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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末端,袁戈和周騫木跟在行禮馬車後方徒步行走著,一個滿臉沉悶默不作聲,一個洋洋得意甚至有些開心的哼著小曲兒。
兩人就這麼一路互不理睬,互不乾擾,走了半日的路程,實在是腿腳乏累,這才叫停了前邊的馬車。
車夫自然是明白二人的意思,索性也不多問,直接理著馬車上的行禮箱子,左塞塞右填填,勻稱勻稱,多少是能挪出來一席空位,擠擠也是夠兩位爺坐下的。
袁戈想都沒想,直接一屁股坐上去,小腿麻木酸痛,他是一步路也不想再走。
周騫木同樣是好不到哪裡去,猶豫幾度,也坐了上去。
車輪滾動,晃晃悠悠的前行著。兩人挨坐一排,肩並著肩,馬車顛簸不定,搖搖晃晃之餘,讓那原本就是緊湊湊的一方之地變得更加擠。
袁戈皺眉:“往旁邊去點。”
周騫木挪著屁股擠在行禮箱旁。
袁戈道:“再過去點,都快給我擠下去了。”
周騫木拚命挪屁股,奈何挪不動。
“我這邊沒空了。”
袁戈隻當對方是故意為之。
“你人長得瘦瘦條條的,怎麼屁股能占這麼大的地方?”
周騫木自打被迫從公主馬車上下來後,心情一直不佳,尤其看著眼前這位罪魁禍首,心裡邊更是惱火不已。
“駙馬是不是到哪都要同在下搶位置才肯罷休?”
這話不說,袁戈也隻是嘴上挑著刺兒損上一句,可這話一出,袁戈就好像被小人踩著尾巴全身炸了毛。
“周公子既然提了此事,那我便要同你說道說道。我與公主成婚乃是聖上親旨,整座皇城慶賀,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瞧著周公子也並非是患有耳疾之症的人,既知名花有主,怎得就頻繁接近公主,神色曖昧舉止無度,是不把我這位駙馬放在眼裡,又或是你還存著什麼異想天開的想法不成?”
袁戈的話說得直白通俗,將那些明麵上的見客之道拋之腦後。他與周騫木本就沒有什麼交際,更沒有什麼利弊可談。
所謂一層窗戶紙被捅破了,那些小心翼翼藏在心底裡的心思也沒有必要再去維護。
周騫木毫無避諱,道:“我就是存了心思,駙馬又當如何?”
兩人並肩而坐,麵目相距不過一掌之隔,卻是各露尖鋒烈焰。
“當初朝中因為公主的事鬨得沸沸揚揚,我原以為駙馬的人選會是國公府的那位不著調的世子,我沒有那個能力去爭,便隻能遠遠祝福,可我沒有想到,公主最後會選擇了你來當這個駙馬。”
袁戈挑眉道:“我怎麼了?你不服氣?”
周騫木道:“論學識五經,我還算掌握的精通,官場上的陽奉陰違也算看得通透,我生於京中,自幼伴讀於皇子身邊,見得公主一路至今的不容易,可你呢?半路來京,身份不明,地位言輕,不僅不能幫襯公主,反而還得罪了國公府的世子,讓公主替你來收拾爛攤子。”
袁戈冷笑一聲:“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周騫木看著他,道:“你,不如我。”
馬車越過一處林間,忽而一股陰冷的涼意襲來,吹得兩人發絲微動,淩空飄浮。
袁戈眼角攜著一抹笑意,彎彎的,擠兌出一道褶痕,下一刻,那道褶痕便化作一道虛影,重重的擊打在周騫木的左眼上。
突然的一拳,周騫木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身子因為重力的擊打失去平衡,整個人直接摔下了馬車,連著滾出去好幾圈後,才堪堪穩住。
他麵色十分吃痛的捂住左眼,強撐著身子爬起來,還沒站穩,肚子又被人猛地踹了一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不如你?你哪來的自信說這話的?啊?你再給我說一次試試?”
袁戈跳下車子對著他一陣拳打腳踢,拳拳到肉,絲毫沒有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