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觀看奧菲莉亞眼神裡的傲慢,就會發現她所有的表現都在蘇利的預料之內。
蘇利堪稱在單方麵完成了預判了奧菲莉亞的預判的預判。
不管是奧菲莉亞為什麼在還沒有遇見夏佐的時候,就敢一個人身處他們包圍,又或是現在的自以為是。
這些都很容易就看明白。
並且,蘇利順手還在奧菲莉亞腦海裡刻了一個,目前二者之間還算是勢均力敵的信息。
隻是現在的情況,被蘇利逆轉成了,在奧菲莉亞拿出武力作為對峙的砝碼之後,仍然被拉成了平局。
當然,這隻是奧菲莉亞的自認為。
蘇利要的也就是奧菲莉亞這點不明真相地自以為是。
此前沒有任何人知道夏佐消息的時候,囂張傲慢的大公主,也從未被人壓了一頭。
蘇利選擇在城牆處打起來,不僅將尤菲婭可能會遭受危險的情況考慮在內,他同樣還考慮到了,那三個問題的答案,所帶來的巨額回報。
“隻要奧菲莉亞自以為她的行動還在她自己的掌控之內,那麼現實就會變成,她自己將自己的把柄放在了我的手裡。”
蘇利說這話,回應的就是尤菲婭在之前說的:“我很抱歉,自己在這場戰鬥裡沒有成為任何助力,還成為了拖累。”
“本該驕傲的女士低下頭顱的模樣,可一點都不好看。”蘇利看著神情有些低迷的尤菲婭,嘴角勾勒出安撫的笑容。
但他又覺得如果自己不在這裡把一切解釋清楚,之後恐怕會成為尤菲婭心裡一個不小的嫌隙。
“之前我所提問的那三個問題,奧菲莉亞給的全都是正確答案。”
“她並沒有刻意混淆視聽,雖說這點還是因為她也不認為自己的偽裝能騙過我就是。”
通常蘇利是不會說這種顯得有些驕傲的話。
倒也沒什麼過分的自謙,隻是,蘇利不是那種會因為自己已有的東西而感到驕傲的人。
“從奧菲莉亞的視角來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從我的角度來看,她的一切掌控,都已經處於我的視線之下。”
“關於第一個奧菲莉亞是否已經掌握裡城的問題,我提問的時候,奧菲莉亞大概已經猜到,我問這個問題是為了證明,她是不是想要掌握裡城,並且將自己目前明麵上的父親踢下台,好以少女之身登上王位。”
“而她在麵對那個問題的表現時,也證明了我猜測的沒有錯。或許這個問題乍一看沒有這麼重要,可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完全省略了我們派人去裡城探測具體情況的行動。”
“不必使手下人冒著生命危險行動,這點可是位於上方的人一直需要考慮的命題。”
簡單提點過後,蘇利開始講述第二個問題和第一個問題的關聯性。
“在已知,奧菲莉亞還未完全掌握裡城的情況下,我提出奧菲莉亞的真正父親是否有和國王對抗的能力,則是在暗示,她帶著夏佐來到薩迪拿城的目的,除了為了以實際現象驗證夏佐的強大之外,恐怕也有故意放空後方,給她真正的父親製造機會的意思。”
“叛逆者如果親手殺死名義上的父親,那即便奧菲莉亞坐上王位,以她的品性來看,她恐怕也不樂意見到那些嘴欠的人,總是在背後議論她的情況。”
“這點原因是,那個女人控製不住自己的殺意。在麵對不敬之人時,她絕對不會為了統治,而來選擇為之妥協。那個女人為了坐上高位的野心,從始至終就是為了讓她自己存在絕對的‘自由’。”
“他人,絕對不會在奧菲莉亞的考慮之內。”
“隻是這種殘暴,隻會為本來還算和平的國家,製造出恐怖陰霾。而這點,隻怕奧菲莉亞自己也知道。”
蘇利說到這裡的時候,無法自控的沉默了一下。
已經逐漸懂得他的一些想法的艾格伯特第一時間說明:“所以您認為奧菲莉亞是那種,清楚自己的一切對於世人來說是多麼的不合理,但也絕對不會為之改變,並且隻會壓迫彆人順從的女性嗎?”
“沒錯。”蘇利乾脆點頭,“區彆於你目前從現有信息做出的單方麵判斷,對奧菲莉亞的這種性格定義,我還做了側麵證實實驗。”
“譬如奧菲莉亞不屑以虛假的消息混淆視聽,打亂注定會知道正確答案的我的思緒。”蘇利之前的談判桌上,每一個舉動都有深意。
包括那些被奧菲莉亞要求說明的推測,同樣存在一定的反向證實行動。
“但同樣的,即便在知道這一信息,奧菲莉亞仍然做出了情緒上的煩躁表現。也就是說,她是那種不會因為彆人而改變自己,卻會因為彆人的行動,而產生針對之意的人。”
蘇利說到這裡時,莫名看到了艾格伯特的發梢有點無風自動的模樣。
轉眼艾格伯特就一臉殺氣地認真說道:“我絕對不會給任何人傷害您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