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製造出來的問題,為什麼需要再製造出祂來解決?
公平,當這個詞彙出現的時候,伴隨著的不是追求公平的堅定意誌,而是麵對不公時產生的憤滿怨恨。
如果對【靈】進行側寫,那毫無疑問,這是個無能又自卑,且又隱隱帶著自負的古怪家夥。
祂想擺脫誕生於世的責任。
說不清是對是錯,無論祂有任何想法,也隻是源於,人類的意識集合體,出現了自我意識的這個意外前提。
可以原諒……
可以原諒嗎?
“放什麼狗屁。”
靈魂的深處,意識的大海。
蘇利足尖輕點,腳下星空便起了漣漪。
少年眼神輕狂,語氣不屑:
“這個垃圾世界因為妖獸迫害人類,才弄出人類意識集合體。結果又因為【靈】的行為,選擇把我拉過來……?
這算什麼?如果有一天,我因為這種種,產生了想要報複世界的心,是不是又要出現另一個穿越之人?”
蘇利快被惡心吐了。
這比剛下飛機就上輪船,到了內陸,搭乘三天三夜火車,最後又被迫塞進一站一停的公交車……還要惡心十倍。
“拆東牆補西牆,因為東牆不是自己家的,就可以隨意拆了?”
“真有意思。”
蘇利嘲諷地笑了。
“聖人口中的以德報怨,可都是自問自答式的疑問句
,以直報怨以德報德,結果又因為一旦我選擇以直抱怨,就會出現更多的以直抱怨?”
這疑問句式,尖銳到堪比鋼針。
“哈。”蘇利吐出一口氣,“想讓我接受這個事實?想讓我原諒【靈】?
認為你所製造出來的家夥,就隻是因為出了不可逆轉的意外,才對人類做出了這種事?
你既然這麼偏愛【靈又何必讓祂誕生在這種世界?”
“人類意識的集合體,利用近萬年來無數人類的死亡,強行延續妖獸的文明,並利用妖獸文明的殘渣,將自己與一個轉化妖獸一起塑造成神,又試圖吞噬對方,進化成為更高等級的神……”
“這種醜陋的欲/望者,擁有了自我,卻又放棄了自我實現的愚昧者,就隻是因為祂是你創造出來的,因為祂在誕生之前就注定背負一個種族文明的延續,你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要求我去原諒?”
諷刺的情緒已經大到了無邊無際。
蘇利的表情卻又在一瞬間內變得冰冷:“我可是人類。”
“讓我去同情一個加害者,並試圖借由這種同情,原諒你對我的拖拽之舉……請問,你是在把我拉過來之前,查到了我上輩子是聖父嗎?”
世界。
這是世界意識。
當蘇利的視角突然和過去的【靈】統一時,蘇利就知道了一切。
如同亙古傳來,卻又並非傳入耳中,而是直接輸入大腦的聲音響起:【那麼,你想要什麼?】
那聲音厚重到就像是山嶽,恨不得直接壓彎了蘇利的脊背。
【無論是最強的力量,還是人類之王的身份。】
【這些,隻要你要,我都可以給你。】
少年被逗笑了。
“因為我要,你就可以給我?”蘇利將左手抬到眼前,他突然回憶起了,自己有時看著自己手時,會感覺怪異的那種認知。
即,人的手為什麼剛好是五個指頭?
這種疑問,有時會讓蘇利對自己的身體都產生恐懼。
但直到他很確定自己的手,可以任意的由自己的心意,去握拳,撐開,和玩石頭剪刀布時,蘇利就又變得無比平靜。
似乎連那種對自身所產生的恐懼感,也都成為了對自己了解更深刻的判定。
就像現在,蘇利在世界意識說出【是】時,蘇利又笑了。
他一直懂得,如何去體現出各種文字可以描寫的狀態。
眼睛睜大,眉毛微挑,表示震驚。
嘴角下撇,眼球偏移,是為嫌棄。
身姿懶散,站沒站相,便又成了不屑一顧。
一連串的變化,轉眼間形成。
蘇利眉眼間全是惡意:
“那你為什麼不想想,我根本就不想要呢。”
“我想要的東西,我自己就能得到。”
“你所說的力量,其他人類同樣具備研究的方向。”
“至於你所說的權利,在我想要的東西我已經得到的情況下,那又算得了什麼?”
“因為人類一輩子追逐的不過就隻是權力,金錢,色/欲,就認為所有的人都可以被這些東西填滿?”
妖獸文明,人類,人類之靈。
因為人類的出現,所以妖獸文明需要毀滅,因為人類之靈出現,所以人類就算被迫害,也沒所謂。
“你到底把人當成了什麼?”
“一個誕生在你身上的蝴蝶?因為覺得這個蝴蝶有必要長得好一點,就拿出了鮮花?”
“還是覺得,這一種族,就隻是一個在你身上飛舞盤旋的蒼蠅——”
“若你對人類有意見,那又何必讓人類誕生?”
“平行世界,多元世
界,不同維度世界,一花一世界,樹狀世界概念理論……”
“你就真的覺得……”
“——人類非要誕生在你這個世界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