些古怪的脾氣的,這並不奇怪。離經叛道的江湖中人我也不是沒見過,但是一個人如果離經叛道到連自己的頭發都可以隨意割掉,如此罔顧倫常,不孝父母之人,他的話又如何能信得?”他說著說著,似乎已經把自己完全說服了,對著季無憂也顯得很有底氣:“他的本領確實是我生平僅見的高,但是統率一軍,除了本事,品性才是最重要的啊!”

是挺重要的。季無憂認同,但是前提是,你說的是對的啊。而且就算真對頭發做了什麼,她也不覺得跟品性有什麼關係。

“他的品性沒問題。”季無憂有些無奈,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還會因為鎧的品性跟人解釋辯駁:“他的頭發也不是因為離經叛道,要彰顯與旁人不同特意割棄的。”就算是自己剪掉的也不能是這個理由啊。

至於緣故?他是外域人,所以習俗不一樣這個理由可行嗎?可行才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這裡的人奉行得還挺徹底的。如果她不是有個好“爹”,來得湊巧,她也得是這異類中的一員。

“你既然知道髡刑,就該知道,這雖然是種酷刑,更多的卻是代表著羞辱。未必是他做錯了什麼,隻是對方想要羞辱他罷了。如果真正如你想的那樣,是個罪犯,被抓著了怎麼著也該是黥刑吧。”說到這,季無憂頓了頓,話鋒一轉,開始忽悠人帶偏對方思路了:“而且,這也未必是被施以刑法後會產生的後果不是麼?江湖中行走,總會遇見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難道不是和尚的短發之人,就都不是好人嗎?高叔,你過於武斷了。”季無憂的態度放得很好,認認真真打比方講道理,引導說話的節奏思路,高誌明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高叔對他很有意見?”季無憂鄭重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

“並非。他武藝高強,確如小將軍所說那樣,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這樣的人,願意來我當然很高興。但他的本事越大,身份越神秘,我就越擔心他有所圖謀。”高誌明懇切道。

不是有意見就還好,季無憂鬆了一口氣,回答道:“我雖少與人接觸,卻不代表我是個可以任人欺騙的傻子。高叔儘管放心就是。我清楚他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