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晉江唯一正版(1 / 2)

在教皇的眼裡,那天最初和以往沒有什麼區彆。

相似的宮殿,相同的人。

和從看到他開始,就低下頭不敢仰望的奧菲莉亞,以及一見到他,就眼神中透露著明顯急切地湊上前來,攀談著該如何深入治療的國王……

教皇回想著,昨天梅維絲那邊傳來的,說是已經成功殺死“高德佛裡”的消息,看向萊瑞拉的眼神便越發平和。

萊瑞拉是誰?

是從蘇利的角度來看,一直都屬於,知道,但從未親眼見過的人。

萊瑞拉是奧菲莉亞和夏佐的母親。

長滿了瑞香花的白色小樓,在尋常的日子裡,一直都屬於萊瑞拉的私人領地,就連國王前來都需要提前打個招呼……

可唯獨教皇不會。

所有彆人默認或是遵守的規則,都理應被他踩在腳下。

教皇居高臨下地看著神色瑟瑟發抖的萊瑞拉,厲聲說道:“你就算是再怎麼想要報複我,也不應該去挑動奧菲莉亞叛逆的情緒。”

在針對國王的時候,奧菲莉亞才是國王的親生孩子,夏佐卻是教皇血脈的這種消息,就算在那個時候顯得無關緊要,但隻要來到了萊瑞拉的身邊,這個消息就可以成為打擊她的手段。

不可否認,萊瑞拉長相極美,是踩在同性與異性雙向審美觀上的一種美,秋水剪瞳,金發璀璨。可這對於權欲者來說,毫無作用。

就算她美若天仙,在教皇看來,也隻是一個利用工具。

工具有了小心思,教皇想要將這個工具徹底銷毀之前,當然不會吝嗇打壓的手段。

萊瑞拉當然不認:“我可沒有做過那種事!”

教皇挑起萊瑞拉的下巴,金色的眼睛裡,是將自己自認為神的居高臨下。

他像是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的臉上到底有多少褶子,也無法察覺那雙挑動美豔女人下巴的手,又有多麼蒼老。教皇自顧自以一副早已看穿了一切的表情說著:“除了你,沒有人會做這種事了。”

萊瑞拉卻在聽到他這話的一瞬間,不敢相信地看向教皇。

奧菲莉亞坐上王位?奧菲莉亞有必要坐上王位嗎?

從教皇的角度來看,自己給這個獨女的意識灌溉,一直都是奧菲莉亞將來需要繼承的是勢力更大,掌控力更高,而且教廷所有人都會聽從她命令的教皇之位。

而夏佐,更是在所有人看來,都對奧菲莉亞存在著極度依賴的感情。

不僅指哪打哪,夏佐甚至還可以做出猶如踐踏自身自尊般的服務舉動。

弟弟坐上王位,自己將來繼承教皇之位,而弟弟又在自身的掌控之中……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明白什麼?

奧菲莉亞的世界從最開始就被偽裝塑造。

所以她又有什麼理由去想要坐上這個國王之位?

沒有理由。

那麼誰會做這種事呢?

梅維絲可不會清楚皇家血脈的混淆,她的任務除了最初的殺死國王(未完成),就是後來的殺死高德佛裡(已成功)。

至於那個坐在王後位置上的光明聖女……

教皇甚至不認為對方的價值能比梅維絲高。

……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可能性就隻剩下了奧菲莉亞的母親。”

蘇利在那天和國王談好了話以後,給出了足夠的時間發酵。

畢竟在明眼人的眼裡,國王才剛剛醒來。

假如昏迷狀態等同於無法肯定生死,那剛剛醒來,就相當於死裡逃生。

於是在教皇的眼裡,或者說在這座城市的絕大多數人的眼裡,國王醒來後的這段日子,都相當的風平浪靜。

暗中針對貴族的黑暗教廷,也無法頂著教皇和國王的雙重壓力作死,就連那個被無數貴族崇拜的高德佛裡,也在大庭廣眾下露了一麵。

確實如傳言那般,那看起來是個十分高潔之人。

樣貌儀表舉措,一切皆優。

那天,高德佛裡在裡城最大的一座酒館裡,講起了他曾經聽過的話,和解讀。

“所謂信仰,便是仰望星空。”高德佛裡坐在酒館裡,與台上吹著口琴的滄桑男人一起,平和的談論著記憶中的東西。

“我們會追逐一些東西,除卻因為那些東西本身具備價值,更是因為,在追逐那些東西的過程中,也能讓我們變好。”

