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歉……”墨爵城還在說話, 林深已經不想聽下去了。
他腦袋裡亂糟糟的，抗拒地伸手推開對方：“我先回教室了。”
他深吸口氣。
他現在需要冷靜下。
不能再順著這個想法，放任自己繼續想下去。
再這樣下去, 他又會鑽到牛角尖。
林深身體才一動, 胳膊就被墨爵城一把握住。
對方手上用力, 他隻覺得後背微痛。
轉眼便被人抵在了牆上。
“你搞什麼？！”墨爵城聲音提高些。
他皺眉, 神色莫測，一雙眼睛明亮又深邃，正緊緊盯著林深。
“嗯？”他問：“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沒？”
“……沒。”林深搖搖頭。
他看了墨爵城一眼，飛快地轉開腦袋，不敢和對方對視。
“笨蛋！”
林深的額頭被人敲了下, 有點疼。
“我剛才說……”墨爵城又瞥他眼。
他好像歎了口氣，鬆開禁錮著林深的手：“算了算了，看你一副魂不守舍, 沒精神的樣子。不知道的……”
墨爵城翹翹唇角：“還以為我昨晚上怎麼你了！”
林深：“……”
他聽得出對方是在開玩笑，但是他一點都笑不出來。
“我……”他撇開頭, 小聲說道：“先回教室了。”
林深說完，一秒鐘都不敢多停留, 快步就朝教室走去。
他有點無力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有些想法, 沒想到就算了。
一旦在心裡發了芽, 就會越長越大。
短短幾分鐘時間，就蓬勃著，占據了幾乎他所有的想法。
“深哥深哥。”偏偏錢明明還湊過來。
他將自己的手機遞給林深：“深哥給你看。”
“嗯？”林深懶洋洋地瞥了眼對方的屏幕。
手機屏幕上, 是墨爵城的照片，幾乎占據了整個屏幕。
現在天氣日漸變冷，他們來學校已經開始穿秋季校服。
樣式和春秋兩季的差不多，都是西裝襯衣，隻是在外麵多了一件大衣。
大衣和校服外套同色。
樣式簡單，剪裁合體又大方。
照片上的墨爵城個子高，容貌俊美。
穿著這樣的大衣，簡直就是標準的衣服架子。
他神色凜然地站在教學樓底層的台階上，看起來不像是準備去教室讀書的高中生。
更像是頂級秀場上的模特。
“墨少簡直超帥！”錢明明毫不吝嗇地誇讚著，“不止人帥，行為也超帥！”
他湊到林深身邊，小小聲地說道：“你都不知道，早上學校裡，好多人都在說那個帖子。”
錢明明說：“就是昨晚那個啊，林薇寧發的那個。”
“嗯。”林深輕聲應道。
這個他完全可以想象。
“墨少一到學校，有人發現你沒和他一起來。竟然就有人跑去和他告狀，說你背叛他玩弄他……我屮艸芔茻！”錢明明不雅地比了個中指。
他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下，等了會兒，隻有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林深。
“深哥……”錢明明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林深的回應。
他都覺得奇怪了：“你不好奇嗎？接下來墨少會怎麼做。”
“哦。”林深又輕輕應了聲，隨口問道：“他做了什麼？”
錢明明好奇地打量林深幾眼。
神經大條的他，也終於發現好友的不對勁：“深哥，你怎麼了？”
他伸手去摸林深的額頭：“生病了嗎？”
錢明明說：“肯定是這段時間學習太累，壓力太大！”
“我沒事。”林深勉強打起精神，“後來他做了什麼？”
“噢噢噢。”錢明明立刻又高興起來，“墨少說……”
他大喘氣：“如果不想步陸淼淼和林薇寧的前車之鑒，還想在星尚學院繼續待下去，就管好自己的嘴巴和腦袋！”
“哇塞！”錢明明興奮極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啊。”
他小小聲說道：“大家其實一直都知道，墨少是墨家的繼承人嘛。也知道星尚學院都是人家的，但是你也知道的，他在學校還從來沒用自己這個身份壓過人。”
錢明明一臉向往：“我見過墨少和人比擊劍，賽車，鬥牛……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就這樣紅果果地用自己的身份壓人哎！”
“我覺得大家應該都和我一樣，第一次見到他這麼冷肅的模樣。所以效果杠杠的，你看你來學校，是不是沒人敢嗶嗶！”他又說。
林深苦笑。
效果是挺好。
學校確實沒人敢議論了。
他們F班的學生，就連在背後都不敢小聲議論。
他目光稍微掃視一圈，大多數學生的目光都不敢往他這邊瞄。
感覺生怕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惹怒墨爵城。
林深順手拿出手機搜了下論壇。
昨晚上蓋樓蓋到火熱的帖子果然消失無蹤。
整個論壇再沒人提他和林淵的事。
所有人全都選擇閉麥，就像這件事真的從沒發生過一樣。
“深哥彆擔心啦。”錢明明又說：“不會有人敢再亂說話的。”
他張張嘴還想說什麼，上課鈴聲響起，下一節課的老師拿著教材走進了教室。
教室裡變得安靜起來。
錢明明也連忙挪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林深勉強打起來的精神又沒了。
他頹然地趴在桌上。
他也知道，不能再繼續放任自己想下去。
可是有時候大腦也沒那麼聽話。
有時候你不願意想起的事，偏偏就像在腦海裡生根一般，無孔不入地侵襲著你的思緒。
老師講什麼，林深完全沒聽進去。
過了會兒，他背上突然傳來輕輕的觸感。
——墨爵城又開始在他背上寫字。
“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