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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一道溫和帶著幾分試探的男聲漸入趙昧的耳邊,她睜開緊閉的眼眸,裡邊浮現著未經消退的餘悸。她起身靜坐,額間細汗如精雕的白玉翡珠,暗暗生出璀璨熒光。
昨夜的夢境仍舊充斥在腦海中,女子的容顏成了她抹不掉的追憶。
“公主?”
袁戈側身站在窗外,原是不想這般早的打攪趙昧的休息,可畢竟人微言輕,府衙的衙役貌似不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這才堪堪來此。
他看向東邊冒著旭日的光輝,想著也不算是太早,怎得半天沒有回應。他探著脖子,透著油黃的紙布,想要窺之一二,窗扇正巧此刻被打開了。
袁戈湊在窗邊,饒是驚得收不回脖子,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清豔白皙的麵孔,心裡不竟恍了神。
趙昧膚質本就生的細膩光滑,勝若白玉,又得晨曦照拂,更顯玲透,淡得眉眼浸若溪泉,粉唇豔麗沁心。
何況於,她不曾以眼罩視人,這便更加讓袁戈驚奇。
趙昧得以見其湊得自己這般近,麵上亦是閃過一絲驚慌,當下移開了視線,看向彆處。
“什麼事?”
雖是麵容嬌豔可人,道出的話卻還是這般冷冰冰的。
袁戈立馬擺正了自己的姿勢,見得對方隻著薄薄一層裡衣,便背過了身。
“今早我去城中趕了集市,聽得百姓口中說西南處有一間糧庫,場地大,便想著去看看,結果府衙裡的官兵壓根不帶我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這駙馬的位分遠不足公主的十分之一好使,所以這不來勞煩公主前去出個麵兒。”
趙昧抬眸看向麵前背對著她的身影,寬肩立挺,一席青衫薄翼般隨風微動,卻是不掩其如鬆柏直挺的腰身。他今日未將黑發束起,而是一支木簪半挽半披,隨性又帶著點骨子裡的文雅氣質。
“這糧庫倒是未曾聽周鶴提起過。”
“所以才更覺得奇怪,眼下城中地段如此緊張,照理來說有這麼個地兒應早些告知,結果這糧庫之事還是從百姓口中知曉,我去府衙問了情況,衙役隻說那的糧食已經用完了,堆的都是些乾草。”
趙昧收回了視線,神色淡然如常。
“堆的是不是乾草,去看了就知道。”
袁戈立身在屋外等著趙昧穿戴整齊後,一起往府衙走去。沿街小道上,兩人身影被旭日拉的長長的,近近的,好似貼在了一起。
袁戈回眸不經意間瞧得,臉上浮出幾分調皮之色,他湊近了對方,毫無顧忌的道:“其實公主長得挺好看的,沒必要整日裡戴著那枚金質的眼罩,看得久了,倒顯得公主麵相過於沉重了些,人看著也嚴肅。”
趙昧眸光微動,仍舊淡若道:“本公主性子便是如此,何來是眼罩的過錯了?”
“我看未必,我雖與公主相處的時日不久,卻是能讀懂公主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