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單挑(4)(1 / 2)

鳴瓢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單挑”似乎陷入了一種類似夢遊的狀態,他雖然睜著眼睛,卻雙目無神,也無法思考。曉千秋走到她身邊,小心地繞過她骨折的那隻手,把她扶了起來。

“……曉小姐?”

曉千秋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她抬手擋住鳴瓢椋的眼睛,輕聲道:“不要看,椋。”

鳴瓢椋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地閉起了眼睛。

片刻,她聽到曉千秋對“單挑”說:“你知道該怎麼做,怎樣才能真正愉悅自己。”

接著便響起了重重的肢體撞擊聲和男人痛苦的低吟。

鳴瓢椋忍不住好奇,偷偷睜開一隻眼睛,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單挑”在打自己。

他一拳一拳打在自己的臉上,每一拳都用了十足的力氣,他的鼻梁被打折,鼻血止不住地流出來,門牙崩了兩顆,他將斷掉的牙吐出來,繼續重複相同的動作。

曉千秋撐著腦袋,像在看一出不是很有意思的戲:“這樣你就滿足了嗎?”

“單挑”就像接到了暗示,停下這個動作。然後他低頭,撿起地上的那把水果刀,刀尖對準自己的肚子,捅進去,再用力地拔出。

那一整個腹部幾乎被搗爛,稀碎的內臟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單挑”並非不能感受到疼痛,事實上,從他的喉嚨裡擠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就如同曾經被他所害的那些受害者。

眼前過於刺激的畫麵讓鳴瓢椋嚇得倒吸一口冷氣,她下意識想要乾嘔,卻因為肚子裡沒什麼東西而隻能吐點酸水出來。

一直到“單挑”把自己揍得鼻青臉腫,血肉橫飛。

曉千秋忽然開口:“停下。”

“單挑”果然聽話地停了下來,此刻他的呼吸已經十分微弱,刀掉落在地上,他也半跪下來。

曉千秋走到“單挑”麵前,她稍俯身,問道:“是誰給了你殺人的暗示?”

“單挑”喃喃道:“不知道。”

曉千秋蹙眉,她記得之前去找“開洞”時,對方曾和他提過有一個隱藏在暗處的人偷偷控製著這些連環殺人犯,唆使他們犯罪,其中就包括“單挑”。

她想了想,換了一個問題:“上一次被催眠,是什麼時候?”

“上周參觀米花大學。”

“誰催眠的你?”

“不知道。”

“給了你什麼命令?”

“虐.殺鳴瓢秋人的家人。”

幾分鐘的沉默。

曉千秋直起身,拍了拍袖子:“是麼。”

她用看垃圾一樣的目光看著他。

“你沒有用了。”

*

安室透推開鳴瓢家的門,看到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倒在地上。

屍體肢體扭曲和血肉模糊的程度,幾乎要通過仔細的觀察和辨彆才能確定那是一個人類。

不必上去測量脈搏,顯然對方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

震驚之餘,安室透趕緊尋找屋內有沒有其他人。

他看到曉千秋抱著不斷啜泣的鳴瓢椋,一隻手溫柔地拍著女孩的背。

“沒事了,壞人已經死了。”

“再也沒有人會傷害你了。”

鳴瓢椋在她的撫慰下漸漸睡了過去,她的呼吸很均勻,除了右手手臂看起來有些畸形,似乎是骨折之外,身上沒有其他傷口,應該也沒有生命危險。

曉千秋動作輕柔地放下她。

安室透急切地跑到曉千秋身邊:“曉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沒事……”

突然,曉千秋抱住了他。

所有想說的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她安然無恙,安室透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那種心裡像缺了一角的感覺,讓他想起之前她被“開洞”抓走時他的不知所措。

懷裡的人微微發抖。

安室透以為她在害怕,正想安慰她,卻聽到她說:“安室先生,幸好有你來救我們。”

安室透一愣。

他這才注意到她一直放在背後的那隻手,手上拿著的是一把沾血的水果刀。

曉千秋埋在他懷裡,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隻能看到她頭頂的發旋,發根是偏淺的玫瑰紅。她把刀放在他手裡,抱怨一般地說:“但是,你下手也太重了,把椋嚇得不清。”

安室透茫然地接過那把刀。

當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在刀柄上留下了指紋,衣服上也沾染了血跡。

數輛警車停在公寓樓下。

警察匆匆趕到現場。

鳴瓢秋人跌跌撞撞地跑進屋內,他看到正在由醫護人員作簡單骨折複位的鳴瓢椋,淚水從鳴瓢秋人的眼中奪眶而出。

一個往日沉默寡言,作風硬派的男人,就這麼淚如雨下地哭了。

鳴瓢椋注意到鳴瓢秋人,茫然道:“爸爸,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鳴瓢秋人一把抱住她:“椋,對不起。都是爸爸的錯,是爸爸沒有保護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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