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最深處的那根繩子開始鬆動起來,久日來的克製瞬間瓦解稀碎。她不願意在去欺騙自己、欺騙旁人,她趙昧,的確是舍不得他。
“本公主給了你離開的機會了。”
趙昧一身的傲嬌淹沒在熾熱的唇舌纏綿中,愈發沉淪。
往後三日,京中大街小巷中都有護城軍的身影,搜查、逮捕、審問,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輪番上演著。趙昧作為此次緝拿的領軍人,自當嚴防各處,可她心裡又清如明鏡,眼下鬨得沸沸揚揚不過都是麵上功夫。
她不清楚牧冷和化春究竟躲在哪裡,原先她安排好的地方被袁戈直歎不夠隱蔽,至於他重新尋的地方是位於何處卻未曾透露,隻道絕對的安全,讓她儘管放心的搜查,無需顧及。
城東區的士兵無功而返,張慎沉著臉同為首的士兵吩咐幾句,一行人轉身再度返回原路搜查。
趙昧視線落在張慎身上,神色凝重。
她心知牧冷是絕對不能再交出去,可她又身負皇命,勢必要緝拿逆黨以儆效尤,她不能再因為這件事而牽扯到旁人,尤其是張慎。
她招來了林縛,囑咐道:“如果查到餘下的逆黨,無需遮掩,立即上報。”
林縛有些驚訝,畢竟從公主決定救牧冷時起,他便以為這些逆賊已經算是從他們護城軍的手中逃掉了,他甚至都把話傳下去了,讓底下的兄弟睜隻眼閉隻眼,如今又…
“怎麼?發什麼愣?”
冷聲的責問將林縛思緒一下子拉了回來,他走近了一步,低聲道:“公主,餘下的逆賊…已經查到了。”
趙昧回到府上時,已經是深夜,零星兩盞油燈照著通往廂房的廊道,靜默悄然。她站在廊道的一端,一身的疲憊壓在肩頭,那慣然挺立的身姿也逐漸鬆弛彎曲,隨意的靠在廊柱上。
今夜的月色有種朦朧的美感,圓圓的亮亮的,但又好似是被雲霧遮住了光亮,顯得輪廓有些朦朧不實。她盯著看了一會,忽然將臉上的眼罩摘了下來,那隻久不見光的眼睛清透琉璃,迎著月色和冷意,固執的看去。
一片茫然的白光裡,隱隱有幾處忽顯的輪廓,層層疊疊的亮光裡,她好似間看見了那一抹銀亮的光點。
詫異的激動掀起一陣心潮澎湃,她越是努力的睜大眼睛看,卻越是發現難以捕捉到,越想要再看一眼,卻越是白茫茫的一片。
“你怎麼了?”
趙昧一直不停的揉著眼睛,袁戈見狀以為她眼疾犯了,連忙跑過去抓住了她的手。
那隻眼睛已經被揉的充滿了血絲,甚至連周邊的皮膚都泛著紅。
“怎麼了?眼睛不舒服嗎?”
說著他托起趙昧的下巴,將她的臉捧在手心裡。
“是眼睛疼了嗎?”
他湊近著輕輕吹了吹,卻發現那隻眼睛瑩光閃閃,眼裡堆積了一些很難會出現的東西。
他有些不知所措,趙昧側頭離開對方的手中,揚著步子往屋子裡走去。
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袁戈有些摸不著頭腦,卻還是乖乖的跟了上去。
廊道上照映出兩道重疊的影子,一前一後緊緊挨著,直到屋門被輕輕推動,那兩盞強撐著的油燈也自覺的暗自熄滅了。
翌日,一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