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 這是怎麼回事？”
“你管我。”趙老嗆聲道，“給老子把罐子放下，不是你的東西也敢伸手去拿, 小心老子把手給你剁了。”
“有本事你就來。都被我給抓到還敢這麼囂張，小心我去舉報你。”來人威脅道。
趙老連白眼都懶得翻，冷哼了一聲道：“想去你就去，先把老子的肉醬還回來。”
來人：這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呀。
趙老不配合, 他隻能自己給自己搭個台階順著下來，就是好尷尬呀。
“你看看你，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怎麼還當真呢。”
“咱們這麼多年同甘共苦, 那真是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啊, 我的就是你的, 當然你的也就是我的。”
“錢老頭, 想吃老子的肉醬就直接說，彆扯那麼遠，沒用。”趙老道, 態度非常的強硬, 那就是不行。
這是他的寶貝徒弟孝敬給他的, 誰都不給。
老的太難纏, 小的應該比較容易對付。
眼珠一轉, 心裡有了主意。
錢老頭看向星寶，露出一個狼外婆想要拐帶小紅帽的招牌笑容，粗獷的臉配上大咧咧的笑容, 不但不慈祥，反而有點恐怖。
星寶：醜拒！
錢老頭：“小丫頭，你是叫星寶吧？爺爺知道你, 學習特彆的好，好幾次爺爺都看到老趙教你學習，其實爺爺也很厲害，你想跟爺爺一起學習嗎？”
既然是謝師禮，隻要他成了這個小丫頭的老師，自然也可以有。
錢老頭心中得意，他可真是一個老天才！
星寶謹慎道：“我有趙爺爺教導就好。”沒有開口稱呼趙老為老師，雖然她從這個老爺爺身上沒有感受到惡意，而且老師跟這個老爺爺的關係看起來也不錯，但是老師經常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師徒名分是絕對不會在外人麵前承認噠，她就是這麼機靈。
錢老頭又試探著問了幾句，星寶都乖乖的回答，但是有用的話一句都沒有。
錢老頭乾脆收齊臉上的笑容，忿忿的看向趙老抱怨道：“不愧是你這個老狐狸教導出來的徒弟，簡直就是一個小狐狸。”
小小年紀就這麼的滑不溜秋，比魚都難抓。
趙老聞言不但不生氣，反而笑的高興。
“我徒弟的本事大著呢，你要是想教導也不是不行，看在你這麼可憐孤單一個人的份上，可以分給你一半，但是你可不能藏私，必須把自己壓箱底的本事拿出來。”趙老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
特意選了這個地方，當場打開星寶帶來的肉醬，上風處的石頭上，香味順著風飄了出去，算準了錢老頭受不住這個香味，絕對會自己冒出來。
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錢老頭罵道：“你好奸詐！”
趙老非但不生氣，反而很高興道：“多謝誇獎。”
錢老頭再次打量星寶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這身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學的，你徒弟吃得了這個苦嗎？”
趙老鼓勵的看了星寶一眼。
徒弟，加油。
星寶道：“錢爺爺，我不怕吃苦，隻要能學本事。”
趙老跟著勸道：“老錢啊，咱們困在這個地方，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去，也許一輩子就交代在這裡，你那一身的本事，你舍得浪費，跟著你一起埋到土裡去？”
廢話，他當然舍不得！
趙老不等錢老頭回答，自顧自的講了下去：“反正我是舍不得，那些沒良心的白眼狼都能跟著學，星寶這麼好的孩子，憑啥不能教。”
錢老頭反駁道：“這不一樣，我這一門可不能隨便收徒。”
趙老道：“星寶這孩子的資質絕對不錯，小丫頭聰明的很，我就教了大半年的時間，這孩子已經學完了小學的全部課程，甚至初中的知識也難不住她。”
當然，除了這些書本上的知識，還有許多書本上沒有提到過的知識，趙老也都教給了星寶。
師徒兩個人教學也沒有個課程表，趙老是想到什麼地方就教什麼知識，星寶是隻要你教，我就認真學習。