“追逐是一個主觀行動,主觀行動需要配合主觀意識,如果一個人不清楚自己追求的東西,究竟能給自己帶來什麼,那麼所謂追求,便成為了人雲亦雲的盲從。”

“神是什麼?是星星,是月亮,是太陽,是一切,是我們隻能理解的表層,卻永遠都無法與之並肩而立的,另一個境界的存在。”

“而我們需要做的,絕對不能是永遠都隻能抬頭仰望神的光輝,人若是想要追逐些什麼,便要將那些東西追到手,才能稱之為追逐。否則,便隻是盲從。”

“我仍然記得,曾經告訴我,所謂信仰便是仰望星空的人,是多麼的偉大和清醒。與我們相隔了不知道多麼遙遠距離的星空,就像是我們想要追逐卻始終無法觸及的神。”

“我們能給星星帶來什麼?我們能給神帶來什麼?從人的角度永遠都無法得知,但從人的角度,我們卻一定要知道,星星能給我們帶來什麼,神,又能給世界帶來什麼。”

聽眾幾乎是控製不住的,被那清冷中又帶有一絲沉穩的聲線,引入了難以描繪的美麗星海。

聽眾無法產生質疑神的想法,因為一切都還沒有抵達他們該質疑的時機。

在未曾自我覺醒之前,永遠都不要自我意識過剩的,將自己當成救世主般地告訴他人——你生活在地獄。

“高德佛裡”時刻謹記,所以在他徹底下線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民眾的心裡刻下一個,我們對神來說根本無關緊要,但神對於我們來說,卻是能讓我變得更好的存在。

應該更加去信仰光明神嗎?

民眾的意識在被轉向這個想法的時候,也必然會存在,信仰光明神的過程中,生活究竟得到了怎樣的改變……

結論是,毫無變化。

不僅沒有變化,沒有貴族身份的尋常人在見到教廷中人時,甚至還需要主動伏地跪拜。

若出於尊重,彎腰鞠躬便可,伏跪,是合理的嗎?

隻要這個念頭存在,那“高德佛裡”就算死去,也絕對屬於功成身退。

隻是當“高德佛裡”與進入了酒館的梅維絲互相給了個眼色之後,前者便在口琴聲驟然停頓的空隙裡,留下了最後一句:“願信仰如星空般永存,願追逐之物,也終將被擁入懷中。人的命運,把握在自己的手裡,也存在於自身的選擇之中。”

下一秒,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男人,直接被梅維絲握著一柄短劍穿透了喉嚨。

原本聽得入迷的普通人,驟然陷入恐慌和混亂之中。

梅維絲卻像是根本沒有發現這種混亂的場麵一樣,他對著大猩猩般,就算被穿透了喉嚨,也沒有當場死去的高德佛裡說:“你以為,你的三言兩語就能讓已經存在了數千年規則的真相,就此揭開嗎?”

梅維絲丟下了手裡的匕首,她冷漠地看著,已經隱約被民眾奉為智者的屍體重重倒在地上的畫麵。

轉身徹底離開這座酒館之前,梅維絲環顧了一圈那些混亂到極點的圍觀群眾。所有人都能發現,她的雙瞳中,是冷漠注視著死物的眼神。

空氣中傳來被城內居民本能畏懼的黑暗教廷聖女……不,是黑暗教廷魔女的最後一道聲音。

“始終待在溫水裡的青蛙,在死到臨頭之前,永遠都不會發現危險逐步逼近。到那時,就算死亡會平等的賦予到每一個人身上,他們也隻會認為,世界發展如此,現狀,就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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