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向邦德確認。
對方沉默了片刻回答：“當然。你需要我坦白什麼？”
“這取決於你，邦德先生。我隻需要跟真實的你對話。”以斯帖語氣溫和。
“……這大概要從半年前說起了……”
邦德開口，就像是開裂了的瓷瓶裂紋中缺了一個口子，裡麵蓄滿的水慢慢從這個缺口中流出。
直到水慢慢衝開裂口，水流也越來越大。
以斯帖安靜地聽著，腦海裡閃過邦德在MI6做得各項複職的測試，她的眉毛微微揚起。
等結束的時候，月亮已經爬上了飄窗。
“你的心理報告我會傳給你的上司。”以斯帖起身在桌子上找到了邦德的那份病例文件夾。
邦德走近看到了那對天鵝擺件，一個黑色一個白色，竟然是放糖果的擺盤。
“拿一個吧。”以斯帖看到對方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落在了天鵝羽翼包裹著的糖果上，微微垂下眼眸輕聲說道。
邦德挑了一個綠色的糖果利落地塞進嘴巴裡，嗯，是出於意料的青檸味道。
茱莉亞送他出去，邦德抬頭正好看到正中懸掛的彎月，他偏過頭看到屋裡窗內透出來的光。
邦德走到他愛車附近正要離開，他看到另一輛黑色的阿斯頓馬丁開到這裡，這個車牌號碼牌讓他的目光一凝。
他當即退了兩步，把自己藏在黑暗裡。
MI5的那位大人怎麼會來這裡？
茱莉亞見到麵無表情的福爾摩斯大人心臟因為害怕而感到飛速的跳，她穩住了自己的情緒。
“日安，福爾摩斯大人。”茱莉亞正要去通知以斯帖霍普，被麥考夫阻止了。
茱莉亞噤聲，不敢多問一句。
麥考夫輕輕地敲了敲門。
“請進。”以斯帖的聲音帶著幾分柔和，她正埋頭在寫邦德報告，“茱莉亞，我記得已經沒我預約的病人了。”
她抬頭看到麥考夫明顯一怔，她掃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還沒到他約好的時間。
“我不是你的病人。”英國男人開口，牛津英語的腔調有種無法言說的魅力。
“需要茶嗎？”
暗金色的頭發已經被她放了下來，她的頭發顏色隨了她的親生父親，卷曲的狀態就像是深海裡金色的海藻。
她抬手挽了耳邊的碎發，看著對方坐在了平常她坐的沙發輕聲詢問。
“是的，謝謝。”
以斯帖讓茱莉亞泡好了茶就下班，又端了一點巧克力奶油酥餅，放到了茶幾前。
她的鼻子又聞到了麥考夫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鳶尾根帶著一點琥珀麝香還有橡木苔的尾調。
是湯姆福特的灰色香草根，溫柔又內斂的味道。
以斯帖皺了皺鼻子坐到了對麵的沙發上。
“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以斯帖看得出麥考夫還沒吃東西，“關於詹姆斯邦德的報告我想明天就能交給你。”
“你覺得他能勝任他的工作？”麥考夫嘗了一塊巧克力奶油酥餅，口感和甜度都還不錯。
以斯帖卻笑：“他的心理評估當然不過關。有些人天生適合戰場。寶劍若是放進倉庫很快就會生鏽的。我是覺得他活不到退休。”
她不太喜歡過問麥考夫的事，除非是麥考夫自己主動說起。
“不過，希望他能有一個好結局。畢竟是以血肉之軀做的寶劍。”
麥考夫聞言鋼藍色的眼睛看著對麵的人斂眉：“你很關心他？”
“畢竟對方也有一雙非常漂亮像大海一樣的眼睛。”以斯帖的視線從麥考夫的麵容上移到了他背後牆上掛著的畫。
她母親所畫的《大海》。
“你也說了，他可能活不到退休的年紀。晚餐呢？有什麼建議嗎？”麥考夫不在邦德這個話題上麵多糾結。
以斯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她以為麥考夫是為了詹姆斯邦德而來，但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
“我對晚餐沒有什麼建議。我對英國菜係的了解程度不足以讓我提供任何建議。”以斯帖語氣一頓，有些遲疑，“你不是為了邦德而來的嗎，麥考夫？”
“當然不是。”麥考夫回答的乾脆。
以斯帖皺眉看著他：“所以你提前來的原因……是不是……”
她的腦海裡突然閃現了一個聲音。
‘我會給你寫信。’
“是不是收到了萊克特的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