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傷了不能碰水。”對於安西婭的到來,麥考夫解釋了一句。
“我知道了。麻煩你了安西婭。”她得把身上的衣服換了。
因為身上有傷口她不能洗澡,她用溫水擦拭身體,但單手繳乾不了毛巾,這些都需要安西婭幫她。
以斯帖讓茱莉亞回去了,在看到茱莉亞解決了維傑帶來的兩個保鏢以及她對麥考夫言聽計從的模樣,大抵猜出了她的身份。
把一個特工放在她身邊真是大材小用。
換上居家服的以斯帖穿著拖鞋下樓。
麥考夫讓人做了一些晚飯。
以斯帖其實並沒有多少食欲,安西婭在幫完忙之後就離開了,她真不敢在福爾摩斯大人家逗留太久。
左手用餐確實不方便。
以斯帖麵無表情地舀著湯像是第一次用餐具那樣笨拙,她悻悻地放下勺子:“我終於知道斯潘塞在中餐館不會用筷子的感覺了。”
麥考夫失笑:“我可沒嘲笑你。”
“嗯,是的。你可真是一位紳士。”
作為傷員,以斯帖是要被麥考夫命令好好休息的。
她早早就去睡覺了。
也隻有她睡後的時間,麥考夫又開始處理他的工作。
莫裡亞蒂開始跟夏洛克玩起了遊戲,今天自導自演的這一出就是為了讓他無法分身去乾涉這場遊戲。
他舔了舔後槽牙,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到這會兒,他又覺得當初威利在他辦公室大放厥詞時說的對了,以斯帖必須要有自保的能力。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打開了電腦開始開視頻會議。
她的體溫是後半夜上去的。
以斯帖被自己的體溫熱醒的,她睡不著地踹了踹被子。
她坐了起來,她知道發熱是正常的,她有傷口。
但身上的熱氣一轟一轟的讓她格外的不舒服。
她馬上放在床邊的水杯,玻璃的冷感讓她掌心的溫度得到了緩解。
她將杯中的水喝完覺得乾涸的喉嚨得到了拯救。
以斯帖又睡了回去。
這一睡,她又做夢了。
維傑被殺的畫麵清晰的在她的腦海裡不斷回放,在夢裡她被分裂成了兩個以斯帖。
一個是現實中的她,被維傑挾持的她。
一個是在夢境裡的她,她站在他們的旁邊看著這一場鬨劇,像是一個無關的旁觀者。
可打破玻璃的子彈每每能穿過她虛無的身體射中維傑。
他的血混著腦漿濺到她的臉上,她的耳旁想起了莫裡亞蒂的聲音。
就像他貼著她的耳朵,用滑膩陰柔的語調,像是蛇突出的信子摩挲著她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地問她。
‘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她縮著脖子回頭。
人類的身軀,消瘦的不成樣子,宛如秋風中的落葉,巨大的骨架上包裹著灰白色乾燥皮膚,完全不協調的白骨馴鹿腦袋,凹陷的眼窩,長長的犄角,渾身散發著鮮血與腐敗的氣息,仿佛剛從墓穴裡爬出來的活屍。
以斯帖瞳孔猛一縮,那一刻巨大的恐懼攫住她的心臟。
溫迪戈!!!
而她被困在夢境裡怎麼都出不去,隻能一直不停的循環往複。
直到天亮,她從噩夢中驚醒。
以斯帖用左手摸了摸鬢角的濕意。
她明白了莫裡亞蒂說的禮物…
不,準確的說,是漢尼拔送上的禮物。
在她麵前綻放生命的維傑。
傻乎乎地做了這兩個人的棋子。
以斯帖刷了牙,用濕巾紙擦了擦臉,穿著拖鞋下樓時發現麥考夫竟然還在家。
她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都已經九點了。
麥考夫抬眸看到她下來了詢問了一句:“睡的還好嗎?”
“嗯。”以斯帖點頭。
“又做噩夢了。”
又是陳述句。
“嗯。”以斯帖放棄遮掩,“我記得你說過我可以問你任何問題。”
麥考夫放下手中的報紙看向她,她的脖子上還貼著無菌貼,手上包著紗布。
“嗯。是的。”
他將報紙疊好放在桌子上等著眼前的姑娘發問。
“現在依然有效嗎?”
“一直有效。”
他點頭。
以斯帖猶豫地抿了抿嘴:“你幫助米婭的時候,漢尼拔萊克特和莫裡亞蒂有過接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