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利回來的這幾天裡,除了正經上課,其他時間很少有大家聚在一塊的時候。
就跟現代社會裡一個家庭的各個人員分工一樣,總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一起。
但不能待在一起,也就一定會發生一些,不被告知就難以預料的事。
蘇利已經連著好幾天發現艾格沒在小樓吃晚飯。
有時候起夜還能剛好發現艾格伯特回來。
問他最近在做什麼,他就露出一副愧疚的表情,用以表達不能告訴蘇利真相的悲苦。隻是嘴上卻又說是和尤菲婭去做些事,具體做什麼,那是一個字沒說。
至於看出西裡爾知道這件事,這倒沒什麼難度。少年這段時間跟著前聖子出去,卻沒有鼻青臉腫地回來,就可以證明,其他人一定在做一些故意瞞著蘇利的事。
蘇利這會兒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後,也在仔細注視著西裡爾的臉。
就隱藏情緒方麵,西裡爾肯定比不上樓裡的那些大人。
這問題一出口,西裡爾眼睛就瞪圓了,嘴巴也是抖了兩下之後,一個字沒說。
“是不能說,還是你不想說?”
“都不是。”西裡爾搖了搖
頭,“隻是覺得這件事不太適合告訴你。”
蘇利心下一沉。
“但既然你問了,那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尤菲婭大姐,最近和黑暗教廷開展了合作。”
“具體細節我不太清楚,我隻知道,他們說你從裡城回來,情緒就和以往表現有點不太一樣……”
幾個大人一塊兒一同琢磨,就認為,蘇利到底是吃了苦。
尤其是尤菲婭。
傭兵聯盟繼承人就差指著鼻子罵幾個大老爺們。
“如果你們覺得苦難就隻會降臨在肉/體身上,那你們就真啥也不是。”
尤菲婭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蘇利情緒較之以往的飄忽(擺爛),顯然要穩重(上進)了不少。穩重可以說是成長的證明,卻也能說是迫不得已的妥協。
這世界讓蘇利妥協的太多。
麵對罵他廢物的人,不能回嘴。因為誰也不知道對方一個怒氣上頭,會不會直接將他當場殺死。
麵對各種新奇的東西,也無法一人前去。因為一個人出門,就意味著隨時都有可能死在不知名的角落。
忽略這些妥協的東西,第茲後來也告訴過尤菲婭:“光明教廷有意針對‘預言者’。”
光明教皇之死這件事是真的不小。
自然老去死亡還好,偏偏是被圍困致死。
活了這麼多年的老頭子,要是手裡一點勢力都沒有,才不可能。
至於那些想要推第茲或者“夏佐”上位的宗主教們,他們的出發點不隻是教廷必須要有教皇。
而是……隻有做上教皇之位的人也具備想要謀殺預言者的想法,所有光明教廷成員才能真正以□□義行動。
畢竟,教皇一直都等同於神在人間的代言人。
這事兒乍一看現在表現得不明顯,但薩迪拿城除了傭兵之外,還有普通人和貴族。
普通人和貴族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是光明神的信徒。
那一半裡,就算隻有1%是狂信徒那類角色,當他們從宗主教那裡得到似是而非的消息,就必然會對蘇利下手。
本來就難以擁有自由的蘇利,現在更是隻要出門,渡鴉就得寸步不離。
兩個小孩一塊出門,可沒人認為西裡爾能護得住蘇利。
相反,他們一塊出來,更像是……
釣魚。
蘇利眼神一閃,將藍哲給自己的錢袋子掛在了腰間,隨後便和西裡爾換了個話題,談起了今天的晚飯。
隻是沒想到在前去卡斯特研究基地的過程中,沒發現什麼,和卡斯特溝通新的研究方向和研究目標時,基地裡的人也沒有什麼背叛者之類的破綻。
就在蘇利懷疑這究竟是不是釣魚之舉的時候,一大片穿著白袍子,遮頭蓋臉的人將他們兩人圍了起來。
打頭的人,甚至在看到蘇利的時候就說:“違背光明神偉業的預言者啊,你今日必將在此死去。”
即便看不清臉,蘇利也感受到了過於尖銳的視線。
“在你們動手之前我能問個問題嗎?”蘇利說完後,不給其他人反應的時間,睜著寧靜悠遠的綠色眼眸,直接問出了問題,“你所謂的光明神的偉業,指的難道就是,將人類這一種族作為圈養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