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戈沉思一會,沿著廊道來到了公主的屋外。
此時趙昧的屋中已然掌燈照明,靠著東邊的一側屋窗半掩著,從裡間溢出陣陣藥湯的苦澀氣味,混著助眠的檀香,整個屋子都極為壓抑苦悶。
床榻前,曉曉正擰著冒著熱氣的手巾,附身在榻邊,輕輕的將熱巾搭在公主的左眼上。
榻上的人兒垂著玉手,蔥白的指尖泛著點點殷紅,仔細一看,那點點殷紅竟是從指尖處滲出來的顆顆血珠。
他將視線往上移了移,床上的人兒不曾動彈,麵色是近乎煞白。
一旁的曉曉頻繁的對其左眼敷以熱巾,在換取的間隙裡,他陡然看見那緊閉的左眼處赫然顯出幾道血紅的紋路,時而張揚肆意,時而沉浮內斂,變幻莫測。
袁戈見狀瞳孔一緊,他死死的盯著那幾條錯綜變化的血紋時,眼裡是驚訝到不可置信。
怎麼會…如此?
他顧不得多想,為了確認某件事,他甚至沒有招呼一聲,直接推開了屋門,不顧曉曉的大聲阻攔,大步來到趙昧身前,揭開蓋在左眼上的熱巾,俯身細細端詳著。
他這一舉動,著實讓一旁的曉曉怒意盛起,又見對方這般不顧禮儀的湊近公主,心中早已唾罵數遍。
“駙馬這是在乾什麼!”
她厲聲斥道,隨後將駙馬拽至一邊,轉身將榻邊的帷幔放置下來,將公主遮得嚴嚴實實。
“駙馬今日這般不知禮統,擅闖公主寢屋,於禮不敬,是以何居心?”
袁戈適才由於激動,很多事情未及思考便作出了不穩妥的行為,眼下反應過來時,自知理虧,連連示歉:“方才是我唐突了,我隻是見公主的情況一時心急,便亂了分寸,做出越舉之事,屬實不該,待公主醒來,我自會向她請罪,隻是眼下公主的情況…”
“公主自有我來照看著,駙馬還是先請回屋吧!”
曉曉個子不高,卻是腰杆挺立的站在帷幔前,若說先前她對這位駙馬有幾分敬意,出了方才的事後,那僅存的一點顧慮都消失殆儘了。
她為公主馬首是瞻,便是容不得旁人有半點覬覦之心。
袁戈作為一名醫士卻被請出了屋內,他定了定神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離屋窗不遠的地方,借著那扇未關嚴實的木窗,觀察著裡邊的情況。
他的思緒很亂,腦海中還是方才猶見的情景,那幾道起伏猙獰的血紋,這症狀…似曾相識過。
天邊日出而起,院裡的草木皆籠上一層金燦燦的光暈,那扇半遮掩的窗邊也被投射進一縷陽光,照進屋子裡。
屋內傳來了幾聲低語,有腳步聲漸近,隨後屋門被打開,曉曉站在門前,端著聲道:“駙馬,公主請你進屋。”
袁戈這次進屋的腳步放慢了許多,他看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