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趙老越教越覺得自己遇到的是一塊兒璞玉，稍微打磨一下，已經綻放了不容掩飾的光芒。
錢老頭有點心動，但還是沒有鬆口：“腦子厲害，不代表彆的方麵厲害。”
趙老一眼看穿錢老頭的虛張聲勢，在心裡勸了一句都是為了寶貝徒弟，給錢老頭主動遞了一個台階。
“聰明的學生總比笨蛋強，而且這丫頭還很有良心，你看看我身上穿的，平日裡吃的，都是小丫頭給我送來。”
“我自己也能弄到獵物。”錢老頭道。
向陽大隊背靠著大山，深山裡麵的物資很豐富，對於彆人來說很危險的深山，錢老頭進出仿佛是自家的後花園，那些野雞野兔什麼的，想吃了去抓就行。
自然散養，無汙染無公害。
趙老冷哼道：“你是能抓住，但是你能做熟嗎？做出的東西豬都不願意吃。”
“看看我這個肉醬，再嘗嘗我這個剁椒醬，還有鹵肉，都是我小徒弟孝順我的。”趙老一咬牙把籃子上的布掀開，露出了裡麵放著的東西。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錢老頭眼睛一亮，落在鹵肉上麵的眼神扯都扯不開。
“老趙，你說的很對，這孩子看起來就很好吃……很厲害，是個好苗子，我就收下了。”錢老頭道。
“星寶，還不快點過來拜見你老師。”趙老道。
錢老頭艱難的把目光從籃子裡移開，看向星寶道：“拜師就算了，小丫頭平日裡沒事可以過來，我教她一些防身的本事，年紀大了，我越沒那麼多精力教導徒弟。”
簡而言之，他不收徒。
趙老冷哼，真是個死鴨子，早晚有你後悔的時候。
錢老頭道：“雖然沒有師徒的名分，但我教你本事，也算是你的老師，你看這個拜師禮？”
星寶非常懂事的表示，她回頭就給錢爺爺送來。
錢老頭示意星寶走到身邊，彎腰摸了摸星寶的骨頭，摸完之後臉上帶著遺憾：“可惜呀，真是可惜！”
娘胎裡就體弱，出生之後又沒有好好的養著，最近半年雖然養的不錯，但是底子還是虧損了不少。
“很糟糕嗎？”趙老擔憂的問道。
他知道錢老頭的本事，也是因為這個才想著讓錢老頭收下星寶做徒弟。
錢老頭道：“不太好，好在丫頭還小，我教她一套養身的動作，勤加練習，再加上食補，可以跟正常人一樣，至少不會有損壽數。”
就是想要成為一流的高手，隻怕不可能，剛摸了骨，其實星寶的身骨不錯，如果出生之後可以好好調養，從小跟著他學武，說不定真能成為高手。
趙老鬆口氣道：“那就好。”
當個正常人挺好的。
錢老頭白了趙老一眼：“你懂個屁！”
這丫頭明明可以成為高手好不好，這麼好的天資，居然白白浪費，要是早幾年讓他碰到，肯定要接到自己身邊，好好的教養。
趙老頗有深意的看了錢老頭一眼：“當個普通人挺好，至少比咱們好。”
他們這些有本事的人，還不是在山旮旯窩著，每天除了種地就是放牛，還不如那些普通人。
錢老頭歎息一聲，突然就沒了精神，交代了星寶幾句，讓她記得下次過來把東西準備好，直接轉身走人。
“彆理他，就是一個怪胎，你以後跟他好好學，咱們不求成為什麼狗屁高手，能學會老錢的一招半式，出門不被人欺負就好。”趙老叮囑小徒弟道。
星寶點頭。
“時間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天記得早點過來，拜師禮什麼的，你就……我的籃子呢？”趙老低頭一看，剛才還放在身邊的籃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再抬頭就看到錢老頭胳膊上挎著的籃子非常的眼熟。
“把我的籃子放下。”趙老怒吼道。
灰心喪氣慢吞吞走路的錢老頭一改剛才的頹廢，提著籃子跑的飛快，眨眼間就消失在樹叢後麵。
趙老擼起袖子就追了過去。
山下，向陽大隊。
梁琴聽完星寶的話，摸了摸閨女的腦袋，笑著開口道：“這事兒就交給媽來準備，剛分了豬肉，正好做點好吃的當做拜師禮。”
星寶道：“可是錢爺爺把老師的籃子搶走，我們是不是應該給老師補一份啊。”
梁琴點頭。
第二天星寶醒來，就看到桌子上放著兩個籃子，看起來比昨天的籃子都要大，等星寶吃完早飯，就看到老爸正在等著她。
“走，爸爸送你過去。”韓建華道。
韓建華一手提著一個籃子，直接把星寶送到了山上，眼看著就要過年，家家戶戶都在家裡忙活，幾乎沒有人上山，父女倆一路走來也沒有碰到人。
“爸爸，送到這裡就可以。”走在前麵帶路的星寶突然停了下來，看著韓建華說道。