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見麵, 分外眼紅。
“臭丫頭,你才滾……啊!”
下一刻,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在衛生所裡響起,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發生了什麼慘案。
醫生道:“韓建黨同誌,我還沒開始動手治療,你可以等下再喊。”
看向韓建黨的眼神帶著鄙視,這麼大個子的男人, 膽子未免太小。
韓建黨看向醫生沒碰到他的手,臉色非常尷尬。
醫生仔細檢查了一遍,臉上的神情帶著疑惑,尤其是聽著韓建黨的慘叫, 重新又動手檢查了一遍, 自然又是一陣哀嚎。
醫生道:“你先等一下再喊。”
韓建黨委屈的看著醫生, 他也不想喊, 可真的很疼。
醫生疑惑道:“可你身上頂多就是一點皮肉傷。”骨頭啥的都沒事,按說不該這麼疼呀。
剛送來的時候,看到韓建黨滿頭滿臉的血, 醫生也嚇壞了, 要不是害怕傷到了骨頭冒然移動可能會造成更嚴重的傷, 他都想讓韓家人直接送韓建黨去縣裡的醫院。
他就是個赤腳大夫, 治療一下普通的風寒感冒還行, 這種渾身是血的傷,他真不行啊。
韓老爺子一句話讓醫生拒絕的話都吞回了肚子裡:“你儘管治,甭管治好治不好, 都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承擔責任。”
醫生這才敢動手去檢查,可他沒想到, 檢查了一遍,韓建黨除了身上被濺的血(野豬血),衣服上的臟(草地上蹭的),也就胳膊上有一道淺淺的劃痕,經過了一晚上的時間,已經快要愈合。
醫生鄙視道:“你個大男人也未免太嬌氣。”
在他看來,韓建黨身上的傷,還沒有門口站著的那女孩嚴重。
韓建黨順著醫生的話看了過去,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星寶和小雪,把牙咬的咯吱響。
真是冤家路窄。
“臭丫頭,你居然還敢來見我?”韓建黨陰沉著臉道。
“小叔都不怕,我們當然也不怕,畢竟做了虧心事的人是小叔,應該害怕的人也是小叔。”星寶淡定回答道。
做了虧心事的人都不怕,她有什麼好害怕的,真是笑話。
韓建黨怒道:“臭丫頭,你說誰做虧心事了?”
星寶驚訝道:“原來小叔除了耳朵不好使,腦子也不太好,自己為什麼上山都忘了。”
否則剛發生不久的事情,怎麼就記不清楚。
星寶誠心提醒道:“小叔,有病要早點治療,你還這麼年輕,老年癡呆有點早。”
韓建黨:“誰說我不記得,我上山準備教育你,誰讓你害的臭蛋被老師罰掃廁所。”
星寶道:“小叔是承認,你跟奶奶專門上山去打我們,而且小叔還拿著鋤頭。”
對付她一個小孩子,都動用了鋤頭,小叔的心眼該多小,或者說小叔該多凶殘,對一個孩子動狠手。
韓建黨道:“沒錯,我是上山了,又沒人規定我不能上山。”
他總算還有點腦子,在關鍵時刻反應過來,沒有承認自己有預謀的拿著鋤頭準備打人。
星寶心裡有一點點遺憾,不過她也沒太失望,畢竟也不能指望小叔真的比豬還笨。
星寶道:“小叔啊,我知道你是心裡愧疚,畢竟前一刻我才從野豬的獠牙下把小叔給救了,下一刻小叔就獨自跑走,把我們三個小孩子留在山上。”
有些話好說,但是不好聽啊。
知道韓建黨和韓奶奶在山上過了一晚上,有些關係不錯的人都過來衛生所看望,當然也有些純粹無聊想要看熱鬨,聽到這話都瞪大了眼睛。
瞧瞧他們聽到了什麼驚人的消息?
狠心小叔丟棄侄女獨自一人在山上,自己偷偷逃生?
“死丫頭彆胡說,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韓奶奶站起來就撲了過去,想要撕爛星寶的嘴。
星寶動作靈活的往一邊躲了一下,頭發絲兒都沒讓人碰到,反倒是韓奶奶因為衝的太快差點摔在地上,幸好被周圍站著看熱鬨的人扶了一把。
“奶,你彆著急啊,我都還沒說奶讓我下去攔著野豬救小叔的事情,奶可真聰明,一下子就看出我能把小叔給救了。”星寶甜甜的笑道。
韓奶奶對上星寶的笑容,隻覺得渾身有點發冷。
熱心大嬸道:“閨女,你可真跟你媽一樣是個實心眼的好孩子,你奶哪裡是聰明,她是心狠。”
為了自己的兒子,不管孫女兒的安危。
韓奶奶強撐著道:“臭丫頭彆胡說,我可沒推你下去,是你自己要下去救人。”
她是說了救人的話,可這丫頭根本沒在她身邊,要不是這丫頭自己願意,她也不能把人推下去。
星寶認同的點頭道:“奶說的對,是我自己願意的,畢竟小叔要是有個好歹,奶也不會放過我,還有我爸媽,我不能連累爸媽。”
星寶眼眶一紅,低頭看著地麵不說話,順便還伸手擦了一下眼睛,看起來很像是在偷偷抹眼淚。
可憐,太可憐了!
眾人看向星寶的眼神有多喜愛,看向韓奶奶母子倆的眼神就有多厭惡。
韓奶奶對上眾人懷疑鄙視的眼神,急忙忙的開口解釋:“根本不是這丫頭說的那樣,事情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