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術,可以隨意被蘇利拆解使用,也可以簡稱為忽悠的工具。
語言具有的力量,在這個世界被不知名的東西放大以後,並不愚蠢也從不會習慣性無視些什麼,選擇裝傻的蘇利,一早就發現了自己有這一份,在其他人看來可能根本不算是武器的武器。
即便是元素親和度強者如斯的這裡,在蘇利從那麵不規則石塊隨意搭建的牆後走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預料到了現在的場麵。
這個世界的人,似乎從來都沒有語言可以殺人這種概念。
蘇利注視著這群臉上黑眼圈極重,卻難掩狂熱的人。
他們匍匐在地上,比狂信徒供奉自己的神時,還要誇張。
而被捆住的豈,一邊處於懷疑人生的狀態,一邊看著那個套麻袋的人,注視著他近乎於虔誠地詢問蘇利:“您認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不管是綁架豈的行動力,還是在發現威逼利誘都沒有用後,打算直接對豈動手的畫麵,都足以證明他們並非這種無人指引,就連路都不會走了的蠢貨。
他們隻是覺得,蘇利所說的,和他將要走的路,都是“正確”。
蘇利是衡量正確和錯誤的標杆,是將影響人心的能力開放以後,理所當然該受到簇擁的人。
所以,對於那些主動選擇臣服的人來說,他們也就不會再產生任何質疑。
蘇利注視著他們,由衷地感覺到了一絲頭痛。
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人。
蘇利一早就想到了,在他們選擇對豈動手,試圖以毆打一個孩子的形式,來讓豈同意那看起來就很降低智商的計劃時,蘇利就已經在心裡為他們判下了無期徒刑。
但問題不是這個,而是,這些人絕對不可能是這個組織明麵上的全部。
剛把這群人影響完,轉眼就把這群狂信徒給關起來,隻會讓後來的人確定他們被影響,被操控,被掌握。
可如果要釣魚的話……
好歹看看今天剩下的時間,天都已經黑了,晚餐還沒有著落的情況下,蘇利所有的行動力都被強行腰斬。
雖然說是這樣說,但對待一群隻要他說,就絕對不會再乾壞事的人,蘇利也隻能保持著時刻想要把他們送進監牢的心,吩咐現在還不能被抓起來的他們:“先暫停這項研究。”
在其他人來不及產生質疑的時候,蘇利就已經給出了理由。
“除非你們想在之後,讓本應該影響整片大陸,注定流傳千古的計劃,被強行披上人體實驗這種汙點。”
“什麼是正確?什麼是錯誤?正確並非結果,過程同樣重要。而錯誤,得到一個錯誤的結果,就算過程再如何正確,它同樣也是錯誤。”
“即便你們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承擔被他人誤解的準備,可我想你們應該也不願意你們的後代將來被掛上惡人之子的標簽。”
蘇利給的理由太好了。
好到那個領頭的人,激動得又伏了個大禮後,才在蘇利的示意下勉強站起身子。
他像是這時才突然發現蘇利的身高,於是便躬著上半身,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高高在上,隨後才說:“我等一定會如您所說,成為照亮這個時代夜空的璀璨流星。”
蘇利輕笑了一聲。
沒什麼特彆的意思,隻是單純地覺得現在應該笑一下,於是便這樣做了。
可這個笑容,在臣服者看來,就是對待他們行為的滿意。
即便此時,他們的內心再如何想要吼出自己對蘇利的臣服,也因蘇利說話的語調從始至終都不急不緩,也沒有刻意用高低的聲線引導虛假情緒的原因,唯一一個站起來的臣服者,在說話時,也在全力讓自己的語氣靠向正常人。
而這種時候,蘇利懸於身後的手,微微一勾,西裡爾就知道,到了自己出場的時候。
默契配合的小夥伴一出現,就裝模作樣地學了一個眼前男人不久之前對豈行的那個禮。
將右手懸於左心房前的西裡爾,彎下了腰,恭敬地說了一句:“蘇利大人”以後,便又按照蘇利的吩咐,去解開了豈的繩子。
蘇利身側的男人有些焦急,但還是儘量平穩地說道:“阿米克比的大皇子,既有嫡子也有長子的身份,即便天賦不如他的弟弟,被選擇流放到象征著自由的薩迪拿城,他身邊應該也有伺候的人才對。若他被綁架的消息泄露,無論我們所行之事是否正確,阿米克比的皇族必然會選擇請教廷中人針對我等行動。”
蘇利笑的聲音更加明顯。
鬼知道異世界有沒有成長階段的變聲期煩惱,反正目前蘇利的聲音,是符合他外表的少年音,平常對話時,會讓人覺得乾淨,卻也會在他刻意壓低聲線時,讓人感覺到低沉喑啞。
“有沒有可能,他本身就是我們的人呢?”
蘇利看著被解開了繩子之後,甩了甩手,緩解血液流通不暢的豈,嘴角懸浮的虛假笑容,真實了一些。
“威逼利誘的合作選項,不應該成為你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